「閣下未免有些……」雖然歐陽錄對這場婚禮在心中也有頗多怨言,但是搶親這種行為就等於是在打歐陽家的臉,對於歐陽家的侮辱,這一點他是不能容忍的。
但他話還沒說完,一個清冷的聲音已經從後方傳來。
「找死的不嫌多,放他進來吧。」
歐陽錄回頭怒視剛剛說話的夏宛兒,雖然後者是可能成為自己少奶奶的人,但此刻她這樣的態度卻讓他難以忍受。
他正打算說些什麼,一旁的棠閃突然笑著迎了上來,「夏小姐果然豪爽,要不是我已有家室,估計也忍不住魅力要試一試夏小姐的身手了。不過這樣也不錯啊,【芙龍城】每年也有好多小姐比武招親,沒想到在作為邊城的【羊城】也能見到。」
「比武招親,不錯不錯,我喜歡看。「零鼓滿嘴塞滿東西,手裡還攥著個雞腿,口齒不清地幫腔道,反正他就是要熱鬧,怎麼熱鬧怎麼來就行。
「小妞霸氣,爺爺挺你。」在他邊上,兩手各拿著一個酒瓶的禿鷲也跟著喊道。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倒很有點忘年交的意思。
銀旗在一邊發著愣,嘴裡喃喃自語道:「愛情啊,愛情啊。」
看著這幾個貴客一一表態,歐陽錄還想再勸說兩句,卻被歐陽角攔住。
「錄叔,就這樣吧,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有幾斤幾兩敢來搶我的親。」他話雖然是對歐陽錄說的,視線卻沒有離開過身前的紫發男人。
但後者只是嘴角含笑地看著他,看到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也像零鼓那樣自來熟地走到餐桌上自顧自地吃起東西來。
至此,事情就該算是已經平息了。不過眾人才剛恢復原來的狀態繼續聊天說笑,就聽見一直窩在角落裡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銀旗突然大吼一聲,「我也想要愛情啊。」
隨後,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突然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閃現到夏宛兒的身前,「夏小姐,請你接受我對你的愛。」
這下子,就算一直裝平靜的歐陽錄臉色都徹底黑下來了。
自己請來的客人要搶自己的老婆,這和別人來搶親從根本上性質就完全不同,別人來搶親,證明的是自家媳婦漂亮有吸引力,但自己請來的客人搶親,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說的直白一些,就是自己犯賤了。
「喂喂喂,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嗎?」主角還沒說話,剛來的配角卻已經開始搶戲了,紫發男子手中的酒杯「彭」的一聲砸在飯桌上,酒杯不碎,整張餐桌卻整個碎掉了,零鼓和禿鷲眼疾手快,兩手抓滿食物和酒躲到一邊。
銀旗神色嚴峻地轉過頭,用一種言情劇腦殘男主角的語調問道:「就是你想搶我的愛人嗎?」
根本就不是不是你愛人吧……隱藏在暗處的某只捂臉吐槽。
「她根本就不愛你!」紫發男子冷哼一聲,用一種言情劇腦殘男配角的語調回答道,「你也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
老大,你太入戲了吧……某只繼續吐槽。
「愛?」銀旗彷彿聽到了什麼震驚的話語,整個人愣在原地如遭雷啻。
半晌,突然轉身一把抓住夏宛兒的肩膀,「為什麼你不能成為我的愛呢,為什麼你要愛上別的男人。」
噗……某只一口老血,這是什麼狗血的情節。
夏宛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銀旗這突如其來的亂入即使她再鎮定也不由得慌張了。而原本的另一主角歐陽角同樣一臉白癡樣的不知道如何應對。
當事人沒反應,但配角們卻玩得越來越入戲了,兩人一邊怒視著對方一邊嘴裡矯情做作的話語不斷,聽得隱藏在暗處的某人差點笑尿。
到最後,兩人同時怒喝一聲,銀旗的的週身浮現出一塊塊的銀色令牌狀的物體,看起來帶著冰晶的質感,卻在日光下閃著銀色的光芒。
紫發男子更是拉風,兩翼紫光巨翅在背後張開,帶著他凌空飛起。
在場尖叫一片,兩人此時顯然是用上了【魄】能力,對於普通大眾而言,看兩個【幻境界】對打顯然比看無聊的婚禮儀式更有意思。一瞬間,氣氛反而變得出奇的好,那些受邀來參加婚宴的貴族老爺們一個個捂著嘴聚攏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態,零鼓和禿鷲兩人也勾肩搭背地摟在一起大聲叫著好。
作為焦點的兩人顯然沒有讓其他人失望,只見銀旗的身邊的銀色冰晶如同排列整齊的軍隊一般將作為「駐守城池」的銀旗護在中間,一開始就已經擺好守勢。
而紫發男子的雙翅則劇烈地扇動,翅膀上的紫色光羽像是利劍一般朝著銀旗射出,選擇了主動進攻的方式。
紫色光羽和銀色冰盾相互激撞,產生的爆炸像是一團團迷你的炫目煙花,看得人群裡驚叫不斷。
不過真正有實力的人卻看得出來,兩人此時的戰鬥與其說是比試,反而更像是作秀,就和【中央沙漠】裡有些不出世的部落裡經常舉辦的祭奠競技一樣。
在一旁看熱鬧的零鼓也在納悶,他很瞭解銀旗這傢伙,作為擁有【鹿城獨鬥天】裡面【破壞神】稱號的他,平時要不就根本不出手,只要出手,肯定鬧得天翻地覆,和自己簡潔明瞭地只以收割性命不同,他更喜歡的是破壞和毀滅,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存在的印記。」,像現在這樣過家家似的打法他是從來沒看見過。
如果不是銀旗腦子抽瘋了(雖然這種可能性也很大),那肯定就是和他戰鬥的這個男人有問題,雖然銀旗看著不靠譜,但零鼓可是知道他的內心有多精明的。
把注意力集中到紫發男子身上,零鼓漸漸也看出了點名頭,那傢伙的紫色雙翼,看起來似乎是靠著【魄】凝結而成的光質物,但若是仔細去觀察,就會發現並不僅僅是光質物那麼簡單,每一片羽毛上都寄存著一絲那傢伙的意識,從某一角度來講,就和他的簡化版分身一樣。
這樣子細緻的操作他至今也只在藍鯨大人那裡見到過,一時間,他的神情不由得變得凝重起來。
而銀旗的能力他更是再瞭解不過,【黑旗兵勢】。是將自己的【魄】寄居在冰晶之上化作控制傀儡的能力,此時銀旗只使用了部分能力,所以凝成的傀儡只是簡單的片狀物而已。他會這麼做,大概就是在用自己的【魄】接收者光羽上傳來的信息,換言之,這場看起來激烈無比的戰鬥,只不過是兩者進行的一次無聲的交談。
因為有禿鷲和棠閃在這裡,這樣子引人注目的方式反而掩飾了兩人談話的事實。如果不是因為零鼓熟悉銀旗的能力,連他都看不出來兩人真正的目的。不過這也就證明了這個紫發男人也清楚銀旗的能力。
他到底是誰?他和【獨鬥天】又有什麼關係?
零鼓一邊嚼著嘴裡的鴨腿,一邊認真地思考著,思考了足足五秒鐘,得出了屬於他的結論。
管他呢……
同樣的想法也出現在了夏宛兒的腦中,以她的實力還不足以像零鼓一眼看出兩人戰鬥的真實意圖,但以她的智力卻觀察得出兩人絕對不是為了她在戰鬥,但看著他們一邊說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話語一邊對打,腦子裡不知哪根筋搭住了,就那麼笑出了聲。
比之零鼓的灑脫,作為這場婚宴真正主人公的歐陽角卻已經糾結了半天了,如果不是歐陽免與歐陽錄死死地拉住他,他早就衝出去加入戰局了。
但現在,看著夏宛兒突然露出的微笑,歐陽角終於爆發了。
「夠了!」
伴隨著一聲暴喝,歐陽角掙脫開兩人的束縛直直地衝到激鬥中兩人的中央,全身金光暴漲,身上穿著的緊身禮服碎裂開來,露出裡面已經變得金黃一片的皮膚。
他像頭猙獰的金色巨獸一般咆哮一聲,喧鬧不堪的場面終於安靜了下來。
「給我的婚禮來點綵頭我不反對,但要是來搗亂的我可不饒,現在就讓你們消……」
銀旗和紫發男子同時出後,紫色光羽和銀色冰盾同時攻向他的身軀,二合一的衝擊力輕易就把還在原地耍帥的歐陽角轟飛出去。
「找死。」
兩人異口同聲地罵道。
草包。
在場的眾人異體同心地想到。
噗……隱藏在暗處的某人再吐一口老血。
這槍戲,搶的有些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