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澤,你的奴隸果然有意思。」鷹頗為意味深長的說。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鷹的身旁停下,身後強壯的奴隸高舉著寬大的雨傘,周圍的雨被隔離在河澤的身外,漂亮的男孩依舊顯得不染塵埃,像一株素白的馬蹄蓮。
「河澤大人!」剛才還痞氣十足的軍官們,此刻都非常恭敬的給河澤打招呼。
河澤微笑著向大家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安靜的站著,如一副美麗的畫卷,目光停在遠方那不停奔跑的身影上。
「第三十圈。」士兵報數的聲音已經低了下來,透出他心中的敬畏之心。
奧斯跑過每一個司鞭戰士的身邊,他投向每個戰士的眼神那麼清澈與明亮,卻讓每個人心中的渺小無所遁形。跑完後的奧斯沒有停下來,他一步一步的朝鷹走過來,靠近了,人們才發現風腳下的每一步,都滲著血,混著雨水向周圍擴散開來。
「鷹,我跑完了。」
奧斯的聲音和雨水一樣冰冷,穿透鷹的耳膜落在心中全是寒意。
「主人!」
奧斯跪倒在河澤的面前,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行禮,奧斯此刻已經完全虛脫,藉著向河澤下跪掩飾自己,他不想在鷹的面前表現出來。
奧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然後覺得天空的雨停了,一隻白皙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他微微抬頭,迎上的是河澤如水晶般清冽的眼眸。
奧斯握住河澤的手,如記憶中的柔軟和溫暖,奧斯藉著河澤手的力量,勉強的站起,下一秒,他抱住了河澤。
「我不想倒下,就讓我抱一會。」
奧斯小聲的在河澤的耳邊說,眼前開始模糊。奧斯整個身體全靠河澤支撐住,只見河澤伸出手,溫柔的撫上奧斯的背。
兩個人現在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就像情人間的親暱。
「還有50步,再昏倒。」
河澤淡淡的聲音讓奧斯抬眼看著不遠處的亭轎,奧斯心中冷笑,他媽的這是他聽過最扯淡的對話,但是奧斯聽出了河澤的意思,這個傢伙瞭解他的驕傲,並且要成全他。
奧斯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河澤的手,向亭轎走去,一如既往的囂張,只有那只溫暖的手,知道奧斯此刻靠什麼在支撐。
在昏迷前的一瞬,奧斯模糊聽見河澤說「到了」,然後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冰涼的身體本能的抱得更緊些,想多些吸取那懷抱的溫暖,在那個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惡人外表下,奧斯的身心已經很累很疲倦,只是在奧斯的字典裡,沒有示弱這樣的詞,他不會,絕對不會。
當奧斯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溫水浸泡的浴桶中,意識清醒,渾身的酸痛襲來,奧斯倒吸了一口氣。
「醒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奧斯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雪,她似乎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了。
「是主人把你抱回來的,你今天可長臉了,一路抱著主人不放手,讓人羨慕死去。」
雪興致勃勃的說著,奧斯卻感覺頭「轟」的一聲腦袋炸開了鍋。他記得跑步的時候自己脫得一絲不掛,當時沒有想過河澤會來,後來他握住了河澤的手,最後的意識閃過,自己的確是一把抱住了河澤,然後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奧斯心中的鬱結和害羞沒有絲毫關係,他心中大罵的是:靠,自己才認識河澤四天,就在他的面前裸了三次,弄得自己如暴露狂一般,再則,雖然大男人露一露不算吃虧,但是憑什麼他一次次的被奧斯看,還被摸(作者插話:親愛的奧斯,那是在教學,你想多了。),奧斯心裡詛咒發誓一定要看回來摸回來才行。
更讓奧斯氣憤的是,自己脫光光的被一個雄的抱回來,雖然那雄的還是個娃,但是這個畫面怎麼想都香艷,他媽的畫面裡的自己還特娘們,現在雪眉飛色舞的講起來,怎麼聽怎麼像一個被大英雄呵護的娘們,真他媽的當他是男寵嗎?
「放心,主人把所有人都遣退了以後,才抱你過來的,只有我看見了。」雪看出了奧斯的心思。
「你把主人抓得死死的,到了浴室都不鬆開,主人只能抱著你一起進浴桶,安撫了你好一陣你才鬆手,後來,主人是渾身濕透離開的。」
奧斯覺得水中起了一道漣漪,似乎桶裡的水溫也升高了許多,奧斯回憶起來,是他抱住的河澤,對河澤說自己不能倒下,而河澤也最大程度的配合了他。心中的不快漸漸平復,取代的是一種柔軟的心緒,腦海中殘留的,是河澤的溫暖與柔軟,還有那撫在自己背上溫暖的手。他是如何把自己抱進的浴桶?他是如何安撫的自己?奧斯很想能回憶起來,卻沒有印象。
「雪留下,就為了告訴我這些?」
奧斯不認為雪留下來「看」他洗澡,是為了幫他恢復記憶,一定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雪俏皮的笑了笑,眼神中帶有一絲讚許:「我留下來恭喜你,從明天開始,鷹會幫你,他能教導你的,遠遠不止如何搏殺。」
雪的最後一句話讓奧斯每一個毛孔都興奮起來,這的確是一個讓奧斯興奮的好消息,不過奧斯也清楚,鷹絕不是因為自己跑了幾圈,就大發善心的幫自己,這一定是河澤的安排。
「雪,就因為我是主人的奴隸,所以鷹大人就幫我嗎?」
其實奧斯好奇的是河澤和鷹的關係,明明是完全不搭調的兩人,從年齡到性格,到日常生活中的交集,奧斯想不出兩人能產生深厚友誼的原因,偏偏奧斯能感受到鷹把奧斯當朋友,才會幫這個忙。
鷹那種渾身傲氣和侵略性的男人,會把一個人當朋友,絕不是因為河澤貴族的地位。這也是奧斯一直以來的疑惑,萊斥魯部落的每一個人都敬重河澤,可那分明只是一個漂亮而安靜的男孩。
「是的,只要是主人開口,鷹大人一定會幫。」
雪望著奧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接著說:
「半年前部落爆發瘧疾,重災區就是鷹部,很多戰士生命垂危,其中就包括了鷹。是主人在戰利品大營找到青蒿琥酯,然後對鷹直腸用藥,再配合常規的奎寧注射,硬是把鷹一條命給救了回來。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懂這些奇怪的詞,因為當時主人整整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才把鷹部的疫情給控制下來,我們幾個女奴當時也臨時充當了主人的助手。風,主人救下的不止是鷹部,而是整個萊斥魯的未來。」
雪目光灼灼,奧斯能明白這些話的意思,如果萊斥魯失去了鷹部,它的未來會怎樣?
這是奧斯第一次知道河澤的故事,他知道,在那個男孩的風輕雲淡背後,一定還有很多這樣不可思議的故事,奧斯開始瞭解,「力量」、「英勇」、「強大」、「男人」這樣的詞,和年齡外表無關,和內心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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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與xx無關,與內心相連」的時候,聽聽我笑了,想起了范偉的「幸福與貧富無關,與內心相連。」河澤不是穿越小說中呼風喚雨的主角,他沒有建功立業的**,性格上風輕雲淡,處世中置身事外,盡力的低調,不露鋒芒,因此,我不想多下筆墨在他如何在萊斥魯確立地位的過程,這裡算一個伏筆,以後會解疑的,謝謝大家對聽聽的支持,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碼字的動力,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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