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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一節 日後的盤算 文 / dleer

    更新時間:2013-02-03

    中國隊世界盃三戰皆負,零分出局了。

    這個消息對於中國足球界來說,接受起來無疑是有些困難的。

    從第一次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中國隊迎來巔峰,到三戰皆負,零分墊底,小組賽早早出局,這種處境,任何一個和足球相關的人都無法接受。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貝貝正在看著自己的複習材料,從張竣嘴裡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只是聳了聳肩,「知道了。」

    「輸了,0-3輸的土耳其,完敗啊。」

    張竣還在唸唸叨叨的,但是貝貝卻只是伸出手指,做了個禁言的手勢。

    「你不關心嗎?」張竣問道。

    「寧子昨天打了電話,說了這場比賽他不上。既然他不去,我還有什麼可關心的?我不喜歡足球,你又不是不知道。」

    貝貝的坦然態度,讓張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他才想起了問題的關鍵是什麼,「你昨天就知道了,寧子傷停了?」

    「嗯,他跟我說了,受傷了。」貝貝點點頭,「這不是常有的事情嗎?他說踢球的受傷是經常的事情。」

    「是倒是,但是他受傷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還以為他能夠再次發揮出色一回,帶領中國隊晉級淘汰賽階段呢。」

    「我想告訴你來著,你和李恪這兩天老逃學,我都找不到你們。」說到這裡,貝貝放下了手裡的筆,「你們也收斂一點吧,馬上就高考了,沒幾天了,還天天就知道玩。考完試再玩就不行嗎?還有,他上不上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買體育彩票了吧?賠了?」

    張竣笑笑,不和她爭辯什麼了,「寧子受的什麼傷,重麼?我今天就看到說他傷停了,連替補名單都沒有上,到底是什麼傷,我都不知道。」

    「他也沒跟我說,可能是怕我著急吧。」貝貝撅撅嘴,顯然對此很不滿,「不過聽他說不算嚴重,到了北京檢查一下,然後就可以回家了。」

    「不重怎麼會不能上場比賽了?」張竣卻是一點都不相信,「這可是國家隊的比賽啊。」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但是他說的就是不重。他說了,會在短時間內趕回來看我,而且見到我的時候保證沒有任何事情。」

    「要是沒事的話,那可就奇了怪了。」張竣摸摸下巴,「一定發生了什麼很大的事情。」

    貝貝眨眨眼睛,什麼都沒有說。

    此時的北京城裡,張元正拿著兩張x光片詳細對比著,而越看下去,他就越是搖頭。

    「真是邪門兒了。你這張片子明顯就是受傷了,而且還受得不輕,怎麼這才幾天功夫,就能長好了?就是只壁虎,尾巴長出來也得一陣子呢。」

    趙亞寧在他身邊坐著,一句話也不說。他知道對於這種靈異現象,還是少解釋的好。什麼一點沒人說什麼,但是撒謊的話,肯定撒不圓。

    張元拿著那張骨折的x光片,想了片刻還是決定把它收起來,「我也不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了,反正問了你好幾遍你也不說。這東西我保存著,到你手裡說不定出問題呢。但是這事對外千萬別提,就說現在正在養傷。要不然的話,讓別人知道了你詐傷不打國家隊比賽,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我才沒有詐傷,明明是他們……」

    「行了,跟我不用說這些。」張元打斷了他的話,「他們是怎麼回事,我比你清楚。別看你天天在國家隊呆著,可是你滿腦袋都是足球,這裡面的道道,還不如我懂得多。」

    「你也就是因為這個踢不出來的。」

    張元張張嘴,但是還是苦笑搖頭了,「也許吧。我確實不怎麼走踢球的腦子。但是我這些玩意兒,現在對你來說可是很有用的。」

    「那你查清楚沒有,到底是誰暗算我?」

    趙亞寧的眼睛裡帶著點希冀,但是張元卻沒有告訴他答案,「暗算你的,不是具體的人,而是整個國家隊,乃至整個中國足球界。他們需要你受傷,你無法參加第三場比賽,才能讓中國隊『惜別』世界盃,才能顯得中國隊不是因為實力不行而失敗,才能讓中國人還抱有希望……」

    「才能讓中國的傻帽球迷繼續掏錢養活他們?」趙亞寧補充道。

    張元怔了一下,點點頭,「其實主要還是才能讓領導們保住自己的烏紗帽,賺錢的事情,足協領導們不管。不過球隊和球員來說,確實是這樣的。只有中國隊沒有讓人完全絕望,他們才能繼續賺錢。不止是球隊賺錢,包括贊助商,要是中國隊輸的毫無還手之力,那麼贊助商們的代言合同的價值豈不是也要打折扣了麼?」

    趙亞寧輕輕呸了一聲,然後追問了起來,「總得有個牽頭的吧?」

    「知道這個對你沒什麼好處。至少現在,你是沒什麼和他們對著干的能耐的。」張元拒絕了告訴趙亞寧人名,「你是個直脾氣,藏不住事情,不能告訴你。」

    「那這口氣我也不能白吞了啊。」趙亞寧反駁道。

    「當然不能。足協那邊我去疏通過了,他們說了,會給你介紹一個大宗的代言合同。而那幾個人我也都支會過了,他們雖然拿不出來什麼實際的東西,但是也都說了,以後你要是有吩咐……」

    「這算什麼出氣啊?」趙亞寧聽到這裡,已經喊了起來,「我要的是查出來真兇,然後把他的名字爆出來,讓全國人都唾棄他。」

    「那對你有什麼好處?」張元反問道,「你一點利益都沒有,最多就是出了一口惡氣。而且你還得罪了不少小人,這些小人背後暗算你的話,你將來可就麻煩大了。國家隊成績什麼的,你可以不在意——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反正什麼都沒有。但是其他的,贊助合同什麼的,你也不在意?好吧,你高風亮節,不在乎錢財,好!但是你的名聲呢?他們可是都連著媒體呢,你把他們曝光了,容易,但是他們給你造謠也容易。要是他們給外邊造謠,說你沒事亂搞女人,不認真訓練,比賽消極怠工,國家隊詐傷,隊內耍大牌,你都不在乎?」

    趙亞寧漲紅了臉,但是還是氣狠狠的開了口,「不在乎了,又能怎麼樣?反正我踢得如何,自有公論。」

    「那些沒有公論的呢?還有,他們要是不只是造你的謠,還說你周圍人的呢?他們要是說你女朋友是攀附名利,說你父母見錢眼開,說你的朋友都是社會渣滓……」

    「他們敢!」

    「他們怎麼不敢?你能把他們怎麼著?」張元反問,「起訴?他們巴不得呢。」

    趙亞寧啞口無言了。他確實是無法對媒體怎麼樣的。他最多就是反駁兩句,但是他的話,又能有多大的效力?媒體都在人家手裡掌控著,那些體育記者都指著中國的球員們吃飯,誰會為了一個遠在法國,多少天一條新聞的人得罪中國足球圈子?

    「所以,你別和他們爭。你只是一個人,你爭不過江湖規矩去。你就是本事再大,不按著規矩來,就得倒霉。」

    「我到底得忍到什麼時候?」趙亞寧罵了一句,再次開口問話了。

    「什麼時候,等你成了大哥的那天,你自然就可以由著性子來了。」張元對他說了起來,「我說來日方長,就是這麼個道理。」

    張元向趙亞寧解釋著:現在趙亞寧因為對巴西的帽子戲法,徹底的一夜成名了。這種名氣出了給他帶來商業上的好處之外,也能給他帶來不少切實可見的利益,比如現在,他可以仗著這個名頭,和國家隊進行不少的討價還價了。

    而張元給他的建議,就是讓他無論如何在國奧隊裡面要混好了。

    「你今年才18,還足夠年輕,國家隊的那幫人是你的大哥,靠的是足夠的資歷。但是你要是能夠在國家隊呆的時間足夠長的話,國奧這幫人升上去以後,他們也是你的小弟。如果你處理的足夠好的話,將來的國家隊,你就是當之無愧的老大。」

    張元的意見,讓趙亞寧有些微微的錯愕,「我不想當什麼老大哥,我就是不想讓國家隊裡面派系林立,論資排輩。」

    「等你有了那個身份,說什麼都不為過。但是沒有那個身份以前,說什麼都是錯的。」

    張元毫不留情的說著,「別總想著你能夠以一己之力扭轉整個足球界的種種現象,你做不到。別說是你,誰來了都做不到。這個行業上上下下牽扯到無數的人,牽扯到無數的利益,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競技運動了。」

    「不說別的,你知道的,海邊的球隊找省裡要土地建球隊,土地批下來,然後改成了賓館,得利的是誰?只有球隊?別搞笑了,上下打點不到,怎麼可能搞得起來?再說你這次受傷,你以為捅出去就有好了?上面不定牽扯到誰呢,一看你這麼不聽話,肯定就是把你給辦了。」

    「中國的足球就是這個樣子,管理都是官僚,投資者都是商人,踢球的生活沒有保障。上層想著如何陞官,投資者想著短期賺錢受益,踢球的想著如何維持生活,榮譽?玩去吧。實力,更是玩去吧。」張元冷笑著,「想和他們對著幹麼?你得有那個身份地位。有名聲,而且這個名聲不能是靠著足協來的。有人脈,這個人脈,得是切身利益相關的。有鈔票,經得起對耗的挑費,最後還得有決心,有運氣。這些東西,缺了一項,你就玩不贏,就算看著像是贏了,人家換個領導繼續玩,你呢?你要是失敗了,可就很有可能是萬劫不復。」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麼?」趙亞寧輕聲問道。

    「有啊。出國去,到國外踢球去,離他們遠遠的。甚至把你父母都帶到國外去,自己也弄個外國國籍,國家隊肯定不招你了,你在外國也逍遙自在去了。」

    趙亞寧搖搖頭,他做不到這種事情。無論怎麼說,說到弄個外國國籍,到國外躲清靜,他是做不到的。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英雄,也從來不會炫耀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但是他至少知道,自己是個男人,做男人得有擔當。自己踢足球,那麼國家隊再弱,自己也得想辦法,而不是一走了之,從此對國家隊不聞不問。

    喬治·維阿為了國家隊傾其所有,馬拉多納為了國家隊戒毒減肥,羅馬裡奧落選國家隊之後老淚縱橫——這些人被提起來的時候,都是挑大拇指的。特雷澤蓋加入了法國國籍,他拿到了歐洲杯,在尤文佔據主力位置,取得的榮譽遠遠超過了阿根廷的前鋒巴蒂斯圖塔和克雷斯波。但是大家說起來他的時候,誰會對他離開阿根廷,加入法國國籍這件事情有隻言片語的讚譽?

    榮譽是很好,但是榮譽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責任。既然身在中國,那就得為中國效力。中國隊不行就加入到其他國家隊去,那叫做欺軟怕硬,不負責任。

    國家隊不行了,就入籍其他的國家。俱樂部不行了,就去別的大俱樂部踢球。到了意甲效力尤文圖斯,到了西甲效力皇家馬德里,到了英超效力曼聯,到了德甲效力拜仁,國家隊再想辦法效力某個足球強國——就算是榮譽等身又如何?不過是竊取了別人的榮譽,躺在別的榮譽簿上而已。

    「既然不想該機,你就得加入進去。你賭過麼?現在就是這樣的事情。想贏麼?你得先上了桌子再說。上不了桌子,說什麼都是白搭。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上桌。等到你手裡的籌碼多了,甚至然別人都欠你的了,你再說賭博不好,不賭了,前面的一筆勾銷。這時候才會有人聽。在此之前,你說出來,是壞了大家的財路和興致,你是在自找倒霉。」

    「就靠國奧隊,我就能翻身?」

    「當然不只是國奧隊,但是國奧隊確實是其中一個方面。畢竟他們應該就是未來國家隊的雛形了,和他們打好了關係,等於你在國家隊確立了地位。」張元解釋著他的看法,「你需要拉攏住這些人,保證自己的國家隊地位。同時因為你的世界盃進球,你在國家隊裡,暫時也不必擔心有人的成績蓋過你去,只要你的俱樂部成績再過得去一點,你在中國足球隊的位置就沒人能動搖的了了。而再熬上一兩年,你再說話,國內就沒人能夠反對的了。到時候,你再和教練說話底氣也足了,和足協談話也有資本了,你想怎麼搞,還不是由著你?」

    張元這一次說動了趙亞寧,過了很半晌,他才點頭同意。

    「所以,現在還得聽我的,繼續討好大哥,討好足協,繼續裝作若無其事,才能成功。」

    「中國足協這麼對待我,我還得繼續討好他們?」趙亞寧又皺眉了。拉攏球員也就算了,大家都是掙辛苦錢的,足協做事這麼不地道,自己還需要討好他們?

    「那怎麼著?你指望中國足協就給你一個人辦事,什麼事都圍著你轉?那可能麼?」張元抬起了頭,「中國足協確實很不是東西,但是你能告訴我哪個國家的足協是東西的麼?英足總?法國足協?還是意大利足協?全都不是東西。哪裡的足協都是政客,政客沒好人,但是因為他們不是好人就不理他們,你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張元的話確實在理,足協這種東西,哪個國家都不會太乾淨了。法國足協和聯賽扯皮多年,英足總的臭名昭著更是世界聞名。更不用說南美的有些足協了。巴西就是個例子,足協惹不起俱樂部,聯賽天天改革,巴西聯賽最多的時候打到過97隊參加,最少的時候僅有二十餘隊,這樣的混亂,全世界僅有。

    「可是人家的足協沒有中國足協這麼不是東西。」趙亞寧想想都覺得來氣,「出了成績是他們的,有責任了就是球員的?這算什麼啊?」

    趙亞寧可不管別人的足協怎麼樣,難道有比你爛的,你就爛的光明正大?而且任何一個國家的足協都沒有過和球隊搶功勞的做法,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國家出了成績之後,足協把抽籤的人奉為第一功臣,更沒有人聽說過,足球比賽還得有足協領導下達任務,規定戰略部署。中國隊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獨一份了。

    「官僚化麼,他們肯定就是這個樣子了。」張元笑了起來,「你這還是參加國家隊時間短,這段時間米盧在國家隊執教的成績好,還看不出什麼來。等到那些國家隊成績差的時候,足協瞎出主意才能氣死人呢。」

    「反正我是沒見過比中國足協更缺德的部門了。」

    趙亞寧的話,只是讓張元笑了起來,「那是你見識短淺。你看籃球麼?知道上海打球的那個高個,叫姚明的麼?」

    趙亞寧搖搖頭,他不喜歡籃球,除了足球之外,也就看看乒乓球。其他的運動,他不懂,也不想去看。

    「有時間看看吧。以後你算是體育界的名人了,少不得吹捧幾句姚明。互相吹捧,才有名氣麼。」張元隨口說道,「姚明要去nba打籃球——就是去美國打籃球。知道籃協給他定的是什麼?」

    趙亞寧搖搖頭,張元開了口,「收入的50%上繳籃協,10%交給母隊,剩下的歸個人。」

    這話讓趙亞寧瞪大了眼睛,但是張元卻點了點頭,「想想吧,誰更黑?足協雖然是王八蛋,但是和有些王八蛋比起來,卻還是差得很遠的。」

    趙亞寧實在想像不出,竟然還有比足協還要王八蛋的單位。足協雖然王八蛋,但是也只是限於國家隊的事務和中國的國內聯賽的問題,不懂裝懂的瞎指揮確實時有發生,但是足協親自出面剋扣球員工資,這種事情簡直有點聳人聽聞了。

    不過張元的見識卻比他廣多了,「籃協,跳水隊,體操隊,哪個衙門乾淨?都不是什麼好地方。籃協貪成那個樣子還算好的,其他的部門,有些直到閒雜也沒有斷了體罰打罵,有些還發生過更可惡的事情。但是誰管?有了成績,你不搞出人命來怎麼著都行,沒有成績,就是混蛋。也就是足協的成績差點,才被人罵。中國的事啊,就是這樣。」

    「才不是呢。」趙亞寧反駁了一句。他在歐洲也聽說過球星的特權,甚至法國傳言,齊達內就算是拿槍在街頭上隨便射殺五個人,照樣會有人幫他抹平——這種事情沒有國界之分,一旦體育的榮譽涉及到了金錢的利益和國家的利益,那麼體育本身就走了形了。

    「不管怎麼說,我只是想讓你明白。足協是很不是東西,但是這不是個別現象,不是只有他們不是東西,外國的足協也不是東西,中國的其他體育部門也不是東西,足協做不到獨善其身。他們該罵,但是你那樣的說法過火了。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很缺德,你也是實際的受害者,但是至少你現在已經幫助他們保住了一次頭上的烏紗帽。你不要指望他們報恩,但是他們這一次靠著你,下一次還會來靠著你:他們就是那麼一群廢物點心軟骨頭。而你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形成依賴,等到你成了他們的大煙膏子之後,讓那幫大煙鬼賣老婆他們都干。」

    趙亞寧無奈的歎口氣,又抬起了頭,「那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從暗算我的球員到足協上層,暗算了就算白暗算了?」

    「也不盡然,你要是想讓他們出點血還是可以的。足協就不用說了,他們跟著不少的大企業都有牽連,給你拉來點贊助合同那是易如反掌的。球員那邊,他們不富裕,而且攢點錢不易,算了吧。不過他們都是國內的老油子了,你要是想在國內玩點什麼,找他們倒是可以的。他們對國內的玩鬧東西,知道的可比我這個社會底層的渣滓多多了。」

    「能不能少說點這些事?」趙亞寧打斷了張元的話。

    「也是,你看不上那些國內的。我現在都懷疑,你是拜了哪家的菩薩了,法國隊愣是一個球沒進……」張元露出了笑意,「到時候去找她去。」

    「別胡說了,我有女朋友了。」趙亞寧反駁了一句,而說打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也掛上了笑容。

    確實,我快見到貝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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