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金雅蘭將口罩除了下來,走上前去,與那局長握手,那局長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
兩人說了一些場面話,在肖容家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局長便惶恐問道:「不知金總叫傅某來這兒有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金雅蘭笑著說道:「這家店是我的鄰居,」說著,她指著肖容說道:「這個小姑娘跟我兒子關係不錯,前幾日這小姑娘自己從醫書上看了個秘方,做了一些面膏出來。」
肖容覺得好笑,自己怎麼就和她兒子關係很好了?但她也知道金雅蘭這樣說無非是想套局長的話而已,所以閉嘴不吭聲兒。
「我兒子便給我帶了一盒回去,我也用了,結果用了兩天後,發現臉上起了紅點,我還以為是她的面膏有問題,於是帶了人來查了查,還好發現面膏沒有問題,是我自己吃了藥過敏。」
「哦……」那傅局長認真地聽著,猶如在嚴師面前的小學生一般。
金雅蘭頓了頓,繼續說道:「偏巧你們昨天就派了人來查她家的店,所以小姑娘就懷疑上我了,害得我兒子也跟我鬧彆扭,所以我就想請傅局你證明一下,麻煩透露下她們這店到底是誰舉報的?」
聽到「派人查店」四個字,傅局長本來有些不安,但又聽說只是讓自己來證明一下而已,便略略放下心來,不過聽到金雅蘭要問舉報人時,他卻有些猶豫了。
「這……」他看了看金雅蘭,又看了看顯然是店主人的方玉晴。猜測著兩家的關係,權衡著利弊。
金雅蘭的話裡雖然說兩家的孩子很熟識,但聽她的口氣,兩家的關係似乎又不怎麼樣。不然為什麼還會懷疑那孩子做的面膏呢?而且看那孩子的神情,似乎對金雅蘭很是不服氣的樣子,這麼看來兩家似乎關係又只一般。他到底應不應該說?
金雅蘭見傅局長猶豫,笑了一聲,語氣輕鬆說道:「我也知道這事為難,不過,我們並沒有想打擊報復舉報人的意思,店裡用三無產品,本就是不對的事情。工商理應查處,只是我帶人來查面膏之時,街坊鄰居們可都是看見的,轉眼她們母女這店裡就出了事情,我這實在是有口難辯。所以凡請傅局長方便一下,給我證明一下,免得背上罵名,畢竟我父親沒病時,可是特意注意這方面的影響的,所以當年他才出巨資修建了這條街,就圖報答一下鄉里鄉親,我可不想他哪天醒來罵我敗了咱們金家的名聲,所以麻煩局長通融一下。我金雅蘭必以榮譽擔保,決不會將這事透露出去,更不會去打擊報復舉報之人,免得局長你為難。」
肖容想,原來這條街道是金家出錢建的,怪不得他們家的車子可以隨便在這裡開。而別人卻不能了!
「金總言重了!」傅局長忙惶恐說道:「以金總你的影響,這事要打聽清楚可是容易得很,既然叫傅某來問,那便是對我的信任了,所以我會知無不言的。」
金雅蘭的一席話,總算讓傅局長聽明白了,他想:原來金總跟這家美容店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只是為了撇清嫌疑才想著把事情問清楚吧?
這樣想著,傅局長的心情輕鬆起來,但他為了避免金雅蘭誤會自己剛才的猶豫態度,還是解釋道:「其實說一說舉報之人倒沒有什麼,只是……這事似乎跟市裡一位領導有關,所以我才不敢亂開口啊!」
肖容一聽,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她想起一個人來。
「哦?」金雅蘭看了肖容一眼,笑著道:「她們只是家小小的店而已,會跟哪位領導有關,想是有些誤會吧?」
「呃……」金雅蘭這句話又讓傅局長遲疑了,怎麼聽著這句話似乎金總又有袒護這美容店的意思啊?
思來想去,傅局長最後把心一橫,想到,管他關係好不好,金總問什麼就老實答什麼吧,總沒有錯!
於是他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了!本來前幾天就有人來工商局舉報,說她們這家店用三無產品,但舉報的人並沒有說出這種產品到底有什麼危害,所以受理的人就將這事擱了一擱,起初這事我並不知道,但昨天下午的一次飯局,我恰巧碰見人事科的白科長,是他跟我提起了這事,還說舉報之人是他老婆的朋友,聽說受害不淺,希望我過問一下,還消費者一個公道!我一聽,信以為真,當即佈置人嚴厲查處,所以今天早上便有人來查這家店了!」
果然是白可馨搞得鬼!肖容暗自懊惱,自己這段時間過得真是太清靜了,竟然忘了她!是啊!以白可馨的性子,豈能就那樣吃過啞巴虧就離去?只是不知為何連白尋陽也親自出面陷害她們家了?
「哦……」金雅蘭又看了肖容一眼,笑著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金總,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傅局長看著金雅蘭,揣測著她的心思,想了想,他覺得以防萬一,還是撇清一下自己的關係為好,於是賠笑著說道:「我的本意只是應付查一查就是了,好給白科長一個交待,可誰知手下的人見是我親自佈置下去的任務,可能便把情節想得太嚴重,所以才讓停業整頓吧?」
其實這傅局長昨天遇到白尋陽,聽他提到舉報的事,便知他有意想找一下方玉晴的麻煩,恰好他有個侄兒正——就要面臨就業問題,想著難免有求到白尋陽的地方,所以也就乾脆送了個順水人情,想也沒想便打了個電話派人去查了。
可今天卻突然被金雅蘭叫來問這事,金雅蘭和白尋陽之間,他毫無疑問會倒向金雅蘭這邊。但他又搞不清楚金雅蘭到底對這事是什麼態度,所以乾脆先引咎檢討了再說。
金雅蘭笑而不答。
傅局長不知她笑裡的含義,有些擔心,但他畢竟也在官場打拼這麼多年。所以很快他便做出決定來,不管金雅蘭與美容店的關係如何,但她總不會與這店主人有仇吧?不然她們也不會坐到一起了。所以只要沒仇,即使關係一般,金雅蘭也不會對美容店被重罰和停業感興趣。
但如果萬一關係不錯,自己又不識趣的話,那金雅蘭定會遷怒自己吧?那可就出大事了!
所以傅局長決定寧願板下臉得罪白尋陽,也不能鋌而走險得罪金雅蘭,所以他忙又說道:「要不……這罰款就先免了。至於開業,就下……」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金雅蘭便打斷他的話道:「開業就等兩天再說吧!」
「啊?」傅局長有些驚訝,他本來想下午就可以開業的,沒想到金雅蘭卻主動將時間定成了未知數。於是他疑惑了,這金雅蘭和這家美容店到底是什麼關係啊?這金雅蘭難道真的只是找自己來問問情況而已?
不過,金雅蘭能主動將時間延後,他倒大大鬆了一口氣,先前他還擔心對白尋陽不好交待,如今就拿這個也可以應付了,這事這樣也算兩全其美!
「那就這樣吧,」金雅蘭對傅局長笑著說道:「傅局長,今天辛苦你了。有空了我再跟你聯繫!」
「好,好,好!」傅局長忙站起身道:「那這事就這樣了,我就先回去了!」
金雅蘭微笑著點了點頭。
傅局長告辭,看他那背影,彷彿揮手擦擦腦門兒上的汗。金雅蘭的秘書跟了出去,屋裡便只剩下方玉晴,肖容和金雅蘭三個人了。
「多謝金總為我們說情!」方玉晴對金雅蘭感激說道,她認為雖說暫時還開不了業,可罰款免了總是一件好事,況且肖容平白冤枉人家,可對方卻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舉手之勞而已!」金雅蘭笑著說道:「大家好歹也是鄰居,況且我也有點兒小事想讓你女兒幫忙,所以大家互相幫助實是應該,就都不用客氣了!」
肖容知她說的是答應當卞金玉女朋友的事,直想翻白眼:小事?她說得倒輕巧!
「是麼?」方玉晴不知內情,又是個老實人,一聽並不會白白欠金雅蘭的人情,自己的女兒還可以還,她反倒高興起來,叮囑肖容道:「容容,那你可得好好兒幫金總了!」
肖容有苦說不出,只點頭道:「如果金總的要求也是舉手之勞的話,那倒沒有問題!」
方玉晴聽女兒這話明顯沒禮貌,便嗔怪道:「孩子家家的怎麼說話呢?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雖然我們的力量微薄,可也得盡心盡力幫人才是!」
肖容不答,方玉晴又轉身對金雅蘭賠笑道:「孩子家說話直,你別見怪,我這女兒就是個沒心眼兒的!」但她又突然覺得女兒說得話似乎也有些在理,便又笑著說道:「不過容容她說得也有些道理,金總你這麼大本事的人,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事容容能幫上你的!」
「這……」金雅蘭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得了病麼?很是嚴重,我知道你女兒是個有本事的人,所以想請你女兒開個方子給我!」
「哦……」方玉晴明白過來,點頭笑道:「這方面我女兒倒真可以幫上點忙!」
「那可未必!」肖容忙說道:「只怕金總的病我看不了,還是請金總找高明的醫生看看!」
方玉晴聽女兒如此說,信以為真,又好心提醒金雅蘭說道:「也是,我女兒的確是從她父親那兒學了幾個方子,可畢竟有限,所以你也別太相信她,以免耽誤了病情那就糟糕了!」
金雅蘭笑著說道:「妹子,你女兒本事大著呢,只要她肯,我這病她是包治得好的!」
肖容一聽好笑,方玉晴什麼時候成了金雅蘭的妹子了?看來這金雅蘭是存心想拉近兩關係了!
「那就好!」方玉晴放下心來,又叮囑肖容道:「容容,既然金總那麼信任你,不管怎樣你就盡力試試吧!」
肖容也不便跟方玉晴解釋,只是低頭不答。
金雅蘭笑著對方玉晴說道:「我跟你女兒上樓單獨聊聊,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方玉晴忙笑著說道:「那你們就上樓坐下慢慢聊去,我給你們泡兩杯茶上來!」
金雅蘭率先向樓上走去,如在自己家裡一樣,肖容雖不情願,但還是跟了上去,她想,談就談唄,反正無論無何不答應她就是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