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由阿榮接任,倒不是阿榮才高八斗,意在文官輔佐之人,天下官員的奴僕都由阿榮來管,此位置當之無愧,只是頗有斷章取義之說,也不過是盧韻之戲謔的封賞罷了,故而無人較真,廉貞由燕北接任,雖然他未曾加入密十三,但是統查天下貪官,並且由密十三成員輔助完成,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破軍給了豹子,主殺伐攻略,倒也符合星象,武曲則是老將晁刑與甄玲丹共同任命,這樣甄玲丹也被盧韻之拉上了密十三的滾滾塵埃之中,星位一封甄玲丹不從也得從了,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就是這個道理,盧韻之給了面子,甄玲丹也只能接著了,
祿存多為文典吏存,但盧韻之取其祿字,封給了董德,兩廣的事情他可算是盡心盡力,將功補過了,再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董德的財力支持,盧韻之很難成事,不過,董德也明白,他的財富是盧韻之給的,隨時可以收回給下一個「董德」,故而忠心耿耿鞠躬盡瘁,至於貪狼,性桃花,則由相對好色的商妄來接任,以表彰他的忠勇,
本來以為滿員不了的星位一輪封賞下來,到最後卻覺得有些不夠用了,至於白勇,盧韻之信任至極,他的本性中沒有阿榮的奴僕勁,也沒有董德的小算計,更沒有龍清泉的天地俠義只認忠奸,沒有燕北的剛正不阿不認私情,豹子本來也是與白勇一樣沒有這些因素牽制,只是因為英子的原因他大多時候是為妹妹考慮的更多一些,盧韻之反而到了其次,
只有白勇,白勇是第三個跟著盧韻之的人,資格夠老,心中沒有那麼多念想,他只是把盧韻之當成大哥,當成主公,盧韻之的話他言聽計從,恰白勇又天資聰慧,辦事也頗得盧韻之的心意,跟著盧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馬功勞,若是沒有他帶出的那群風波莊的御氣師,盧韻之也很難在群雄並起的亂世中佔得一席之地,
所以,盧韻之給了白勇一個讓他感動的淚流滿面的稱呼,「並天」,與天相並,與盧韻之比肩而立,天下,有盧韻之的一半就有白勇的一半,
晁刑和甄玲丹共列為武曲星,兩人經過這一陣的並肩作戰,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意味,今日被同樣封為一星也沒什麼意見,晁刑拿著盧韻之的封星詔文說道:「看來韻之也有小孩子的心性啊,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得意。」
甄玲丹點了點頭:「說起來韻之年紀也不算太大,二十歲京城一戰名揚天下,力戰饕餮商羊九嬰,一年後大婚之夜家破人亡眾人分離,緊接著就是被人追殺之路,絕處逢生之後絕地反擊,憑著一己之力串聯南北扭轉乾坤,最終披荊斬棘成就了今日的功名地位,他和于謙打退了孟和,他又推到了朱祁鈺殺了于謙,今日又與孟和一戰,孟和死後,誰將是下一個倒下的人呢,一將功成萬骨枯,盧韻之走到今天這一步,殺了很多人死了很多人,日後還將要殺很多人,今日他的愉悅得來不易,咱們就暫且收下這個星位吧。」
「好,咱哥倆一個星位,我敬佩甄大哥,您也應該不煩我,咱老哥倆齊心協力共同殺敵,莫要辱沒了武曲星的名目。」晁刑笑著說道,
甄玲丹面色一正拉著晁刑來到地圖前面,指著一片地域說道:「說起來殺敵,我有點事要請教一下,你看亦力把裡的國情和咱們中原很不一樣,中原的作戰手冊上多記載的對瓦剌韃靼的進攻詳述,很少有亦力把裡的,據哨騎回報,亦力把裡是有城池的,他們不也是蒙古人馬,遊牧民族要城池做什麼,晁老弟在帖木兒呆過很久,對這一帶的風土人情應當有所瞭解,可否為我講解一下。」
晁刑點點頭解釋道:「甄老哥有所不知,雖然亦力把裡的主要人口是蒙古人,但是因為靠近西域所以受西番影響頗重,國內也能見到往來與各國的商隊,這麼說吧,大明西方有兩個大的貿易市場,一個是帖木兒,一個是亦力把裡,可是方清澤自從到了帖木兒後,就徹底打破了這個格局,經濟的重心完全轉移到了帖木兒,亦力把裡經濟受到了影響,從而導致了全國內亂不斷,也就造成了常年征戰的根由,無非是為了活命混口飯吃罷了,當然他的思想已經被嚴重的西番化了,人種也不一樣,有些蒙古人和突厥人的雜種的影子,西番人是修城池的,所以亦力把裡也修城池。」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們是突厥化的蒙古人,那他們應該信仰伊斯蘭教,為什麼會聽從蒙古鬼巫的號召。」甄玲丹提出了問題,
晁刑點點頭:「是這樣的,包括帖木兒也是信仰伊斯蘭教,只是帖木兒的伊斯蘭教是在慕容世家操控下的伊斯蘭,已經變味了,而亦力把裡較為純正,不過亦力把裡的老輩或者部落中的元老,還是對蒙古鬼巫有著崇高的敬仰的,當然這一切對於伯顏貝爾這個梟雄來說,這不足為懼,信仰在當權者的手中不過是一樣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真正讓他下決心和蒙古鬼巫合作的,我認為是想重獲大權的信念,這與孟和的想法頗為相似,無非就是剷除異己,通過戰爭轉移社會矛盾,以武力統一全國,不過他們兩個人各有小心思,那就是若是一方拼的不行了,即使打不下大明,也可以趁機吞占對方的土地,所以兩人貌合神離,都想坐收漁利,皆是奸邪之輩啊。」
甄玲丹拍手稱讚:「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還真沒想到晁老弟這樣一個威武大漢竟然這樣工於心計,明白政治上的爾虞我詐,老哥我不如你,佩服啊。」
晁刑擺擺手,老臉一紅說道:「這也就是我離開京城願意奔赴前線的原因,咱們都是活了一把年紀的人了,歲數沒活到狗身上,看問題只是不願意太透徹,而非看不透徹,加上我身邊天天圍繞著我侄兒韻之,朱見聞,石亨,曹吉祥等流,都是鬼精鬼精的人,耳讀目染也就學會了,在京城太累了,人心永遠是最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