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玲丹親自指揮九江的戰鬥,做著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強攻九江,但如此一來必定會打草驚蛇,現在己方連夜奔襲直撲九江的消息估計朱見聞還不知道,但是估計明日他就會得到消息,現在動手他必定提前知曉,看似就差一日,但兵貴神速,一日之差實質有千里之別,而且強攻必定會讓自己的兵力元氣大傷,
正愁惆悵的時候,甄玲丹突然看到了文案上的令旗,這是他發明的旗幟,在周邊鑲上了一圈明黃色,很是醒目,明黃只有皇帝可以用,尋常人家善用明黃可是要被殺頭的,但是甄玲丹是造反軍也就沒必要顧忌這麼多了,明黃,明黃,對啊,聖旨也是明黃色,
甄玲丹計上心來,他手中還存有當時于謙給自己的聖旨和兵部手諭,上面的兵符印和尚書印以及皇帝的璽印都明明白白的印著呢,宣他統兵兩湖江浙一帶兵馬,前去剿匪,只是先前剛到兩湖點出一些兵馬後,于謙就敗了,自己也論為了亂黨,
于謙對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能夠大器晚成,成為一代將軍也是托了于謙的福,于謙被殺的時候甄玲丹的心都碎了,他要報仇為于謙報仇,更主要的是活下去,于謙的黨羽盡數被剿滅,而自己是于謙手下的重臣,對於天下的掌管者來說想要找出一個人來不是很難的事情,要是自己沒有兵權在手不定什麼時候就搜尋出來給殺了,所以於公於私,甄玲丹都決定反了這個朝廷,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也總比窩窩囊囊的被盧韻之整死要來得好,
此次也是剿匪,只不過剿的是自己這個悍匪,而非聖旨上所寓意的盧匪,對啊,玉璽的印是一樣的,兵符印和尚書印也是一樣的,名目也是剿匪,手諭上也沒說統帥的名字是自己甄玲丹,九江府現在沒有當家做主的人,加之最近他們免不了接受命令和聖旨,假傳聖旨騙開城門,兵不血刃的進城計策在甄玲丹腦中構成了,
當日天剛剛黑下來,就有一隊身穿朝廷官兵服飾的騎兵縱馬靠近九江府,九江府城門官兵下來幾人詢問,卻被一鞭子抽的滿臉是血,外來的一個官員高舉明黃聖旨和兵部手諭,心急火燎的說道:「聖旨到,還不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耽誤了軍情滅你們九族。」
城門官聽到這頂大帽子扣下來不敢再耽擱,連忙命人通知陸九剛並且大開城門,自己親自相迎,見到那伙京城來的官兵,城門官拱手相迎:「將軍辛苦了,快隨我進城稟告陸知府吧。」話雖這麼說但並不動地方,看來是想辨別一下來者的真偽,
那伙傳令京官的頭目點點頭明白了這等意思,把兵部尚書手諭在城門官眼前晃了晃,說道:「有勞大哥了。」城門官沒有資格看聖旨,但是兵部尚書手諭他卻看得清清楚楚,於是抱了抱拳然後做了個請的動作朝城內走去,
傳令的外官也不多言,跟著城門官作勢向城內走去,剛走兩步猛然抽出刀來砍向城門官,城門官猝不及防頓時鮮血橫流栽倒在地,他手下的兵將也迅速的於守城官兵戰到一處,其中幾人抽身脫離戰群,打開城門轉動絞索放下吊橋,衝著城外打了聲響哨,甄玲丹聽到暗號,帶領大軍從容不迫的殺入了九江府,
知府陸成正與朱祁鑲飲酒作樂,後有守城軍士稟報說聖旨到,兩人連忙起身去接聖,還沒完全站起身來就聽到城門方向殺聲響起,心中一驚身子一軟又癱坐下來,知府陸成負責的是朱見聞大軍的後勤補給,在江西坐鎮源源不斷的供應兵馬武器糧草給朱見聞,這可是份優差,不用上陣殺敵,還能立下大功,所以這些天陸成總是喜形於色,
聽到殺聲之後,陸成可慌了神,莫非朱見聞敗了,賊寇竟殺到了九江,不會啊,哪有敗得這麼快的道理,轉頭看向朱祁鑲,卻見朱祁鑲面色也是冷峻的很,朱祁鑲雖然被廢,但是畢竟也是官場沉浮半生的王爺,還統兵打過仗,,不同於手無縛雞之力的陸成,遇到這番情況倒是淡定得很,
朱祁鑲站起身來,說道:「陸大人,我現在手中無權,還得讓你出面,不管是誰造成的殺聲,來者必不善,快點統攏兵馬準備與這幫宵小進行巷戰,其次是快點準備好江邊的船隻,一旦情況有變,我們抵抗不住還能有條退路,若是讓亂兵佔據了碼頭,咱們就等於自斷了後路,後果不堪設想啊。」
陸成這才安定了心神,點點頭說道:「言之有理,下官不過是一介書生,還請統王從旁指點。」朱祁鑲因為上次差點被立為皇帝的原因,所以此次沒有受到朝廷的任用,這更是盧韻之的意思,故而即使自己的兒子統兵千萬他也不能隨軍謀個功勞,此刻情況十分危急,但陸成沒有忘了朝廷的規矩,只敢讓朱祁鑲指點,絲毫不敢把指揮權交與朱祁鑲,否則即使殺退敵軍自己也是失責之罪,
兩人出了王府,迅速組織了一批人馬,並派人傳令死守碼頭,很快這支人馬就與甄玲丹的大軍碰上了,一場巷戰由此開始,
自然準備充足的甄玲丹大軍所向披靡,而匆忙備戰的九江明軍則是連戰連敗,不過幸好有朱祁鑲坐鎮這才沒有如潮水般退卻,
「陸大人,撤吧,我看是撐不住了,咱們把九江先送給這等賊廝,待我兒班師回來再收拾他。」朱祁鑲望著正在街道上對壘的雙方將士說道,
陸成早就沒了主意,只能盲目地點點頭,正要下令向著碼頭撤去,一個旗兵奔了過來:「報,碼頭失守。」
朱祁鑲勃然大怒問道:「我們在這裡阻擋住了大部分敵軍,碼頭已下令死守怎麼敗得。」
那旗兵答道:「敵軍順江而下,從水路攻擊我們沿江碼頭,敵軍人數太多了,故而守將直接不戰而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