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點點頭感歎道:「好好好,沒想到竟是你在危急關頭救了大明,請受於某人一拜。」
商妄身材矮小,看于謙欲行大禮,連忙伸手向上托住于謙說道:「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於大人,您對我有再造之恩,況且您忠君愛國之心天地可鑒,讓我猶為敬佩,商妄是自願為您鞍前馬後的,您如此多禮可真是折煞我了。」
于謙也不囉嗦,直奔主題說道:「商妄,你帶人化作我營將士,趁夜殺入五軍營,並且留下蛛絲馬跡,然後快速撤離逃回京城,千萬別被五軍營抓住馬腳,這些你能否做到?」
商妄說道:「應該沒問題,只是五軍營訓練精良,殺進去不難逃出來有些麻煩,我需要準備幾日,只是卑職有所不解於大人為何如此這般作為。」
「秦如風這個脾氣暴躁的傢伙,從來不聽別人的勸阻。除了曲向天他誰的話都不聽,五軍營是他掌管的兵馬,你穿上軍服殺了五軍營的人秦如風一定怒不可遏,領兵來尋仇。曲向天遠在南疆無法對秦如風下達命令,盧韻之的命令也不好用,到時候戰端一開,五軍營的兵員數量比我方要少,鄉團和神機營一定前來救援,城外定是混亂一片。」于謙說道。
于謙聲音一沉繼續講到:「大亂之際,我與你帶數千精兵護送著朱祁鑲直接攻擊城門,城外盧系大軍被我軍阻擋,戰成一片,首尾不能接應,守城官兵又沒有多少,我再安排一路奇兵與咱們裡應外合,大事成矣。到時候城門大開,咱們一路奔襲到宮內,直接即位然後昭告天下,盧韻之若從了還則罷了,若是不從咱們堅守城池,等待甄玲丹領兵前來救援,總之落他個反賊的名聲,供天下人征討。還有你上次給我所說的密道這次也可利用上,兩方戰端一開,盧韻之必定去督戰,他家中也肯定守衛森嚴,咱們從密道而入,綁了石方和他兩位夫人要挾他。盧韻之頗重感情,一定會為情投降的,到時候咱們再慢慢處置盧黨一眾。」
商妄點點頭說道:「妙計,捨小取大,虛以為蛇,然後直搗黃龍。不過於大人我需要幾日準備時間,雖然也可壯士斷腕捨了我這條性命,但現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我想我從五軍營中衝殺出來留的性命,總對大人有些幫助吧。所以我要偵察地形,探聽口令,摸清虛實準備萬全之後方可進攻,您看可好?」
「自然,商妄兄弟高義,於某人不勝感激又怎麼會強加要求的,況且準備妥當才有可能成功,殺更多的兵士激起秦如風更大的怒火。不過商妄兄弟,咱們時間不多,不是我催你,可要盡快啊。大約需要多久,你才能準備妥當。」于謙講到。
商妄略一沉思答曰:「中正一脈密道要重新偵查,兵營也要找到口令替換的規律,給我十來天吧,到時候咱們一舉建功,剿殺盧賊,還大明一個太平的江山。」
于謙感動至極,起身深鞠一躬,抱拳說道:「於某在此謝過了。」商妄說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行事,於大人等我的好消息吧。」說完轉身就去,于謙不住的在商妄背後說道:「一定要小心,保重。」
離開了于謙,商妄行在大道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于謙信任自己,但自己卻在位盧韻之賣命,這次于謙快要走到終結了,商妄有這種感覺,相信于謙他自己也一定有這種感覺。可是于謙害了杜海,還對商妄隱瞞不報,利用了自己,商妄想到這裡又暗暗憤恨起來。現如今于謙還要用盧韻之的家人作為要挾,盧韻之果然沒有猜錯,密道那個破綻用得好,只是于謙如此做法不免有些下作,為商妄所不齒。商妄心中歎道:于謙,忠臣也,可是為了做這個忠臣有些太不擇手段了,這也難免他要被背叛,惡人自有惡人磨,命運無非就是個輪迴罷了。
三天後,盧韻之回到了中正一脈大院之中,沒有人知道他這三天去了哪裡,他繞著院落走了一圈,點了點頭尤為滿意,隱部的防衛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就算是現在的盧韻之也很難迅速攻入中正一脈大院之中。
盧韻之走入大院之中,卻聽到正堂之上有人高聲呼喝:「韻之,給我過來。」盧韻之心頭一驚,是師父石方的聲音,誰又惹老爺子生氣了。快步走去,卻見方清澤跪在石方面前,低著頭不言不語。
盧韻之看到後忙問:「師父,您這是?」本以為是方清澤做了什麼讓石方生氣的事情,卻見石方猛然一拍桌子揚聲叫道:「你也給我跪下!」
盧韻之不敢怠慢,跪倒在地,石方歎了口氣說道:「中正一脈不干政事,既然與于謙議和,你管他這麼多幹什麼,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今你們做的那些小動作難道認為為師不知道嗎,如此一來難免生靈塗炭戰端又開啊。韻之,咱們中正一脈是要維護天下百姓,中正於天地之間,可不是你爭權奪勢掌管天下的工具。你這麼做令為師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盧韻之低著頭,側頭看向方清澤,方清澤也是一癟嘴,滿臉的無奈。石方繼續說道:「看方清澤作甚,我身子殘了,可腦子不殘,你們別以為都不說我就沒辦法知道。韻之,你快去找于謙,跟他議和,咱們速速撤出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圖個安寧。」
「不可。」盧韻之突然昂起頭來,對石方義正言辭的說道。石方眉毛倒豎,怒斥道:「怎麼你現在長本事了,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你這個逆子,回來我再收拾你。」說著石方就要轉動輪椅離開。
盧韻之一把拉住輪椅,扥住石方的椅子說道:「師父,于謙大忠大義是不假,可是他卻是可以為了這份忠義言而無信的人。當年家破人亡的慘痛教訓還不夠嗎,難道非要讓中正一脈亡了您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