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韻之撇了那人一眼說道:「草木皆為我們的老師,若想得到最高層次的術數,必須感悟生活中或者自然中的一切,而感受的第一步就是先記住,記性不好的愚者是無法成為一名好的天地人的,更成為不了高手。再說以後你們遇到對手,所說的每句話都是至關重要的,可能會事關生死,難道還想讓敵人提前告訴你哪句話重要,哪句話不重要嗎?!」
「當然我說的話也不光是為了考驗你們的記性,仁義是做人的根本,不管你們術數再高若是做人的根本壞了,那心就死了,學的再好也只不過是個高強的行屍走肉罷了。今天是第一天,我破例解釋了這位的問題。可是!日後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不要提問,在這裡只有服從。誰要是不願意,大可現在就走,承認你們支脈是弱者,日後遇到事情也別哭著鼻子前來向中正一脈求助。可是今天不走,以後就不能走了,直至學業結束,中途退出者按逃兵處置,斬!」盧韻之冷冷的說道。
眾少年面面相覷,頓時覺得眼前的盧韻之果然名不虛傳,氣場要比那個威嚴的晁脈主還強,最後一段話一改剛才那副白面書生的形象,凶狠無比令人膽戰心驚。雖然眾少年有些恐懼但是又很是嚮往盧韻之的地位和風度,加上他們師父的囑咐於是就都留了下來。
盧韻之點點頭說道:「好,就此解散,你們快回去寫吧,寫完後交給阿榮,作弊者杖五十,晁脈主執行。」說完,盧韻之被一股狂風捲了起來,騰空而起飛向京城之內,倒不是盧韻之有意賣弄,只是敲山震虎也該露兩手給那些少年看了。果不其然,那些少年看到盧韻之如同天人一般飛了起來大為震驚,稍有見識的人則是輕聲解釋這是宗室天地之術,中正一脈的精華。盧韻之心中想著少年的反應,眼睛掃了掃一旁的密林,嘴角微微帶笑,身形在空中急速飛馳,不消片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旁密林的粗大的樹幹後,有一女子在偷偷觀望,一襲墨綠色的衣服說明她早有準備,隱藏在密林之中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她的面容十分姣好,雖然看得出來早已過了二八俏佳人的年紀,卻依然美艷動人,成熟的美在她身上有著最好的詮釋,只是在那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戾氣和精明。
當然這些瞞不過盧韻之,盧韻之早就發現了她,剛才的那番話本來沒有這麼囉嗦,可是因為隔牆有耳故而說給他們聽的罷了。之所以說是他們,是因為密林之中不止有這個女人一人,在一旁的樹後還藏著一個精瘦的漢子,正用明亮的眼睛打量著女人。
那漢子身形一躍動作十分迅速的走到女人背後,女人聽到動靜連忙轉身,一條白色的雲帶飛轉起來,鬼氣翻騰殺機四現。那漢子卻不防禦只是輕輕說了一聲:「芸菲你怎麼也來了?」
那個女子正是慕容芸菲,盧韻之被石方叫去後,她並沒有回房,而是尾隨著眾少年,早早的來到這裡埋伏,觀測盧韻之的作為。她還是不放心,總覺得盧韻之此舉定有別的什麼安排。剛才盧韻之一席話讓她有些疑惑,是否是自己想多了呢,盧韻之宣揚仁義,教給少年們尊師重道義字當頭,別無其他的什麼不良安排。
慕容芸菲陷入了自責之中,她想到了曾經盧韻之與她在帖木兒談古論今的情景,也想到了在慕容府的池塘邊吟詩作對的往事,而他們幾人策馬奔馳營救朱祁鎮的景象更是歷歷在目。可自從慕容芸菲看到了密十三的卦象後,她就處處針對盧韻之,之後通過卦象看到了曲向天兵敗被殺的場景更是憂心忡忡。慕容芸菲活在糾結之中,現在她更加糾結了,她對自己所看到的卦象有了一絲懷疑,是不是自己算錯了呢,還是盧韻之的命運氣過盛,改變了原本注定的結局,可是慕容世家的卦象與眾不同從不會有錯的,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慕容芸菲正想著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頓時大驚失色,之前自己沒有聽到過有人來的聲音,現在卻突然現身,如此暴露行蹤可能是要對自己下手了。於是,慕容芸菲趕緊回身防禦,卻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這人是韓月秋。
「二師兄,您怎麼也來了?」慕容芸菲忙收了白綾對韓月秋問道。
韓月秋面若冰說冷冷的答道:「我來看看,跟師父和向天都說過了,他倆雖然對韻之的動機深信不疑,定是為了讓中正一脈發揚光大,但是也害怕韻之誤入歧途,就讓我來看看他言行一不一致,果然沒有叫師父失望。」
慕容芸菲眉頭一動,心想自己的丈夫曲向天也不傻,還知道對自己的三弟有所防範,可是就是派的人不太對,也罷,除了韓月秋也沒有人可找,尋常斥候哪裡盯得住盧韻之這等人。雖然曲向天並不是這麼想的,目的只是對盧韻之的擔心,但是慕容芸菲卻為此很是高興,以為曲向天有了防備,於是對韓月秋笑著說道:「二師兄咱們一起回去吧。」
韓月秋卻依然冷冷的回答:「先不忙,你還沒有說明你為何也在這裡呢,而且比我還早一步,剛才怕韻之發現我沒有叫你,現在我需要個解釋。」
慕容芸菲又是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這個韓月秋倒是難纏,口中卻答道:「我聽說了韻之的事情,這不也是出於擔心過來看看嘛。」
「聽說?聽誰說。我剛聽盧韻之說完就趕了過來,向天也是剛剛得知,你又是聽誰說的。」韓月秋一臉冷峻聲音也是冷冰冰的。慕容芸菲有些語塞,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更好地理由做借口,卻見韓月秋冷哼一聲說道:「好了,這個問題就此翻過,我們以後不提了,今天我奉師命前來看一番,沒有見到慕容芸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