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聽了楊郗雨的話,卻有些得意的說道:「這個嘛是因為我天賦異稟所以不用看。」楊郗雨笑著說道:「我覺得盧韻之之所以如此近乎完美,那是因為他的缺點全都跑到你身上去了。」
夢魘用那張「盧韻之」的面孔壞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敲了敲門腦袋說道:「自然如此,所以他看過的東西和他的見解也要跑到我這裡來了,不過只是時間久了一些,需要半月的時間。」楊郗雨點點頭,她知道夢魘這並不是在看玩笑,現在連盧韻之看過的東西夢魘都可以感應到,雖然需要一定時日,不過日後想來所需時間會越來越短。那麼也就是說兩者之間的融合越來越一致了,換句話就是夢魘儼然就是「盧韻之」了。
這時候盧韻之也仔仔細細的看完了一圈,略有所思的走了過來,問道:「你們在說什麼,這麼熱鬧。」楊郗雨微微一笑答道:「沒什麼,你看的怎麼樣了?」
「有幾段文字不明所以,還有兩三個圖看不懂。」盧韻之簡潔的答道,之前他第一次來這個高塔的時候,看到這些圖文之類的還有些茫然,僅僅是為了啟動杜海永刻中正的金牌的時候,臨時配置古月杯中的液體才想起其中一幅圖。後來又從這些圖中悟出了御氣之道,對盧韻之的修為影響頗深。只是經過一番磨練之後的盧韻之,哪裡還是當年的那個懵懂少年,也不是初初年華老去的起義首腦,現在他是一個高手,一個術士,一個政客,一個商人,一個將軍等等等等,在附於這些身份的背後,是盧韻之所見過種種英豪,天下第一高手的風谷人,大明忠臣的于謙,天地人的創始者邢文老祖
幾年之後的重遊故地,在這座好多人都曾提及的高塔之中,盧韻之再次觀摩這些壁畫和文字的時候,卻有了不同的見解,和從未有過的感受。短短的時間內,盧韻之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昇華了,修為也就上了一個檔次。
聽到剛才盧韻之的回答,楊郗雨問道:「那看不懂又要如何,需要我照抄記錄下來我們回去研究嗎?」「嗯,是該記錄」盧韻之點點頭說道:「不過我都已經記在腦子裡了,咱們不必刻意執著這些一時看不懂的事情,能研究懂就學,若是努力了卻依然看不懂,就要學會該放棄的放棄,我們上樓看看吧,或許樓上有我們更想要的知識。」
夢魘說道:「說得好,可是邢文曾經說過,學會一層的東西才可以打開另一層的門,這層若不研究透徹了怎麼可能推開其他層的大門呢。」
楊郗雨對夢魘的話也表示了贊同,卻也知道自己勸不住盧韻之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於是說道:「我覺得也沒這麼簡單,其他塔層的門應當與這塔壁一樣,有所玄機,韻之一定要小心為妙。」
盧韻之嘿嘿笑了兩聲講道:「說句大不敬的話,邢文老祖的本領或許還沒有風師伯高,若說起來目前我所見過的人中,風師伯才是天下第一高手。你們想,邢文只能防住影魅不吞噬自己,並把自己的魂魄沉入地下,而風師伯卻追的影魅到處亂跑,孰高孰低,頃刻立鑒。故而,邢文老祖的話聽一半就好了。」
盧韻之邊說著,便朝著一旁的旋梯走去,走到二層的門前盧韻之推了推門,果然紋絲不動,不敢用蠻力和術數擊打大門,反而繼續向上走去,走到第三層的門前推了推。第三層的大門應聲打開,就在這時候第二層的大門也砰的一聲打開了。
夢魘疾步跑下了去,看向第二層的屋內,然後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什麼都沒有。」
「自然,」盧韻之突然有些自豪的說道:「夢魘,快來看看第三層的頂上寫著什麼。」夢魘連忙跑了上來,只見第三層的頂上寫了兩個字「直執」,並非上古文字,而是秦朝的小篆。
盧韻之讚道:「英雄果然就是英雄,他已然推算出後朝的文字,故而用小篆留書。一層的那些上古文字只是為了增加難度,故弄玄虛罷了。」
「既然英雄如此厲害,為何不推算一下自己的命運呢?」楊郗雨問道,在來到雙龍谷的路上,盧韻之曾給楊郗雨講起過關於古代這位英雄的事情,當時只是權作故事來說,今日來到高塔之內,楊郗雨自然之道所說的故事中人,必定是現在所指的英雄。
夢魘聽到楊郗雨的話,反倒是一副老夫子的表情說道:「哎,婦道人家啊,就是不知道規矩。自古不管用何種方法推算都有三樣算不準,一為天下大變算不準,二乃事關親友算不準,三是自己給自己算不準。天下的變更太大,非常人可以涉及,所有人的命運氣加在一起那個人敢去算。二三兩條則是與藥師一般,藥師不給自己和家人瞧病就是因為牽扯太多感情,而推算也是一樣,一旦知道了日後之事比做出方法補救,反而影響了卦象的準確,算來算去還不如不算。」
盧韻之點點頭讚許的說道:「夢魘真是高知灼見,不過還有一點你漏說了,就是有時候命運之說只是老天爺的一個玩笑罷了,若是信了反而被他引上歧途成就卦象,這個我可算深有感觸啊。」
楊郗雨點了點頭,總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夢魘問道:「這頂上的『直執』兩字作何解釋?」
「我想這個直字說的是心無雜念,求知之直,也就是說的腦子不會轉彎,為了最初的目的,一條道走到黑的那種。」盧韻之解釋道,夢魘聽到這裡卻笑了起來:「比如你嗎?」
盧韻之並不惱怒,反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至於執則應當指的是執著。」
「這與第一個直字區別在何處?」楊郗雨發問道。
盧韻之輕輕說著,既好像是回答,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直是本性,執是心性。直全憑先天的那股性情,而執則必須有目標,若是盲目的莽夫必定打不開這個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