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有一天夢魘他也會變成另外一個盧韻之,只是我不想讓他這麼早知道,否則會影響他的變化,所以才封住了他。」風谷人依然滿是笑容的說道。
盧韻之眉頭緊皺的問道:「夫諸?那你又是如何變成的人,鬼靈是飄忽之物,怎麼可能變成人,你應當不是幻化而成的,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夢魘終有一天也會如同我一樣,到時候真相自然就一目瞭然了,這個只需要用時間證明,不必爭論。陰陽互換,采善去惡之下,鬼靈終究會變成人,只是夢魘只可能變成你,而不會是別的什麼。我就是如此,變成了風谷人,但是風谷人沒有了雙臂,所以我也就沒有了雙臂。」夫諸說道。
盧韻之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那你怎麼會御氣之道的?難道是後來所學的嗎?」夫諸答道:「那倒不是,當我變成風谷人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他的全部術數,還有他的思想和知識以及心中的結與心願。我是風谷人,而且是更強的風谷人,一個鬼靈所變的風谷人。」
「那風師伯本人呢?」盧韻之問到,夫諸聽到盧韻之的問話身子一震,眼中竟有了些許濕潤,說道:「你風師伯幾年前就死了,不過沒受什麼苦,是壽終正寢的,那些年他一直想要找你,卻下不了決心,他死後我便想替他完成心願殺掉影魅,並且找到你。可是我的時日也不多了,或許只有你才能殺死影魅。當然是不是要與影魅這樣的對手為敵,還是你自己的選擇,這個我強迫不得你。」
盧韻之有些錯愕,整整一天他知道許多前所未聞的事情,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無知和渺小,風谷人已經強如天人一般,夫諸亦是如此,可還有比風谷人更厲害的人物嗎?定是有的,只是盧韻之不知道罷了,此刻才真正瞭解到人外有人的道理。盧韻之問道:「你怎麼會死,你不是鬼靈嗎?只要不魂飛魄散,豈不是永遠不會消失。」
「影魅吸納眾多英雄活了下去,尚且還有壽命,而我已經變成了人自然也有壽命,我的身體已經衰老,再也無法與影魅這樣難纏的對手作戰了,不過他依然不敢犯我,我雖然抓不住他,可是他若是與我長久作戰必定會被我殺死。但不幸的是我最多再活一年半載就會追隨風谷人而去,說來真實可惜。不過說來也是幸運,總算嘗試到了做人的滋味,就算死也是很新鮮的事情,而絕非是鬼靈一般魂飛魄散。」夫諸一臉欣慰的說道。
盧韻之目光之中充滿了堅定,又有一絲戲謔之意:「放心好了,我不會任由影魅胡作非為的,只是我倒不是關心什麼天下蒼生黎民百姓,我是中正一脈的脈主,卻沒有如此博愛,更沒有邢文老祖的胸襟。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玩於鼓掌之間的感覺,而影魅支持了于謙,搞得我之前狼狽不堪,現在又想突然反叛,離開了于謙,想在我們之間周旋,獲得下一個他所需要的英雄,呵呵,想也別想,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殺了影魅,我與我的妻子和兄弟所受的苦定要影魅來償還。」
「你知道嗎,你和風谷人真的很像,只是你比他更加心狠手辣,而他的內心雖然孤傲但是卻善良的很。你內心的凶狠雖然有一部分是吸取了夢魘的惡念,可是最主要的卻是你本身,在你的內心那種怨念深深存在著,三戒過重這句話我想你不是第一次聽了吧,一切造就了今天的你,我想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是真正能殺死影魅的人。」夫諸長長的舒了一口,現在看來他與一個常人並無兩樣。
盧韻之站起身來調笑道:「『算命先生』,該告訴我如何變強了,不變強的我只能自保,卻打不過那個影魅啊。」
夫諸歎了口氣又是微微一笑說道:「無形乃是無空,無光即是無影,無力就是無敵。這幾句是術數其中的精髓,只是每個人的心性不同,到了你這個境界已經沒有人可以指導你了,連我也不可以,只能靠你掌握,至於能發揮什麼樣的效果,只能看你自己的感悟和造化了。每個人的心性和理解不同,自然運用起來的效果就不同,若是強加把我的思想灌輸給你,反倒是阻礙了你的修行。」
盧韻之心中默念著這幾句,然後突然揮動手臂,一旁的大樹轟然折斷倒了下去,卻並未看到盧韻之使用任何招數。夫諸點了點頭說道:「御風之術使得好,就是如此,看似無風實際把風在暗處流動,使於無形之中,這時候的風那裡還是風,是鋒利無比的尖刃。其他術數也是一樣,只要心中沒有招式法門,就等於掌握了無窮的力量,把力量融入你的內心,這才是真正的隨心而動,當所有術數都化於無形的時候,你就可以像我一樣強了,對付影魅也自然不在話下。你的悟性的確是高,不過別的你掌握了沒有?」
「還沒有,這個急不得,得慢慢掌握,」盧韻之說道:「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宗室天地之術中的御金和御木之術我至今並未習得,況且中正一脈的記載不詳,學會這兩門術數的人又都死去了,現世之中能統統掌握並且能找的人也只有您了,可否請您指教一番?」
夫諸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教你,風谷人的思想裡對你很有好感,覺得你天資聰慧好似年輕時候的他,可是你們不同的是性格。若是說風谷人是豪俠你則是梟雄,風谷人就算是術數再強也比不上你的計謀策略,故而不光是因為我也將死去才無法對付影魅,更是因為我繼承了風谷人的一切,所以對付影魅的時候通常講究光明正大,而你則不同。」
「這與你不能教授我有什麼關係?」盧韻之問道,夫諸答道:「風谷人的內心是矛盾的,他既希望你能毀了天地人和中正一脈,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