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行到湖南湘西,譚清遙望西面說道:「再行半個時辰,就到了蛇窳寨了。」白勇問道:「這是什麼地方?」譚清笑稱:「當然是我們苗家的寨子了。」白勇略顯疑惑的又問:「可是苗蠱一脈不是在雲貴之地嗎?怎麼湖南也有。」
「苗蠱一脈人數眾多,精英多在南疆,可是不少南部地區都有其分寨。蛇窳寨就是湘西的一處苗家寨子,是湘西苗家六寨之一。」楊郗雨說道。這次輪到譚清驚訝了:「你怎麼知道的?」
楊郗雨微微一笑答道:「我在中正一脈閒來無事的時候從書房翻看到的。」譚清無奈的摀住眼眶歎道:「哎,你和我哥真都是記憶力超強的『怪物』,不過我們先去寨中休息一晚,準備些乾糧清水什麼的,明日再趕路吧。」盧韻之點點頭表示同意,近幾日他一直在觀察楊郗雨,楊郗雨的記性與自己不相上下,本來從不關心術數的。在中正一脈的時候,楊郗雨也只是翻看一些,無意中找出來的記載著奇聞異事的書籍,權當故事來看罷了,可不知為什麼近來,楊郗雨卻特別關心起陰陽推算之類術數。
眾人行了又有近半個時辰,已經能看到圍欄高聳的蛇窳寨了。突然路旁的草叢之中冒出一股黃煙瞬間圍繞著了眾人,煙霧之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聲響,眾人多是耳聰目明之人,自然聽得出那是什麼東西爬動的摩擦聲響。譚清笑著說道:「是千足蟲而已,我動手的話容易殺了這些蟲子,哥,用風吹開吧。」
盧韻之點了點頭,動用心決憑空出現了一股狂風吹散了煙霧,風如同刀子一般緊貼著地面掛過地上的千足蟲紛紛被捲了出去。盧韻之突然面色有些煞白,心中頓感沉重萬分一股鬱悶之氣從胸膛中冒出,但卻也並不在意,認為可能是身體哪裡稍有不適,於是繼續使著御風之術,三股旋風捲著三個苗衣女子飛到眾人面前。風突然停止下來,三個人被摔在地上。
譚清看著盧韻之的背影輕輕地拍了一下,口中略有不滿的說道:「幹什麼下手這麼重,把她們放在地上就可以了,怎麼說也是我的脈眾。」話音剛落,只見盧韻之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譚清看著自己的手掌,不停地說道:「我沒有下重手啊,只是輕輕地拍了一下。」白勇連忙問道:「主公您?」盧韻之搖了搖頭,卻並不答話,陸九剛凝眉走到那三個苗蠱一脈女子之前說道:「快把解藥交出來,不然我殺了你們。」
譚清疑惑不解,連忙抓住盧韻之手腕,為他切脈,於此同時楊郗雨也伸出手去扶住了盧韻之的左肩胛骨處。楊郗雨手剛搭在盧韻之的身體上片刻便呼出聲來,隨即在盧韻之的背上快速點了七八下,期間楊郗雨的指尖分明有鬼氣流轉。突然,一隻手從盧韻之的體內伸了出來,緊緊地握住了楊郗雨即將戳下的手指,楊郗雨面容略帶痛苦之色,只見盧韻之的後背上又伸出了一張臉,這張面容竟與盧韻之長得一摸一樣。白勇知道,那是夢魘。
耳聽夢魘說道:「你要做什麼,難道要殺了他嗎,你個」說著突然鬆開了手,然後臉上滿是歉意的答道:「對不住了,請您繼續。」楊郗雨撫了撫自己被捏的青紫的手腕,又在指尖聚集鬼靈之氣,在盧韻之的背後重重的擊打了一下。
眾人覺得十分蹊蹺紛紛看向盧韻之譚清楊郗雨三人,只聽譚清說道:「通過脈象得知,他氣血翻騰的很,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夢魘在用鬼靈的力量替盧韻之壓制療傷,可是楊姐姐擊打過哥哥之後,他的身體卻平復下來。我想夢魘應當是及時發現了這一狀況,才對之前誤會楊姐姐表達歉意的。」
「不錯,」盧韻之咳了兩聲,吐了一口血沫對楊郗雨說道:「夢魘讓我代他向你道歉,只是你用的是什麼招數,什麼時候學會的。」楊郗雨卻是笑著揉動著自己的手腕,說道:「你快坐下歇息一下,用御氣之道遊走全身一番,注意要避開手臂的曲池穴。」盧韻之點點頭,並未立刻行動,而是拉過楊郗雨的胳膊看著那個淤青的地方問道:「你沒事吧。」
楊郗雨又是莞爾一笑說道:「快點御氣吧,不然我就白忙了。」盧韻之不再多言,盤膝打坐起來。譚清轉頭看向那三個苗蠱脈眾,她們被御風之道摔得七葷八素,著實不輕快,譚清從懷中拿出了一支小瓶子,打開來在空中一晃,空氣之中立刻瀰漫著一股花香。那三人一愣連忙叫道:「原來是脈主駕到。」
苗蠱一脈分部極廣而且人數眾多,而譚清即位脈主之職也沒幾年,自然沒有全部走動過,只有各寨的寨主以及本部弟子與之見過。為了防止脈眾不識脈主的尷尬情景,苗蠱一脈特用這種香劑來表示脈主身份,凡是聞過此種香味的人在眼前都會出現幻覺,而幻象都是玄蜂惡鬼。當然這種香劑也只有脈主,或者脈主的接班人才會調製,除了某一特殊時期或有脈中長老得知外,香劑配方絕不外傳。
「你們怎麼如臨大敵一般,在寨外布了如此多的蠱毒蠱蟲。」譚清問道。那三位脈眾中的其中一位女子連忙答道:「脈主,最近婆婆調集了湘西苗家六寨中的精英,說是要去風波莊尋仇,寨中守備空虛為了防止土族那些蠻人前來偷襲,這才用蠱毒和蠱蟲佈置在寨子周圍的。」
白勇驚訝的說道:「婆婆是什麼鳥廝人?為何要去風波莊滋事?」譚清想去伸手打下白勇,卻又擔心白勇像盧韻之一般口吐鮮血,雖然這估計是個巧合,但譚清心存餘悸手,伸出一半的手又縮了回來,口中呵斥道:「你才是個鳥廝人,別胡說八道的,他們所稱的婆婆就是我的養母啊。」
白勇連連吐舌說道:「是我不好,口無遮攔。」心中卻甚是擔憂風波莊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