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露自是不知曉這首詩詞的由來,可是隱匿房頂窺探的盧韻之聽了卻是為之一振,心中感觸頗多,想起自己與英子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不禁眼眶漸濕。這首關於洞庭茶的詩,是英子和盧韻之品茶之後盧韻之所提,並且給這茶取名叫做碧螺,而之後他們就發現了一言十提兼的秘密,英子被殺,盧韻之為之續命,夫妻分離無法相認。沒想到現如今英子雖然失憶了卻還記得盧韻之所提的詩,怎能不令他感動。
只聽王雨露說道:「此詩描寫的應當是茶葉吧,只是這種叫做碧螺的茶我從未聽過。」英子在羅帳之中發出一陣笑聲,然後說道:「這種茶就是洞庭茶啊,又名做嚇煞人香,此茶如同碧螺一般,只是每每我品嚐此茶的時候,不知道為何心中總會浮現出這首詩,而且心中甚是甜美,就好似春天一般,所以我才給這首詩取做碧螺春。」
王雨露微微一笑說道:「那唐小姐真是個頗具才情之人,這小小的茶葉就可做出這麼一首好詩。」話雖說著,但王雨露的心中卻也頗為震驚,他並不知道盧韻之和英子與這首詩的事情,驚在英子從一個不通文墨的姑娘變為了如此富有才華的女子。
「此詩不是我做的,」英子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只是我很喜歡,我翻閱了不少詩集卻找不到這首詩的由來,可是我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它,說來又是一樁怪事。」
房簷之上,盧韻之的臉上有兩行淚水忍耐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現在多想衝上去把英子擁入懷中,可是卻不能如此,這個他再清楚不過了。就在此時在另一側的房簷上,有輕微的磚瓦破碎之聲響起,盧韻之側目看去那人竟然是豹子。盧韻之讓豹子留在京城附近王雨露所居住院落中,由王雨露的藥童照顧著飲藥,並且給豹子安排了相應的訓練隱部工作,可是沒想到豹子還是偷偷跟來了。
英子坐在床上,突然甩開了王雨露的手,口中嬌喝道:「門外何人?」說著從床上一躍而起,竟是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然後縱身一躍就上了房頂,可房屋之上哪裡還有別人,只有一塊被踩碎的磚瓦。英子凝眉掃視一番,又一個翻騰從房上跳了下去,面對瞠目結舌的唐家老夫婦,自己也突然吃驚起來,頗為害怕的說道:「爹娘,我這是怎麼了,動作如此快,還能一躍之下就跳到了房頂上,我這是怎麼了!」英子說著有些痛苦的摀住了自己的頭。
王雨露趕忙上前,從懷中拿出兩隻銀針,然後插入了英子的穴道之中,讓她心神寧靜不至於精神崩潰。英子漸漸地安靜下來,抬眼看向王雨露的臉,身子一頓然後愣了一下說道:「我是不是見過你。」王雨露搖搖頭笑稱道:「我不過泯然眾人以。」
盧韻之從天而降落到了院牆之外,兩個黑影也一閃晚盧韻之一步出現在他的身後,盧韻之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差點被發現,對了岳父大人,你怎麼也出來了。還有豹子,我不是讓你留在京城嗎,你怎麼跟來了。」
那兩個黑影正是豹子和陸九剛,陸九剛抹抹眼角的淚痕說道:「哎,我不留在這裡了,看到英子後我控制不住情緒,害怕過於激動反而耽誤了她的治療,我還是跟你們走吧。」盧韻之點點頭,陸九剛之前的確有些失態,英子早晚會發現端倪,要是追問起來也是個麻煩事。
盧韻之轉頭看向豹子,口中有些擔憂的說道:「你這走了如何喝藥,誰又來訓練隱部。」豹子嘿嘿一笑,剛才的悲傷之感一掃而光,開口說道:「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有些嗜睡罷了,又不是什麼大毛病,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況且我已經把藥帶在身上了,隨時可以煎熬飲用。剛才我這一看到英子啊,心中有些激動,腳下過於用力不小心踩碎了一塊磚瓦,沒想到英子的身手和感應還是如此靈敏。」盧韻之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這是好事,說明兩命已然重疊,但是英子卻無異樣,估計醫治起來不算太難。」
譚清此時對白勇問道:「什麼是隱部?」白勇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也不太知道,是主公建立的一支神秘力量,估計就是在泰山腳下的那幾個黑影吧。」盧韻之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我當時分兵的時候讓豹子挑選了不少人,用於保衛和暗殺工作,行動隱秘的很,所以叫做隱部。具體詳情我不便多說,等找個合適的機會,不用擔心旁人聽到的時候再給你們慢慢道來。」
豹子則是拍了拍盧韻之講到:「走吧,妹夫,那邊的工作我已經安排好了,制定了合理的訓練計劃也派人去盯著了,等咱們回去我正好接手特訓。再說了,你身邊放著一個大美女楊郗雨,我怎麼能放心,我得替我妹妹看住你。」豹子唯恐盧韻之再囉嗦,連忙推出楊郗雨來打岔。
楊郗雨聽到此話滿面嬌羞之色,而盧韻之也是有些尷尬推搡了豹子一下,口中斥道:「又要胡說。譚清勞煩你讓門房轉達一下,給王雨露說咱們走了,然後就抓緊趕路吧,京城方面早一日回去便多一份安心,于謙可是虎視眈眈的望著咱們的一舉一動呢。」
譚清給門房交代之後,眾人翻身上馬繼續向著苗蠱一脈所在而去,而豹子則是連招呼都沒打,趁著眾人不注意就消失不見了,看來又一次隱匿起來用以保護眾人的安全了。當天一路無話,每個人心中各有所想,氣氛頓時有些壓抑起來。
之後的日子依然是匆匆趕路,只是楊郗雨的話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則是不停地擺弄著八卦鏡,還有看一些中正一脈的書之類的,活脫脫就是王雨露癡迷醫藥的樣子。時不時的楊郗雨還與盧韻之譚清等人交流一番,每次交流都讓眾人大感吃驚,因為她的進步可謂是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