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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六十四章 苦臉大叔 文 / 魚和尚

    (「真想不到!」風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岳衡幾眼,突然感慨了一句,岳衡頓時瞪大了眼睛反問,「你想不到什麼?」

    「想不到你這個人平時亂七八糟的,沒個正經,但其實對格鬥還挺有研究的,三十六路短刀行,可是集短器械格鬥於大成的格鬥功夫,十分深奧,能搞明白的人聽說很少呢。你能領悟貫通,在格鬥界,已經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了!」風鈴的眼睛在岳衡身上來回打轉兒,彷彿盯著一件稀世奇珍。風鈴才不全信岳衡的鬼話,她知道,以岳衡說話的「謙虛」方式,這個傢伙,才不可能只領悟了七八成,他多半已將短刀行吃透了。

    「呃,哪裡哪裡,只是僥倖學了幾手罷了,」岳衡心裡一鬆,口不由心的推辭著,同時又祭起了百試不爽的話題轉移**,衝著水虎順口問了一句:「兄弟,壁虎和小昭在哪兒呢?我怎麼一直沒看見他們?」

    「啊,你不說我差點兒忘了,我把他們倆留在唐家村練級了!」水虎一拍腦門,聽到小昭的名字,水虎的心思立刻就走偏了,他笑呵呵的道:「小昭快30級了,趕緊沖一衝,說不定能在你們唐門的比武大會之前晉級直系弟子!嗯,那麼我也不打擾二位的……休息了,我先告辭啦啊!」

    話音未落,水虎便一溜煙的消失在擂台上,其速度之快,令岳衡和風鈴二人只來得及沉了沉臉色,卻連發作詰難的機會都沒抓住。

    「那麼我也不打擾二位的……休息了」?水虎你這廝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飛刀!飛刀!飛刀!我的飛刀!……」岳衡大手一揮,一連串的飛鴿傳書催命也似的向水虎追殺而去,其勢之凶悍,令風鈴都有些忍不住吃驚,嗔道:「喂,你這是做什麼,招魂呢?」

    「嗨,還不是讓比武大會鬧的!眼看也沒幾天了,我總得囤幾把合手的飛刀!輪到我上台的時候,我總不能玩空手道吧?他奶奶的,水虎這個重色輕友的,居然敢放我的鴿子!」岳衡咬牙切齒的看著一隻隻飛鴿空載返程,恨恨的回答,讓風鈴又是一陣氣結,「你,你,你不會沒有存貨吧?」

    「存貨?」岳衡瞪大了眼睛,攤開雙手,一臉的無可奈何。岳衡的人生字典中,就從來沒有「存貨」這兩個字,他的暗器,一向都是隨身攜帶,省吃儉用,經過與唐九如一戰後,岳衡好不容易開竅,「慷慨」了一把,誰知到手的暗器還沒捂熱乎呢,就被風鈴在唐家村一役中給用了個乾乾淨淨。

    「哦,都是我不好,」風鈴也立刻醒悟過來,她大大方方的一擺手:「沒關係,我帶你去工匠坊補充暗器,所有的花銷,算姐賠的!」風鈴的英豪之氣,讓岳衡很難得的一陣老臉微紅,他扯了扯嗓子,十分乾脆的回絕:「這絕對不行!我自己的事情,當然要我自己掏了!總之不能讓你破費,別跟我說什麼賠不賠的事兒,我耳朵聾,聽不見!」

    「咦,還挺執著,那這樣吧,你買你的暗器,我負責幫你挑總可以了吧?」風鈴笑道。

    「呃,左右不過是買幾把飛刀的事兒,可別搞麻煩了……」岳衡心裡頭暗犯嘀咕,可他見風鈴興致正濃,也不好說破,只得默默的點頭。岳衡也是歷經過大風大浪的老江湖了,他當然很明白,女人的購物慾一旦來了,那勁頭就跟蹭蹭上漲的京城樓市一樣,調控是調控不住的,只有順著。

    武道廣場是唐門外堡最著名的玩家聚集地,周圍店家林立,且多數是暗器工坊,風鈴熟門熟路,帶著岳衡直奔其中一家常去的精品工坊,這地的價格比別處稍高,但所出暗器的品質卻相當不錯。各種白板級或工匠級的暗器,都比一般店家所售的要鋒利一些,而且還可以找專門的師傅下單定制更高級的精良暗器。

    風鈴一腳踏入店門,頓時一愣,輕聲道:「咦,今天有些奇怪!」

    她是此店的常客,身份尊貴,又是大金主,每次來時,都會被一幫掌櫃和鐵匠師傅前呼後擁的圍住,噓寒問暖,大獻慇勤。

    可今天太陽確實從西邊出來了,風鈴站在店門口足足五秒鐘,竟沒有一個nPc上前招呼,風鈴左右張望了一下,只見諾大的店舖裡,不知為何,很有些空空蕩蕩的感覺,只呆呆的立著一個迷迷糊糊的店夥計,原來那些臉熟的掌櫃和鐵匠師傅,卻不知為何,一個都不見了蹤跡。

    那店夥計明明看見風鈴來了,仍一副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模樣,其待客的慵懶程度,令風鈴幾乎懷疑這店舖是不是被轉讓給他人了,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問道:「咦,唐雲山唐掌櫃呢?」

    「唐掌櫃的不在,他休息了。」那店夥計搖了搖頭,愣愣的回答,風鈴又一連問了幾個名字,或是店裡的掌櫃,或是駐店的鐵匠師傅,那夥計的回答也很程式化,要麼是掌櫃休息了,要麼是師傅在忙,總之,就是沒人。

    問到最後,風鈴禁不住有些惱火了,斥道:「看來你們這店的生意最近很興隆啊,可惜店子大了,就欺客了。」

    那店夥計「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很不好意思的沖風鈴道歉,「唉,姑娘您有所不知,這幾天光顧本店的生意人實在多的出奇,您四處看看,咱這店裡頭的暗器,都被賣光了,掌櫃們無事可做,所以全回家歇了,只留下小的看店。至於那些師傅們,他們接的訂單忙都忙不過來,也都閉門謝客……小店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二位貴客請見諒啊!」店夥計說著說著,突然瞥見風鈴和岳衡腰畔的鏢囊,臉色忽然變了。他縱是再愚鈍,也認得二人的鏢囊,也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樣的身份。

    「唉,算了算了!」風鈴掃興的擺了擺手,又領著岳衡去別家,可奇怪的是,一連走了三家店,竟然店店如此,其中一家甚至很乾脆的關門大吉,讓風鈴吃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邪門了,這是為什麼?」風鈴莫名其妙的嘀咕著,心裡頭有些失落。岳衡歎了口氣,在風鈴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風鈴眼睛一亮,霍的明白了過來,脫口道:「是比武大賽!」唐門比武大賽,是門中最大的盛事,只要是門中直系以上的弟子,沒有不想看看熱鬧,或爭一爭排名的,稍微有些本事的,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幾天,唐家堡中已不知集結了多少準備報名參賽的唐門玩家。

    既然準備參賽,大家自然會積極備戰,就近採購,而彼此處於競爭關係的玩家們,還會忍不住互相攀比一下,甚至惡意搶購。所以唐家堡中的各類工坊,特別是暗器工坊首當其衝,在無數玩家的瘋狂血拼之下,許多正規的店家已提前一年完成了銷售任務,人走店空,越是牌子大信譽好的店舖,越是如此!

    其實,就在風鈴和岳衡躲在內堡優哉游哉的這兩天,堡中的那些系統店舖裡,已經找不到任何一件精良貨或工匠貨,連稍微好一點的白板暗器,都脫銷了。

    「呵,真是失算了!」風鈴搖頭笑了笑。風鈴經歷過一次比武大賽,但那一次畢竟處於公測期間,玩家人數有限,而這一次的唐門比武,卻在江湖正式運營之後,玩家數量,呈幾何倍數暴增,是以兩次比武的規模,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風鈴好一陣慶幸,幸虧自己後援充足,否則若唐家村一戰的消耗補充不回來,這一次比武可就……

    但風鈴迅即又睜大了眼睛,她下意識的盯著岳衡,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才向水虎要破甲飛刀的?」

    可憐的水虎,他根本還不知道,破甲飛刀已經有價無市,根本就不是幾千貫可以搞定的事兒了。

    「咳咳,你覺得我有那麼神麼,未卜先知?」岳衡也同樣睜大了眼睛,貌似很無辜,他笑了笑,解釋道,「其實也沒那麼恐怖的,唐家堡的暗器脫銷,可別處的暗器市場,還是穩定的,所以水虎只要稍微用點心,就從別的州府買到,頂多就是費點事兒罷了。」

    「真的嗎?」風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又意興闌珊的歎了口氣,「你說,那我們應該幹點什麼?」

    「咳咳,左右是逛街,店舖沒東西,小攤上卻還是可以逛逛的,最近玩家這麼多,總會有些好玩的玩意兒吧?嗯,只是不知道,這裡的人平時都在哪兒擺攤。」岳衡隨口提了一句,卻令風鈴的眼睛又是一亮:沒錯,眼下唐家堡裡聚了太多的玩家,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有擺攤需求,那都會形成一個極大的市集!

    「耶,去東市!」風鈴眼睛一亮,歡呼雀躍,這一刻,盡顯青春少女的俏皮本色,可在邁出店門的一剎那,風鈴又恢復了唐門大師姐的恬靜和端莊,一邊微笑著沖路人換以顏色,一邊小聲的對岳衡抱怨:「這裡的日子太無趣,成天都要繃著臉,我都快憋瘋了!」

    「明白,等比武結束,確認完領導地位,咱繼續闖蕩江湖,過逍遙日子去!」岳衡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隨口一句話就將風鈴哄的眉開眼笑,暗想這人雖然古里古怪的,但還算是個心思敞亮的明白人。

    唐家堡東市,人來人往,一片繁華景象,閒著無聊的,或者圖方便的玩家,都跑到這裡擺攤交易,由於臨近比武大會,聚集在東市的玩家格外多,就形成了一個大集市,到處都是討價還價的聲音。

    風鈴和岳衡信步而行,轉眼看了幾十個攤子,只見各種物品琳琅滿目,但大都是一些低級的物品或者任務物品,想是獲得物品的玩家留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乾脆就擺在這裡聽天由命。

    雖說地攤上多是低級物品,可江湖之大,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去了,不乏來歷不明用途不明的蹊蹺貨,所以抱著獵奇心理,或者是淘寶心理前來轉悠的,風鈴左右無事,很是好奇的左右張望,比來比去,岳衡卻微瞇著眼睛,將目光在一眾地攤上掃來掃去,偶爾會在某件物品上停留一兩秒鐘,似是在評估物品的實際價值。

    不過受到比武大會的影響,東市雖大,地攤上出現的暗器卻也沒有幾件,至於岳衡最想要的破甲飛刀,更是連一把都找不到。

    兩人又逛了百來個攤子後,手上已收了幾件不起眼的小東西,都是物超所值的,正要繼續逛下去,忽然耳邊傳來一句惡狠狠的聲音:「就這破玩意兒,你也敢亂賣,我只給你十貫,你不賣也得賣!」

    岳衡和風鈴大奇,連忙轉過身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隊五個直系弟子,緊緊盯著對面地攤的攤主,其中為首一人指著地攤上的一個宛如護壁的物什,怒道:「這一套袖裡箭最多只值十貫,識相點趕緊把標價給改了,一件破暗器居然也敢賣六十貫,你騙小孩子啊?」

    對面的攤主愁眉苦臉,兩手一攤,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您去市場上打聽打聽,別的地方暗器都炒到了什麼價格?我這套袖裡鏢,可是我自己打造的,標準的工匠貨,打造這麼一套暗器,光成本就差不多四十貫,您出十貫,我這小本生意,可擔不起。」

    岳衡定睛看去,只見攤主年屆中年,一臉的委屈相,心中忽然一動,「奇了,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什麼?你是再說我強買強賣嗎?」為首那人怒氣沖沖的罵道,他此話一出,周圍有幾個看熱鬧的玩家,頓時不約而同的向外退開了幾步,顯然不是嗅出了此人話中的火藥味,就是知道此人真是個強買強賣的主兒。

    那攤主很苦悶的歎了口氣,忽然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賣!」說話時,他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在右手袖子上拂了一下。

    看到這個動作,岳衡的眼睛立刻亮了,這個動作,他以前見過!

    「咦,這不是上次在機關道中遇到的那個苦臉大叔嗎?」岳衡微微一怔。

    為首那人臉色頓時變了,他大笑三聲,「好,好,好,我唐富貴的話你也敢不聽,有種的話,出來跟我比劃比劃!」說完他一腳將面前的地攤踹開,翻掌兩出一對,卻很陰險的沒有搶先出手。

    見有架可打,周圍的玩家又多了一些,但卻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句話,岳衡耳朵尖,依稀聽見有人在小聲議論:「這個唐富貴是器堂的高手,拉了一票兒人組織了一個富貴堂,自稱堂主,富貴堂人不多,是個小組織,但卻毒手幫有些關聯,算是外圍組織,咱們惹不起,別多管閒事。」

    毒手幫嗎?岳衡不禁微微一笑,他真想不到唐毒看起來猥猥瑣瑣的,可毒手幫手底下一個小小的外圍組織,卻威風八面不可一世,這還真應了一句話,「位子越高越謙虛,位子越小越跋扈」!

    這時候,那攤主也抬起頭,眼中怒氣一現,「唐富貴,你不要欺人太甚!」

    唐富貴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就欺負你怎麼著,你別裝了,我認得你!在器堂的時候,就是你搶了我的隨機任務,這件事,咱倆沒完!我唐富貴只要見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就算我打不過你也沒關係,我們人多,照樣揍你。」唐富貴話聲一落,他身旁那四人已齊齊的上前一步,如眾星拱月般的將他圍著。

    旁觀者一陣議論,大家這才知道,敢情這唐富貴並非單純的欺行霸市,而是成心來找茬的。

    真是欺人太甚!苦臉大叔臉色一黑,猛的想起往事,這才醒悟過來,他低著頭,一字一頓的問道:「那麼,如果我贏了你們呢?」

    「就憑你一個,贏了我們?」唐富貴左右看了一樣,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你如果能打敗我們五個,那我到陪你一千兩銀票,以後再看到你,我唐富貴退避三舍!」唐富貴口出豪言,但他也很機警,為防意外,唐富貴還是厚著臉皮多說了一句話,將同伴全都捲了進來。

    「一言為定!」苦臉大叔霍的抬起頭,左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拂了一下右手衣袖,唐富貴冷笑一聲,五個人忽然呈扇形散開,從幾個角度,將苦臉大叔鉗制住,這一下,周圍立刻一片嘩然。

    五打一,還要擺陣勢,真沒有這樣幹的,這簡直就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苦臉大叔臉上愈發的痛苦,腳底下,卻在微微移動。

    岳衡心中一動,輕輕的扯了扯風鈴的衣袖,低聲道:「嗯,這個人,我的幫忙。」

    「為什麼?」風鈴毫不奇怪的反看了岳衡一眼,唐門玩家好鬥成性絕世唐門,每日這樣的爭鬥不知發生過多少,特別是像這種有前因仇怨的,並非普通的作惡造孽,她要是每一件都管,豈不是早就累死了。

    「呃,因為這個人,我認識,是老熟人了!」岳衡淡淡的說道,末了,他又補了一句,「而且我有預感,在他身上,肯定藏著什麼秘密!」

    「哦,真的?」風鈴有些不信。

    「真的!」岳衡很篤定的回答,「你知道,我的預感一直挺準的。」

    一個能自行打造工匠暗器的玩家,一個能闖入機關道前十的玩家,一個舉手投足間曾讓自己產生過些許莫名其妙危機感的玩家,總不會手裡頭沒點兒藏貨吧?

    岳衡老神在在的想著,這一刻,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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