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7
黃祖好像又恢復了往日的威風,站起身來,虎目如炬。雖然身邊僅僅有魏延一身隨護,但是就好像是身邊有千軍萬馬,就算是獨闖龍潭也渾不在意。
黃祖眉毛高高的挑起,眼睛在廳中大眼瞪小眼的眾人身上一一瞟過,冷笑道:「這些日子不在府中,卻不知道你們這些不軌之人竟然已經被這逆子暗中聯絡。難不成,你還還真有膽子,行那謀反之事不成?」
陳就那一日差點沒被黃祖給打死,此時已經是鐵了心要跟黃射站在一條船上。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沒黃祖那種頭腦能夠分析出箇中的一二,以為黃祖這還是在做著垂死的掙扎,不禁冷嘲熱諷道:「敢與不敢,難道大帥還看不出來嗎?如今我等聚首在此,這目的你還不明白?」
「哈哈!」黃祖笑的十分張狂,魁梧的身軀伸了個懶腰,面帶不屑的道:「你當日不過我是手下一介車伕,全靠溜鬚拍馬才得到賞識,從軍入伍,方有今日的成就。就你這等出身、能力,就算你們成就了大事,你以為你會在這逆子手中有什麼好的出路嗎?」
「嗯?」黃祖這話恰好說到了陳就的軟肋上,他其實心裡明鏡似的,深切的明白黃射平時對他極其的不屑。
只是此時已經撕破臉皮,黃射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知道此時斷然不能有絲毫的憂鬱,要表現的果斷一些,否則更會在黃射心中留下不佳的印象,對以後個人的發展更是有巨大的影響。
所以他連忙說道:「少將軍一代人傑,遠勝於你!當然能夠分辨是非,末將對少將軍那是忠心耿耿。」
說著陳就還不停的用眼睛偷偷地瞟著黃射,觀察著他臉上神色的變化。
對於陳就的這麼一番話,黃射十分滿意。不僅表現衷心的同時,更是給他留足了面子。
黃射輕聲一笑,拿起酒碗小飲了一口,看也不看黃祖,輕聲道:「他日西楚霸王在絕對實力下設下鴻門宴,卻未能斬殺高祖皇帝,實乃是婦人之仁,愚昧不堪!今日……兒子可是萬萬不能步其後塵啊……」
「哈哈!」黃祖朗聲大笑,用眼角瞥著黃射,不屑的道:「怎麼?難道你真敢殺我不成?」
陳就得到了黃射的一個讚賞的眼神,心頭更是信心十足,高聲道:「你這話當真是笑話!難道你豈不知如今你已經是落入了層層埋伏,有來無回了嗎?」
黃祖傲然道:「便是龍潭虎穴,我黃祖想入便入,想走便走,誰能攔我?」說著邁開大步,就要離開這裡。
見到黃祖竟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在坐的所有人無一不是錯愕不已。他們畢竟都是在黃祖的影子下過了十年,難免不會受到他這種威勢的影響,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卻是沒一個人敢站起身來阻擋。
黃射見狀不對,趕緊慌慌忙忙的站起身來,擋在了門口前,高喝一聲:「眾人聽令,拿下此人,他日本將定有重賞!」
陳就已經磨刀霍霍,聽到黃射這話,知道立功的機會到了,猛地抓起身上的佩劍就站起身來,然而忽然見到黃祖投來了一個凌厲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刺了過來。多年來養成的威懾,頓時差點沒把他給嚇出尿來。
陳就的樣子很尷尬,站起身,手握著佩劍卻面色難看,那樣子不像是進攻,卻有幾分防守的架勢。
黃射心頭一陣氣惱:「說你是廢物,竟還真是個廢物!」他怒吼一聲:「本將再說一遍,誰能殺掉此人,他日必是本將帳下第一人,不做二話!」
黃祖的鬍鬚看起來都根根豎起,大笑道:「殺我?真是笑話,試問這江夏十萬民眾,誰敢殺我?」
黃祖這話說的氣勢十足,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震懾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中。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甚至讓包括黃射在內的所有文武都有些膽戰心驚。
縱橫沙場十餘載,殺孫堅、抗孫策,守衛江夏的黃太守這份氣勢當真不是蓋的。
見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眼睛圓睜,臉上露出了幾分驚駭之色,黃祖心中更是得意,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高聲喝道:「這江夏之地,誰敢殺我?」
「光當」一聲,卻是陳就手中的那把佩劍掉在了地上。只見他面色大變,瞬間眼淚就湧出了眼眶,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了出來。這份誇張的表演能力,若是在後世,絕對是奧斯卡金像獎的有力爭奪者。
又聽「砰」的一聲,卻是陳就雙腿一彎,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大帥啊,都是末將一時糊塗,受到了黃射的挑撥,這才鬼迷心竅,上了他的當。可是末將跟隨大帥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輕大帥饒了末將這次吧……嗚嗚……」
「砰砰砰……」陳就一邊說,一邊不停的給黃祖叩頭,那腦袋就好像是鐵錘一樣砸在地上,聲音出奇的響亮,不多時就可以見到陳就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鮮紅的血液。
然而他活命心切,並沒有停止叩頭,只求能夠得到黃祖的寬恕,能夠苟且偷生。
「陳就!你個烏龜王八蛋!你腦袋被驢踢了嗎?你這會兒求饒,難道他會饒了你性命不成?」黃射已經懵了,也被這陳就的兩面三刀,厚顏無恥的作態給氣的身子隱隱顫抖。
「老子跟隨大帥多年,大帥在我心中,便如父親一樣偉大。我豈能做出那等傷天害理的事來?」陳就紅著眼睛怒瞪了黃射一眼,然後對著滿堂的文武道:「你們趕快低頭認錯,興許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否則大帥雷霆之怒下,你們全家都會化為灰燼!」
「你!」黃射伸出手指指著陳就,滿面憋的通紅,嘴唇發紫,卻氣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黃祖的身影,就如同是一尊擎天雕像一般高大偉岸,讓人望而生畏。而陳就的前倨後恭和黃射的不知所措,更是把他這種形象給完全的凸顯出來。
幾乎是瞬間,又有七八個人跪在了黃祖面前認錯,乞求活命。
黃祖昂著頭,根本就不屑看那些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的舊臣,雙手抱肩,話語好像是從牙縫裡迸了出來:「誰、敢、殺、我!」
「我敢殺你!」
忽然一聲如驚天雷般的暴喝在這廳中響起。這巨大的一聲吼,甚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即便是跪在地上那些苦苦哀求的人也情不自禁的抬起頭來,茫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聲音是從黃祖的身後傳來。
黃祖也是受到了劇烈的驚嚇,心臟好像都要蹦跳出來。他猛地回過頭去,卻只見到了一個泛著寒光的利刃飛了過來,下一刻便再也沒了知覺。
黃祖的腦袋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隨著這聲大喝,飛起了兩三丈高、七八丈遠。脖頸間更是如噴泉一般噴出來如注的血液,瞬間就讓整個場面血腥了起來。
漫天滿地,都飛濺著黃祖的血液。尤其是落到陳就和那些跪地求饒的官員的臉上,配合著他們那種異常煞白的神色,竟如同殭屍一樣。
手起刀落,幾乎就是瞬間的事,卻完成了他在江夏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殺死黃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遵從孫翊的命令,潛伏在黃祖身邊的魏延。
魏延殺過一人,卻並未有歇止的意味,雙手緊緊的握著那把因砍掉黃祖腦袋而血淋淋的刀,一步一個腳印的朝著陳就走了過去。
黃射在那一瞬間也是驚呆了。然而他頃刻見也就反應了過來,頓時狂喜大笑,有些手舞足蹈的咆哮道:「殺!都給我殺光!把這些背叛本將的人通通殺光!」
「魏……魏大哥,魏爺爺,魏祖宗……」陳就跟魏延有過交手,見識過他那種無敵一樣的手段,見他面色猙獰的朝著自己走來,屎尿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帶有哭腔的叩頭求饒。
然而魏延根本就不會心慈手軟,手起刀落,又是一個人頭像是皮球一樣的滾落在地。魏延斬了陳就的首級,甚至覺得還不解氣,還狠狠的在那眼睛都沒有合上的腦袋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這皮球一般的首級就如同一個飛彈一樣「砰」的一聲飛了出去,剛好撞到了另一個跪在地上錯愕失語的人的腦袋上。
頓時兩個腦袋同時碎裂,紅色的血液紛飛,白色的腦漿汩汩流出。
黃射也被魏延這驚人的腳力給嚇傻了,面色煞白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甚至都忘了眨眼睛。
除了遠處孫翊和劉曄所在的位置,整個廳內,就好像下了一場血雨一樣,滿地的鮮血觸目驚心,而那渾身血跡,臉上甚至都漸染上血跡的魏延就好像是一個從地獄裡走來的惡魔一樣,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一刀,一刀,又是一刀。
每一刀下去,都是一條性命結束,都是一個首級滾落在地。
明知道會死亡,但是所有人都放棄了抵抗,就好像……在引頸受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