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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六年前 文 / 夢曉夕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學員們真正關注的,還是擂台上的比鬥,誰將誰踢下了擂台,誰踹了誰的屁股。這些都會成為了學員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不得不說,和平世界中成長起來的孩子們,總少不了少年人愛出風頭的本性,同時這也是孩子們的天性。有好事者還將每年大比的排名順序,列了一個榜單,名曰「戰榜」。

    在葉雨看來,那些大家族的嫡系,或者核心子弟,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實戰經驗。兩年前,他與阿瑞斯族的小公主交過手,雖然那只是未成年人之間的切磋,但卻讓他感覺到,八大家族的頂尖子弟也不過如此。實力還不如他呢?

    大家族的核心子弟與嫡系子弟,很大程度上是按照血脈來劃分的,地位越正統,血脈越精純,越靠近權力的中心。只有極少數天賦超群的旁系子弟,才可能會入選其中,但這種人通常地位也不會很高。在家族為單位的政治集權模式下,人們對於血脈的重視程度,可以說超乎想像。

    這也導致了身具高貴血脈和傳承大任的核心子弟,其每一個生命都是十分精貴的,輕易不能涉險。同時培養他們的條件也是最優越的,這樣可以保證他們擁有高人一等的實力,身為家族未來的統治階層,實力一定不能差。但保護級別卻也是最高的,尤其是核心子弟,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甚至可能會導致家族內部權力的變更。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大家族子弟的實戰經驗怎麼可能積累起來,實戰水平又如何能提高呢?

    軍隊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演習再逼真,也不如一次實戰來得實惠。葉雨認為。此言甚善,只有在危險之中磨礪自己,才能更快,更好的提升自身實力。

    早就意識到這樣的問題。所以。那些大家族中,都擁有自己的暗部組織。裡面有專門培養,用來殺戮和衝鋒陷陣的死士。同時,他們也會挑選一部分旁系,嫡系。甚至是核心子弟,送到像暗影組那樣的殺手組織中,培養他們的實戰能力。

    像阿瑞斯.瞳心,雪無涯這樣八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和繼承人,實力並不是他們生命的全部,因為他們還有第二條命,政治生命。但對於擁有無盡資源與高貴血脈的他們來說。實力絕對不會很差,也不能差。因為八大家族的族長,其實力也是其參選籌碼的一部分,如果你實力不濟。就算你是族長的兒子,家族的小公主,依然不能夠繼承大位。一般來說,八大家族的族長,都是其族內,除了那些老祖宗和少數變態族人之外的最強者。

    這些人,或許他們將來都會成為名震星際的大人物,但至少現在,他們的臉上還都寫滿青蔥。對於社會的黑暗,與競爭的殘酷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這一點,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之中,就可以看出來。

    至少葉雨是這麼認為的。擁有超常感知力的他,從不懷疑自己判斷的正確性。他從未報名參加過學院的大比,也不去關注貴族學員之間組織的小比,在他看來,這樣的比鬥與做遊戲,過家家沒有什麼區別。

    不死人還爭鬥什麼?而且他經驗足夠豐富了,不需通過這樣的切磋來積累戰鬥時的手感。所以,天國學院的戰榜上,從未留過他的名字。不過既然小苔難得有興致,他就去陪她看看。

    如同絕大多數的畢業學員一樣,即將離開自己學習和生活了六年的母校,小苔心中還是有一絲不捨與傷感。所以才想在校園裡多走動走動。

    「你在這兒這麼長時間,怎麼會不知道擂台賽在競技場中舉行?」葉雨有些不信地問道。

    「以前真沒在意,記得還是小時候跟瞳心來過一次,當時只記得台上有人打架,差點就嚇哭了,不知道那就是擂台賽!」小苔紅著臉,如實說道。

    「被嚇哭了?」葉雨睜大眼睛望著小苔,腦域中想像著六年前的她,柔柔的,弱弱的,萌萌的樣子,一臉無助被嚇哭時的場景,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

    「是不是笑話我膽子小,被嚇哭過!」

    「不是!」葉雨不承認道。

    「肯定就是的,不要不承認!當時還小嘛,難道你就沒有被嚇哭過嗎?那你六年前在哪裡,在做什麼呢?」小苔忽然好奇地問道。她對葉雨的過去知之甚少,同時也非常好奇,因為這傢伙從來沒對自己說過那些。不過作為他人生的另一半,她覺得自己有義務知道一些,哪怕這一部分是黑暗的,有一些悲傷,或者不美好的東西,但她還是想知道,因為這樣自己就可以分擔他的憂傷了。這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六年前嘛!」被小苔牽著的手,肆意搖晃著臂膀,葉雨的思緒也彷彿回到了六年之前。那一年他十歲,應該已經加入了暗影組,並且從一次血腥的任務中,活了下來。

    腰肢粗細的枯朽殘枝被厚厚的積雪壓得彎成了「弓」形,然後就聽「卡」得一聲,枯枝攔腰折斷,積雪墜落,落到了五十米高,數人合抱粗細的冷杉喬木的下方,在寂靜的深林中,發出一記怪異的聲響,驚起了附近一片不畏嚴冬的山鳥。

    這裡是橫斷山脈深處的原始森林,下了三天三夜的鵝毛大雪,使得積雪封山,入眼儘是白茫茫的一片,冰雕雪杉,無窮無盡,彷彿讓人置身於雪國的世界,美得動人心魄,萬物也彷彿都被三尺厚的積雪掩埋,封凍在了冰雪的大地中,回歸了宇宙的初始,整個橫斷山脈,靜謐得彷彿只剩下了他們自己。

    不遠處,三道一身雪袍的矮小身影,正踏雪而來。由於積雪太厚,每一步都深入腿股,且仍感覺不到實底,所以他們走起來異常吃力,需得像拔蘿蔔一樣,把一隻腿拔出來,邁出去,然後再去拔另一隻腿,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往前行進,雖然早已大汗淋漓,但從他們堅毅的面龐和凌厲的目光卻可以看出,他們從未想過要放棄。開玩笑,辛勞與生命比起來,當然是生命更珍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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