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的情形再次浮現在金元的眼前,他全身不禁一陣顫抖。
金元很清晰地記得,自從金寧逃走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而且變得很突然——就在金寧逃走後的第二天。
這讓所有人不得不把那個變化與金寧聯繫到一起。
事情追溯到二十五年前金寧逃離家門的那一刻。
當時,金元看到妻子從別墅樓上掉下來,一時慌了神,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金寧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急忙撥通了120急救電話,可妻子摔的太重,當場醫生就宣佈孟桐已經死亡。
金元悲痛欲絕,雖然他作惡多端,但對孟桐還是有一份真心的。悲痛,加上擔心金寧以後會找他算賬,他精神極度的緊張,幾次都昏厥了過去。要說金元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不知怎麼了,他感覺這件事情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承受。
這一夜,一直到凌晨金元才睡一會。雖然是睡,但和昏厥也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金元驚恐著從床上跳了起來。他兩眼放光,見人就咬,好像發瘋了一樣,好不容易別人才摁住他給他打了一針安定讓他暫時靜下來。
從那以後,金元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時不時的就發一陣瘋。一開始,他還以為妻子的死令他太傷心了,只是暫時性的失去了理智,後來,這種情況愈來愈強烈,金元愈發的感覺有點不對頭。有時候,正吃飯的時候,他甚至就忍不住抓起別人的胳膊咬上一口。
這種衝動來時沒有任何的徵兆,只要一來,他就無法控制自己,就像抽了大煙的人起了煙癮一樣,非抽上一口過過癮不可。要不,全身心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咬他。
後來,家裡的傭人越來越少,最後,無論他出多高的價錢,再沒有一個人再敢在他家了。
人走後,他無法忍受的時候,就開始咬自己。以前家裡有人的時候他發瘋的時候還有人拉他、制止他。如今,家裡沒有了人,他每次都會把自己的手和小臂咬的鮮血淋淋的才感到過癮。平靜下來後,他又獨自一人打車去醫院包紮。
為了這,他跑遍的全國大大小小的醫院,甚至連國外的醫院都去過了,始終沒有查出任何病因。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一個和尚。和尚跟他說他是受到了詛咒,然後問了他一些事。他看有望,倒也沒隱瞞,把所有的事情跟那和尚講了一遍。
和尚聽後給他出了個法子,讓他從此不要沾染任何葷腥,這樣情況就會慢慢的好轉起來。如果想要徹底的解除詛咒,必須要找到當時他賣掉的那個玉佛。
按照那和尚所說的做後,金元真的感覺好了很多。幾經周折,他終於雇上了兩個人來家,說是來做家務的,實際上,金元也只是想家裡有個人氣。
從那以後,金元就開始托人托關係聯繫當初買他玉佛的香港商人,但由於當時急著出手也是人托人找的賣家,中間有幾條線完全斷掉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打聽到那個人的任何蹤跡。
後來,金元根據那和尚留給他的地址,到少林寺再次找到了他。我佛慈悲,那和尚給他指了一條路,說玉佛就在金鵬的老家z縣,並忠告金元,那個地方他只能去一次,要麼找到玉佛拿回來好好供奉著,這樣他就可以再回到以前那樣,反之,他去了,要是找不到玉佛,將永遠不能離開那裡。
再多的,那和尚說是天意,他只能說這麼多了。
回去後,金元苦思了好長時間才想出了先委託人去找到玉佛自己再過去。他找了好幾撥人,不是無功而返就是想趁機拐他點錢花花。
杜明不知道是他找的第幾撥人了,不光是杜明,金元還在別處安排了另外幾撥,這些人相互都不認識,金元也從來沒有讓他們之間見過。他在暗暗觀察著,看最終能把這個重任交到誰手裡。
「玉佛,你到底在哪裡?」金元站在陽台上,望著夜空,嘴裡默默念道。
御宮。
杜明從衛生間往回走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一位身材修長的女孩羞澀地從他面前走過,在這種場合待的久了,他還是相信自己有這個眼力的。杜明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女孩一定是剛剛接觸到這一行。杜明跟著那女孩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女孩進了零零八號包間。
回到包間,杜明撥通了劉姐的電話。
「杜經理,什麼事啊?」劉姐一進門就問。
「來,坐。」杜明指著自己的旁邊說。劉姐坐下來後,杜明繼續說,「剛才進零零八號包間的那個女孩挺不錯的。」
「你眼睛夠毒的啊杜經理,那個女孩叫小陸,昨天剛來,今天第一次上班。」劉姐說。
「能不能讓她來陪陪我?」杜明問。
「這個……那邊的客人點好了的,這有點不太好吧。」劉姐的臉上露出了難色,不過她反應很快,接著一臉討好地對杜明說,「要不一會我讓她出來陪你一會?你也知道,都是客人,我也不好說,還望杜經理體諒體諒。」
「那個房間裡是什麼人?」杜明吐了一口煙問劉姐。
「b市本地的,帶了兩個朋友。」劉姐說。
「哦……那你讓她先過來一會我看看。」杜明哦了一聲說。
「好,那你等一下,我這就過去。」劉姐說完就走了出去。
劉姐走出去後,杜明把唐亮叫到身邊,低聲對他說:「你過去看看那個包間裡的人,認不認識。」
「行,那我去看看。」唐亮說完起身也走了出去。
金寧正在喝著酒,這時包間的門打開了一條縫,劉姐站在門口對小陸使了個眼色。
「大哥,我出去一下。」小陸對金寧說。
「行,有事你就先過去吧。」金寧對她說。
小陸走到門口,劉姐對著他和王奇笑了一下,接著把小陸拉了出去。
看小陸出去了有三四分了鐘,唐亮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臉上佈滿了微笑。他快步走向零零八號包間,到了門口,猛地一下推開了包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