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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 《人面鬼參》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真實身份(三) 文 / 傅雷

    《鬼棺》二十年前,山東泗水縣城南部的山村外。今天也奇怪,早上還是晴空朗照,可是一到下午風雲驟起,再到晚上的時候,雨點就和瓢潑一樣下了起來。

    雨已經下了一下午了,山裡人都有早睡早起的習慣更何況是這樣的大雨天,吃過晚飯就躺下自己疲乏的身子,難得有一次休息,舒展一下筋骨,早早的進入了夢香。

    窗外雨水還是如撒豆一般下著,按說這樣的天氣又是晚上,沒人會再出門,今晚卻是不一樣,崎嶇的山路上一把小手電正照出一團昏黃的光暈,從燈光的朝向來看這人竟然是朝大山裡走,天都已經黑了,又是這麼大的雨他到底有什麼急事非進山不可呢?

    這人一頭精短的平頭,身材不高約有1米5幾左右,一身藍布尼短褂,褲腳和衣角都用草繩紮著。衣服早都已經濕透了,貼在身上,凸顯出身上一根根結實的肌肉。從遠處看倒像是一個早起晚歸、勤於耕種的莊家人,可是再仔細一瞧就會發現這人可了不得。

    儘管天已經黑的不見五指,儘管雨如瓢潑一樣下著,儘管走的又是長滿荒草的山路,可是這人卻是健步如非。這人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背包已經把這人的後背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裡面鼓鼓囊囊的一看便知這背包的份量不輕。

    背包外的扎帶上,還橫插這一把精短的木柄鐵鏟,農家人的鐵鏟一般都是拿在手裡,或者抗在肩頭。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專門找一個背包,被在身後的。不錯這人就是近幾年道上紅得發紫的翻山客,此人生來短小,打出來的盜洞也只比碗口大一點,因而道上的朋友都送了他一個諢名——六寸釘子。

    有些人天生就是盜墓賊,這六寸釘子不知師承何處,卻是在尋龍點穴和切脈方面,有這高人一等的造詣。還有這滿身根根錯結的肌肉,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最近這幾年,在墓裡,人們時常會發一個像黃鼠狼窩一樣大的洞,任誰都不肯相信這是供人出入的。

    可是,等你到墓裡面一看,裡面幾乎像被掏乾淨了一樣,亂七八糟,這人像是窮瘋了,或者說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樣東西值錢,哪樣東西不值錢,所有比洞口小的東西他都不嫌棄,就差把人家的墓磚也給拆了搬出去賣錢。

    這人都是一個人下地幹活,淘上來的東西也都有行家接手,道上的人只知道有六寸釘子這麼一號人,可是他到底姓什麼,叫什麼,長相如何卻是誰也不知道。天已經這麼黑了,他來這個偏僻的山村幹什麼,難道這個窮不拉幾的山窩窩裡藏有什麼寶貝不成?

    山東有一種特殊的地形稱之為「崮」,「崮」的頂部平展開闊,峰巔周圍峭壁如削,峭壁下面坡度由陡到緩,酷似一座座高山城堡,雄偉峻拔。這些戴著平頂帽子的山,四周陡峭,頂部較平,其裸露的岩石由堅硬的石灰岩組成,高度在幾十米至幾百米米之間。

    他來到峭壁底下,左右張望了一下,四周都是幾人高的松樹,漆黑的夜裡只能顯出它們大體的身影,黑漆漆、怪楞楞的。微微一笑卻也並不害怕,看來當真是老天爺也幫忙,就這點高度又有什麼難得。

    放下背包,從裡面拿出一條纜繩,又把那把鐵頭鏟子拿了出來綁在身後,收拾停當之後,他來到懸崖邊上雙手抓緊崖上的岩石,腰間用力竟然徒手爬了上去。

    雨還在下著,雨後的山石分外滑膩,可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速度,沒過一會的功夫,已經離地幾十米。懸崖中間一個突兀的平台已經顯露了出來,平台約有一個籃球場大,從山下看根本看不出這個平台的,他又朝上爬了一人多高,然後身體一躍直接跳到平台上,平台上也是荒草叢生,野草放肆的生長已經沒過了人的大腿。

    打量了一番,就見平台靠近巖壁的地方,有一個三人多高的洞。已經打聽過了,村裡的老人說,這洞叫做鴿子洞。意思就是也只有長了翅膀的野鴿子才能飛上來。

    洞裡黑漆漆的就像是一個擇人而噬大嘴,他順著洞口走了進去,洞的縱深約有十幾米,沿著牆壁朝裡走幸好還有一塊乾燥的地方,那小個子放下自己手中的東西,擰了擰自己身上的衣服。夏天剛過,可是給這雨水一沖身上還是格外的涼,又從口袋中取出四條皮筋,把褲腳和袖角一一紮好,收拾停當之後,就見他又從口袋中拿出一隻煙,點上,倚著牆壁抽了起來。

    這麼大的雨,衣服緊貼在身上,山裡潮氣又重,任誰也受不了。

    煙頭一閃一滅的驅趕著身上的潮氣,就在這時洞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小個子一驚,趕忙拿手電朝四週一看,可是除了雨點還在洞外「嘩嘩」直響什麼也沒有,小個子暗鬆一口氣,將身子靠在牆上又狠狠的嚼了一下嘴裡的煙頭,然而異變陡升就在煙頭亮起的瞬間,洞口的頂端忽然「撲楞」一聲,幾團黑影就撲了過來,小個子趕忙低下頭,黑影貼著頭皮飛了出去。

    冷汗一滴滴的滲了出來,天太黑了,儘管沒能看清那到底是什麼,可是他能斷定那絕對不會是什麼野鴿子,自己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有鴿子長著火紅火紅,紅得就像是要滲出血來的眼睛。

    又是一陣風打著轉的吹了進來「嗚嗚咽咽」的,彷彿在嘲笑這個江湖上紫紅紫紅的「六寸釘子」。

    風又濕又潮,吹在身上涼颼颼的。

    他又點上一支煙放在嘴裡狠狠地嚼著,干還是不干呢?

    自上山以來,自己就總是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地,這種感覺在以前還真的從未出現過,老頭以前也說過,幹這一行一定要跟著感覺走,感覺不對就要立即剎車,有些地方人家不讓進你就絕對不能進,一旦進去了可能就永遠出不來了。

    可是真就這樣回去嗎?今晚風雨大作就算是山塌了也不會有人注意,以後要挑這樣的日子可就難了,再者說自己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這樣回去豈不太可惜了!想著想著已經過了四五分鐘,煙也快要抽完了,最後他下定了決心似地,一咬牙,把煙頭朝地上一甩「干,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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