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又到了中午時分,雖然昨天被熏睡後,睡著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卻一點也不感到睏倦,反而像是飽睡了一夜似的,不但我有這種感覺,小磊、紅梅,還有李姐,甚至瘋子六都有同感。
瘋子六向我們解釋說,這種『忍者香』非常神奇,和一般的藥物很不一樣,它只影響經脈,不進入血液,能夠直接產生《皇帝內徑》中說的「衛氣」,這種氣流遍全身時,人就會自然產生睡意。所以,對人體沒有副作用,它是從根本上,調節人的陰陽之氣,讓人體內的陰陽之氣能夠相交。
瘋子六說的這些太複雜了,我幾乎聽不懂,反正知道的他的大概意思就是——這種『忍者香』,是最有效的安眠藥,並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女翻譯作為生物公司的,對這種信息當然敏感,她把瘋子六的話,馬上翻譯成日語給兩個日本女助手聽,而兩個日本女助手,則趕緊拿出筆記本記錄起來。
如果能把『忍者香』的成分提取出來,並製成安眠藥,那麼將是人類的一大革命,意義大到不可想像。
關於『忍者香』的事,瘋子六本想再多講點,可看到兩個日本女助手記錄,便連忙打住了,並很快轉換了話題。
小磊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在峽谷邊上時,既然瘋子六沒完全睡著,並且模模糊糊聽見有兩個人說話,那是不是說,老呂去那裡是為了見一個人,而去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老李呢?
我們都覺得小磊這個推論很合理——從那種「無頭金蜂」,就可以推斷出,老呂和老李之間是有關係的,那他們深夜在懸崖邊上相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但瘋子六卻沉默不語,好像對小磊的這種推論,不太贊同似的,不過他也沒說什麼。
看歐陽老頭已經恢復了正常,我們本打算回去,可眼前這突變的形勢,又讓我們改變了計劃,於是便決定繼續住下去,繼續搞清老呂的底細和意圖,當然,還有那個老李,也是我們調查的對象。
看看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我們還沒吃飯,肚子已經餓的咕咕作響了,但我們還是沒敢在賓館吃飯,而是去了賓館附近的一個飯館。
飯館的人還真不少,大部分是在賓館住的遊客,偶爾也有穿著制服的賓館服務人員。
忽然,小磊努努嘴、低聲對我們說:「看,你們看東北角上,那不正是偷進歐陽老爺子房間的服務員嗎?」
我們也連忙偷眼看過去,不錯,正是那人。但我們幾個之中,只有小磊、歐陽老頭和我見過他。
說來也怪,這大熱的天,他在的那個位置,正好是個角落,是空調吹不到的死角,所以他已經吃的大汗淋漓了,可奇怪的是,他只把右邊的褲腿、和右邊的袖子捲起老高,而左邊的褲腿和袖子,卻包的嚴嚴實實的,看著確實夠怪異的。
瘋子六忽然站了起來,往那個服務員坐的方向走過去,因為那個角落裡,有一個水池子,瘋子六假裝是去洗手,而當繞到服務員身後時,瘋子六邊洗手邊轉過身來,仔細從背後觀察著那個服務員。
等瘋子六坐回來後,還沒等我們說話,他就低低地說了句:「那個服務員的經脈非常怪,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奇怪的病例嗎?就是左半邊臉上長紅毛的那個,我從後面認真看了一下,發現他的脈象,和那個病例的很像。」
瘋子六的話使我們都大吃一驚——但怎麼可能呢?既然脈象很像那個病例,可這個服務員的左邊臉上,為何沒長紅毛呢?
當我們提出這個疑問後,瘋子六解釋說,受這種脈象的影響,即使臉上不長紅毛,左半邊身子的某些部位,也會長的,至於具體長在左側身體的哪些部位,這和個人的體質,還有對經脈控制都有關係,經瘋子六這麼一說,對那個服務員的怪異表現,算是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這確實讓我們吃驚不小:如此怪異的脈象,為何會出現這個服務員身上?瘋子六說的那個病例,是因為在雪地裡,被一個神秘的紅東西紮了手,經脈才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難道這個服務員,也有類似的經歷嗎?
我忽然感到,這個賓館,簡直就是一個詭秘的磁場,裡面藏著無數的詭秘,一旦陷入其中,就難以再脫身,這既讓我感到好奇,又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我們本來是要尋找高瞎子屍體呢,但卻捲入種種的了這詭秘中,身不由己,並且,從一踏進這個賓館開始,我們就身陷其中了。
我們簡單的要了幾個菜,開始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觀察那個服務員。不知為什麼,那個服務員吃的很慢,他咽東西好像有點困難似的,不知是不是受他經脈的影響,當他吃完的時候,我們也基本吃完了。
那個服務員吃完走出門外時,瘋子六忽然站起來,也走了出去,悄悄尾隨在那個服務身後,我們也連忙跟了過去,只留下女翻譯一個人結賬,女翻譯付完錢後,也很快就跟了上來。
從這個飯館到賓館,只有七八百米,而這七八百米的區域內,算是一個小市場,賣各種土特產的,賣藥材的,賣鳥的,賣各種紀念品的,和遊客攪在一起,雖然有點亂,但生意好像還都不錯。
那個服務員對周圍一點也不關心,他無精打采的往前走著。
就在人最多的地方,瘋子六忽然急走幾步,從後面經過那個服務員,我們也都連忙緊跟瘋子六,當和那個服務員肩並肩的時候,瘋子六也頭也不扭,還是保持往前看的姿態,但卻對旁邊的的服務員,輕聲說了句:「你是不是左側身體長了紅毛,我能治好你,請到三零七房間來找我。」
旁邊的其他人,沒人注意瘋子六說了什麼,但唯有那個服務員聽到了,好像他對瘋子六這句話異常敏感似的,聽到後,便像被雷擊中一樣,一下子定在那裡,並迅速的看了下瘋子六和我們幾個,嘴巴、眼睛睜的老大,吃驚的好像看見鬼一樣,不過,他還算機靈,見我們幾個沒停下來,並且小磊用衝他使了個眼色,這個服務員就立即反應過來,也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按說,這個服務員,對我們幾個應該有印象的,尤其是對於小磊、我、還有歐陽老頭,記憶應該比較深刻,看他一副仍舊一副震驚的表情,可以想像,瘋子六這句話對他有多震撼我們加快腳步,很快回到了賓館裡,並馬上上到三樓、又進了瘋子六的房間。
可是,剛一進房間,還沒等我們說話,歐陽老頭手中袋子裡的「猴鷹」,忽然呀呀叫了幾聲,這幾聲叫的很急,歐陽老頭聽到後臉色大變,連忙衝我們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讓我們趕緊出去,嘴裡卻好像專門說給誰聽似的、大聲說道:「哎呀,這屋裡的空調怎麼壞了呢?咱們先去別的屋吧,屋裡真熱,小磊,你趕緊去前台問一下,讓他們馬上來修,這大熱天的,沒空調怎麼過啊」。
看歐陽老頭這樣,我們忽然意識到,這屋裡肯定有什麼不正常,於是,我們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都趕緊出去了。
歐陽老頭到走廊上後,神色緊張地對我們說:「那屋不能待了,咱們去三層最邊上、那位日本姑娘的房間吧。」
看歐陽老頭緊張的表情,我們也不便多問,連忙按他說的,進了日本女翻譯的房間,這個房間就在樓道口附近,人來人往,最不隱蔽。
當我們進了房間後,瘋子六連忙把袋子裡的「猴鷹」掏出來,用極低的聲音問:「這個房間裡,應該沒有陌生人進來過吧?」
看「猴鷹」點了點頭,瘋子六才長出了一口氣。原來,剛才一進瘋子六的房間,「猴鷹」就嗅出來有陌生人剛才進去過,在我們離開之後,有陌生人進入瘋子六的房間,那意味著什麼?我們當然明白。
我們再一次領教「猴鷹」的智慧,以及驚人的嗅覺能力,我忽然又想起歐陽老頭說的那件事——他僅僅去過一次「猴鷹」的窩,就被「猴鷹」聞出來。這一次,「猴鷹」這種奇異的能力,我們才親眼見識到。
歐陽老頭進一步解釋說,每個人的氣味都是不一樣的,「猴鷹」光憑氣味,就能分辨出每個人,就如同我們能分辨長相一樣。
不過幸好有歐陽老頭這個翻譯,如果沒有他,即使「猴鷹」嗅出來有陌生人進去過,並也及時警告我們,我們也無法聽懂的,對我們來說,它的叫聲沒什麼差別,都是那種呀呀的聲音,而歐陽老頭卻能完全聽懂。
本來,瘋子六的那個房間,是最隱蔽的,他幾乎在走廊的最裡面,但沒想到的是,越是隱蔽的房間,反而越容易被人潛進去。
小磊則認為,瘋子六的那個房間,既然有人偷偷進去,很可能我們的一舉一動,被人見識了,因此,才知道我們經常在那個房間裡討論事情,所以,才潛入那個房間動手腳的。
聽小磊這麼一說,我們更是感到毛骨悚然,這真是太可怕了。
瘋子六這時卻很冷靜,他堅定的說:「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跟他們鬥下去,現在勝敗還沒見分曉呢!」
然後扭頭對『猴鷹』說:『猴鷹』啊,我的好夥計,你真棒,不過還得麻煩你一下,你守在門口,當嗅到那個服務員經過時,你要通知我們一下,我相信他一定會去三零七房間找我們的。」
「猴鷹」對於瘋子六這個救命恩人,很有感情,所以,聽見瘋子六的吩咐,它呀呀地叫了兩聲,使勁點了點頭,就到門口去了。
瘋子六看著「猴鷹」,感慨地對歐陽老頭說:「歐陽老頭啊,你真有福,能有這麼一隻有情有義的『神鳥』,令人羨慕啊。」
聽瘋子六這麼誇「猴鷹」,歐陽老頭自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