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詭異無比的老呂,我們也許只能借助女翻譯瞭解了,通過我們昨夜對他的跟蹤,愈發感到老呂極難對付。
女翻譯坦承的向我們透露,她叔叔小野,不僅是跨國生物公司的老闆,還是日本秘密組織黑龍會的核心成員,在日本政商兩界,都有極廣的人脈,可以說黑白兩道通吃。
昨天,女翻譯向叔叔小野,報告了最近幾天的奇異經歷後,小野異常興奮,因為無論是「猴鷹」、還是紅毛狐狸,以及那種奇妙的「猴臉花」,對小野來說,科研意義都非常重大,他要求女翻譯和兩個日本女助手,一定對這些生物注意觀察研究,並寫成完整的報告,尤其是對那種「猴臉花」,小野更是要求侄女,要不惜一切代價,弄到一些樣品,如果實在搞不到,也一定要想方設法多瞭解一些相關信息。因為這些東西的價值,不次於井上的手稿。
至於那個神秘的老呂,小野已經發動一切力量,進行了調查,如果快的話,今天估計就有結果,小野也知道,現在的形式瞬息萬變,越早搞清老呂的底細,對我們的行動就越有利。
我們也急切著盼望著來自日方的信息。
大概九點左右,女翻譯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一下,有些興奮地說,是叔叔小野的電話,我們也都一下子振奮起來——很可能是小野已經瞭解到有關老呂的信息了。
女翻譯連忙接通電話,嘰裡呱啦的說起了日語,兩個日本女助手也都圍在她旁邊,全神貫注地聽著他們的通話。
可我們幾個,對日語都一竅不通,只能呆呆地坐在那裡,從女翻譯和兩個日本女助手的表情上,猜想他們的談話內容——其實也是瞎猜而已。
我們都盼望著女翻譯趕緊告訴我們,對於那個老呂,小野瞭解到了哪些信息,可是沒想到,這通電話竟然這麼長,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女翻譯和她叔叔小野,仍舊嘰裡呱啦的聊著,絲毫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我們一個個心急如焚,但又沒辦法,只能咬著牙耐心等著。
等啊等,幾乎一個半小時過去了,電話還是沒結束,小野和女翻譯究竟在說些什麼?怎麼會有那麼信息呢?
這時,我們反而比剛才安定了很多,沒有剛開始的焦躁了,小磊在擦拭著他那把德國造工兵鏟,李姐和紅梅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時尚雜誌,而我則拿張報紙,胡亂地看著,瘋子六和歐陽老頭,卻擺了盤象棋,不聲不響地下了起來,但我知道,大家都是在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每個人最關心的,其實還是女翻譯、和她叔叔小野的談話。
將近兩個小時過去了,屋內那此起彼伏的日語,才忽然嘎然而止,我們所有的人都立即停下手中的事情,把目光投向女翻譯,電話終於結束了。
不過,看到女翻譯和兩個女助手一臉的嚴肅,讓我們心頭一緊,我們隱約感到,小野瞭解到的消息,很可能是對我們不利的。
女翻譯有點口感舌燥,她首先喝了杯水,然後這才坐在沙發上,長長地舒了口氣說:「叔叔調查了那個老呂,正如我們所料,那個老呂的來歷,果然非同凡響,看來形勢對我們很嚴峻。」
歐陽老頭著急的說:「哎呀,姑娘,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裡好像點了把火似的,早就心急火燎了。」
女翻譯連忙點了點頭,這才詳細的講了起來。
原來,那個老呂果然是日本黑幫的,不過,老呂所在的那個黑幫,和日本一般的黑幫很不一樣。
老呂加入的幫派,叫做「忍者復興會」,這個「忍者復興會」和一般幫派相比,真是太特別了。怎麼個特別法呢?
首先,這個「忍者復興會」的成員極少,最多不超過二十個,別看人數這麼少,但所有的日本黑幫,一聽到這個組織,都會不寒而慄。因為這不足二十個成員,無一例外,都是忍者家族的後代,而且他們掌握著忍者最核心的暗器,逃脫術,和暗殺術等。
在日本侵華期間,一個日本的隨軍記者,曾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日軍部隊的一個大佐,竟然低聲下氣地給一個日本兵端洗腳水!這個隨軍記者感到不可思議,後來一調查才知道,那個日本兵,就是「忍者復興會」的一名成員。
可見,「忍者復興會」的勢力有多大。
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還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當時日本最有勢力的兩個黑幫老大,曾經試圖挑戰「忍者復興會」的權威,結果「忍者復興學會」,只派出一個成員,闖入這兩個黑幫老大的總部,把黑幫總部內四百多人,全部割喉——包括那兩名黑社會老大。
當時,這個事件不但震驚了整個日本黑幫,也震驚了日本社會,包括日本警方。警方經過調查發現,在這個日本黑幫總部內,有最先進的紅外線報警系統,連只蒼蠅飛進去,都會被預先發現,何況是個大活人呢?
如果提前發現的話,這四百多人為何全部慘遭割喉?他們個個都是身材魁梧,擅長打鬥,其中十多個人,還是空手道和柔道九段,這種武功高手,誰能輕易割斷他們的喉嚨呢?
並且,整個總部內,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連大廳裡擺放的瓷器裝飾品,都毫髮未損,整整齊齊的,日本的刑偵專家推測,可能是這些黑幫成員中了毒、昏倒後被人殺死的,可是化驗這些死者的血液,竟然沒發現任何毒品和藥品!
而監控攝像頭拍下的影像,也全部被銷毀。整個屠殺過程,成了一個永久的謎團。
這件轟動日本全國的兇殺案,被稱為「幽靈謀殺案」,而「忍者復興會」則明確宣稱,這是他們幹的,並且他們只派了一個人。但警方卻找不到任何有關兇手的線索,最後成了一樁懸案,並好像永久無法破解。
從那以後,「忍者復興會」的權威,再也沒人敢挑戰了,包括政治界和和警界。據說,日本國安部門,還曾經試圖和「忍者復興會」聯繫,希望不惜一切代價,招募「忍者復興會」成員,為日本國家安全服務。
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忍者復興會」的成員,掌握著最不可思議的「忍者技能」,而這些技能的價值,無可估量。
聽完女翻譯講的這些後,我們心裡更加緊張不安起來,連瘋子六和小磊,也都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看來這個老呂比我們想的還要厲害,面對如此厲害的對手,我們確實很有壓力。
為了緩解屋內的沉重的氣氛,瘋子六忽然微微一笑說:「大家不要喪氣,『忍者復興會』再厲害,老呂再深不可測,我想他總不會比高瞎子還厲害吧,既然我們能打敗高瞎子,也一定能戰勝老呂。」
雖然我們知道,瘋子六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增加我們的信心,鼓舞我們的士氣,不過他說的也對,相較而言,高瞎子顯然比老呂更難對付,光是高瞎子驚人的讀心能力,就足夠致命的了,面對一個如此可怕的對手,我們不也一點點克服困難、逐漸佔了上風了嗎?
「有一個問題我不太明白,這個「忍者複習會」,既然和一般的黑幫不一樣,為何他們的很多做法,卻和其他的黑幫沒有區別的呢?比如,他們為何也要切掉自己的左手拇指,並且也在身上紋身呢?我有點不太理解。」
小磊對任何事情,考慮的永遠那麼縝密,任何細節,他能夠敏銳的把握到,這讓我自歎弗如。
女翻譯聽完這個問題後,讚賞地看著小磊,笑著說:「這個問題問的好,我也想到這個問題了,算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問了我叔叔這個問題,我叔叔解釋說,日本黑幫切掉左手拇指、並且紋身的做法,其實是從忍者那裡流傳下來的,那本來是忍者的一個傳統。
最早的忍者,就是要紋身和切掉自己手指的,以這種方式,來表達投入這個職業的決心,也是宣佈終身不悔的一種儀式。
因為一旦被紋身,就留下終身的印記,就像古代的中國,有『刺配』的刑罰,就是在犯人的臉上刺上字,這種印記伴隨一生,等於是把罪犯的身份,永久定格。「忍者復興會」既然以復興忍者傳統為宗旨,對於紋身和切斷拇指,這種忍者曾經最重要的傳統,當然會忠實的執行。」
原來是這樣,不過幸虧他們有這種傳統,讓我們通過這種特徵,迅速確定了老呂的身份。不過女翻譯看小磊那種讚賞的眼神,還是讓我的心中酸酸的。
「聽你們講的這些事情上,我覺得,那種』忍者香』,算是『忍者復興會』的殺手鑭,無論是懸崖邊上,咱們中國士兵被殺,還是日本黑幫總部,那些黑幫成員的詭異死亡,我看,都和『忍者香』有關。這種『忍者香』實在是太可怕了。」
其實歐陽老頭說的這些,我們也都想到了。也確實如此,如果老呂想用『忍者香』對付我們,那我們的生死,就完全操在他手上了。
「依我看,對付那種『忍者香』,必然也有破解之法,要不然,老呂點燃那種『忍者香』時,為何自己不會被熏到呢?」
對啊,世界上的萬物,本就是相生相剋,所謂「一物降一物我,滷水點豆腐」,經瘋子六這麼一提醒,我們才忽然意識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