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洪主任妻子的死,其實還是有點讓人捉摸不透,洪主任對外宣稱是死於癌,但算了一下年紀,三四十歲的人就得癌,似乎並不多見。:每次和艾教授聊到有關洪主任妻子之死,艾教授也是諱言莫深,讓人感覺比較奇怪。
後來艾教授被我的好奇心實在「煩」的沒有辦法了,就讓我去翻閱一份編號為qt—1998070105z的靈異卷宗,(編者按:其實塢熙市心理咨詢中心的卷宗檔案非常好查閱,qg開頭的卷宗都是情感類案例,ll開頭的卷宗就是倫理類案例,qt開頭的,就是其他類案例當時和艾教授談論此事的時候,艾教授已經退休,心理危機干預二部被洪主任取消,所以,那靈異類的案例就被檔案科的人歸檔到其他類卷宗去了。有關字母后面的一串數字,更直觀,年月ri,最後二個阿拉伯數字是代表了當天的立案卷次,最後一個英文字母是立案人根據該案例的輕重緩別所設立的一個級別。當然這個z並不是最次要或者最主要的級別,一般而言,這個英文字母除了反映出該案例的輕重緩急以外,還能找到對應的立案人,譬如艾教授,他所負責掌管的有4個字母,分別是w、x、y、z。看到這字母,就能知道誰立的案以及該案例的重要程度。或許有人會問,總共就26個字母,一個人就分到3~4個字母,那立案的人豈不是很有限?事實確實如此,在心理咨詢中心,具備立案條件的,必須是二級以上的心理咨詢師,而且。還得是副科級級別以上的人才能立案歸檔。如果我僅僅是一名三級心理咨詢員,單獨處理一宗案例,但由於不能立案,只能委託自己的直系領導來代為立案,這就能起到有效的督查機制,這一方式沿用至今,順便說一下,我所負責的三個字母是h、j、k,挺不錯的?)我一聽卷宗的編碼,是發生在1998年的。當時愣了一下:因為洪霽雯母親的死期洪霽雯曾經告訴過我,是1999年的時候,這1998年的卷宗案例,應該跟洪霽雯的母親沒有關係?但既然艾教授這麼說了,那我還是覺得應該有其目的。所以當天回單位,就直接找到了鄺一文。
鄺一文。是鄔熙市心理咨詢中心檔案管理科的科長。即便是現在,我看到他都要主動點頭問候,畢竟他是一名資格非常老的員工,最主要的,他的腦袋就如同一本「新聞大詞典」,對於社會上的熱點新聞不僅瞭然於胸。而且還能知道鮮為人知的幕後背景,大家都比較買他的賬。因此,我剛入職的那幾年,對他更加是頂禮膜拜。見到他就不亞於見到洪主任一樣,算是實實在在的大領導。鄺一文呢?雖然是負責管理檔案的閒差部門,但依舊有很多人有求於他,所以一般而言,能求到他那絕對是要有足夠的面子——請他吃一頓好的。(起先以為是求人辦事,得先付出,到後來才知道,是鄺一文小氣愛佔便宜而已。)
起先,我不懂規矩,也不懂行業潛規則,以為憑借自己的那「微弱」面子去求鄺一文給我提多年前的檔案,人家根本就不會買我的賬,於是我竟然恬不知恥的去求了當時關係還算不錯的大領導——洪主任,讓其出面幫忙,幫我取檔。洪主任見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倒也沒有拒絕,甚至還當著我的面,給鄺一文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讓其協助我一下,調個檔(編者按:由於這檔案是有關洪主任的妻子,所以我去求洪主任的時候,僅僅是讓洪主任幫我給鄺一文打聲招呼,讓我調個檔,並沒有跟洪主任說具體的檔案號。),隨後,洪主任掛上電話後,就讓我直接去找鄺一文,說已經協調好了。我原以為這事就算成了,來到檔案科,自信滿滿的問鄺一文要檔案,鄺一文親自出馬,接待的我,當時我還覺得「輩分」「唰」的一下子,拔高了很多,可讓人想不到的是,鄺一文一看我所要提的檔案號,為難中帶著一絲遺憾的口吻說道:「小蔣,看來這事我幫不了你了,這份檔案早在心理危機干預二部和心理危機干預一部合併的時候,就被打亂了,檔案應該在檔案室裡,但估計很難找了?」不明就裡的我,還以為查詢檔案只是簡單的「按圖索驥」的工作,見鄺一文這麼說,我內心估摸著是鄺一文身價比較高,不願意屈身給我這個新來的員工去調取檔案,於是我自告奮勇的說道:「鄺科,不要緊,如果你放心我的話,我自己找就行了!」
鄺一文倒也很灑脫,見我這麼說,也沒為難,口口聲聲的說道:「洪主任交代的讓我配合,這自然要幫著你一下,這樣,我讓週一芳協助你!」說完,他就安排了一名中年女同事協助我。
週一芳是誰?就是後來掌管行政這一塊的「周姐」,不知道大家對她還有沒有印象,在前文中,我提到過她有幾次。當時的周姐三十歲出頭,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少婦一枚,相夫教子,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她對我倒是挺客氣,並沒有因為我是新員工而欺生,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檔案室,打開檔案室的大門,我感覺像是到了機密庫,一座座龐大的機器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機器呈墨綠色整齊的排列著,在機器的頂部,有個搖拌,機器的右上方有一系列的編碼,那週一芳根據我提供的檔案號,來到一機器的前邊,隨後一邊搖動那搖拌,一邊說道:「小蔣,你要找的檔案應該就在這個檔案櫃裡。」
隨著搖拌的一動,那機器就如同一部自動的抽屜緩緩的打開,裡面密密麻麻的堆放著檔案資料,週一芳在旁邊解釋道:「小蔣,這qt類的文檔最難尋找,因為當初我們的鄺科對心理危機干預二部還是有點意見的,所以等合併後心理危機干預二部移交過來的檔案。沒有做任何的編檔,就直接和其他多年的qt類文檔放到一起了,只有鄺科本人,才知道這qt類文檔的存放規律!」
我一看這檔案櫃裡密密麻麻的檔案資料,跟我想像中的整齊有序完全是大相逕庭,我隨後抽了幾分,竟然連1994年的檔案資料都有。(編者按:鄔熙市心理咨詢中心創始於1994年)我頭皮有點發麻,週一芳倒是好說話,見我在那邊不知道怎麼下手,在旁說道:「要不。我倆一起找!順便也能把這麼一大堆資料給理一下?」當時的我還處在一個「重結果輕過程」的階段,凡事都喜歡講究短平快,恨不得不要做就有結果出來,現如今,你讓我靜下心來。在這極端封閉的空間裡,去尋找一份「隱藏」極深的檔案。這讓我如何做的?「周姐竟然鄺科明白這裡的存放規律。那我們為何不能讓鄺科來這裡代勞一下呢?」
「小蔣,這可就要怪你了!是你先不尊重鄺科在前呀!」週一芳倚著檔案櫃說道:
「什麼?是我不尊重鄺科在前?什麼意思?周姐,你能說明白一點嗎?」不明所以的我吃驚的問道:
週一芳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提檔這麼一個事情,隨便找一下我們同事就可以了,可你非得要去找洪主任,洪主任又打電話過來。委託我們鄺科來處理你的事情。任何人看在眼裡,都知道你小蔣沒有把鄺科當回事,駁了他的面子了唄!」被週一芳這麼一說,我才覺得這事我一開始就有點辦次了。心中頓時後悔道:「誰會料想這樣呀!都說鄺科是面子很大的人,我擔心我這個新員工根本就沒有資格和鄺科打交道,所以才會」
「是是是都知道你小蔣現在是洪主任眼前的大紅人,洪主任還想讓你做他的女婿呢!但現在是在工作中,鄺科可不會隨隨便便買你這個帳的。」週一芳在旁說道:
被週一芳這麼一說,我心中更是不安,千萬不要因為這事,還讓我落得一個「自命不凡」的名聲,以後要是傳揚了出去,人家肯定會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呀呀呀快來看呀,這人就是那自詡為洪主任女婿的蔣凱」到那時,我不要說是在同事面前,即便是在洪主任和洪霽雯面前,我這臉面都抹不開去呀?於是我連忙問道:「周姐,你看這事能不能有『快速處理』的辦法?」我一邊說著,一邊朝週一芳眨巴著眼睛補充道:「下午的奶茶我請。」
已婚婦女就是有這麼一個好處:瞭解男人,也會疼人!我這麼一說,週一芳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是被我的眨巴眼睛給打動,還是被我的那杯奶茶所蠱惑,反正週一芳口出良言道:「小蔣,你應該瞭解鄺科的為人?」
「鄺科的為人?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道:
「鄺科是一名實實在在的小人,不要怪周姐不提醒你,所謂『無利不起早』,應用在鄺科的身上,那是再也合適不過了!」週一芳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雖然是一名新人,可以說在工作上沒有太多的經驗,但我可不傻,週一芳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還不能理解的話,那我可以趁早回家賣紅薯了!我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就聽周姐的!要不我們叫上鄺科一起吃頓飯?」週一芳聽到我有意帶上她,她自當高興,頻頻點頭說道:「這就對了!」
有了週一芳的「金玉良言」,連忙將檔案櫃重新鎖起,走出檔案室,直接奔赴鄺一文的辦公室。鄺一文見我早早的回來,臉上反倒有些意外之情,「怎怎麼這麼快?找到了?」週一芳連忙在旁插話道:「我帶著小蔣剛進去一會兒,小蔣就說肚子餓了,得我一看正趕上飯點的時候,那就吃飯唄!要說這小蔣也忒客氣了一點,非得盛情相邀,請鄺科吃上一頓好的,說是感謝今天幫忙的事情!」
鄺一文顯然是對我的這番變化有些出乎意料,他肯定是在想,這小子上班的那會不諳規則。胡搞一通,怎麼僅僅過了一會,就變得世俗圓滑,通情達理了?隨後看到旁邊的週一芳拚命在圓場,終於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了。頓時,一股小市民的市儈氣就展露無遺了,「週一芳呀!你看,這幾天我們就光吃麵呀、快餐呀,真是吃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你看我們今天去光顧哪裡呀?」週一芳見鄺一文問這樣的話。暗暗地看了我一下,我連忙心領神會的對著鄺一文說道:「鄺科,我今天真還有一個好地方推薦給你,包你去了肯定滿意!」大家都把話等同於說得**裸了,就沒有必要再言會下去了。鄺一文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錶,點了點頭說道:「想必小蔣推薦的地方必定是極受歡迎的地方。我們得早點去佔位置。否則,沒了位置,到時大家都尷尬!」我見鄺一文答應了,滿心歡喜的說道:「是是是,我們這就出發!」
一頓飯,吃了我三百多元錢。週一芳自然很滿意,還有點不好意思,而鄺一文倒是顯得很坦然,飯後叼著一根牙籤。算是一名資深的「長者」,背靠椅背,氣定神閒的說道:「小蔣,說實話,當你拿著那一串檔案號過來調檔的時候,我就清楚,你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對於鄺一文這樣的言語,我還是有些不信。都說鄺一文厲害,有「新聞大詞典」的綽號,但我查閱的這個檔案號,完全是艾教授親口推薦的,換而言之,這則檔案號是典型的靈異案例,除了艾教授和檔案裡的當事人以外,應該沒人會知道這檔案裡藏了怎樣的故事,可現如今,鄺一文竟敢誇下這樣的海口,實在讓人難以信服,要不是我有求於他,我真還願意跟他賭上一賭,看看他還敢不敢如此口無遮攔的說大話。
鄺一文見我有些不信,瞇著雙眼說道:「小蔣,今天我可以讓你請的這頓飯物超所值。」
我客套的說道:「鄺科,這算是什麼話?能請上鄺科前來吃飯,那是我莫大的榮幸。已經非常物超所值了,非常物超所值!」鄺一文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道:「小蔣,或許在單位裡,你已經聽說過其他同事對我的評論,只是沒有親眼看到過,今天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這麼著,馬上我們回去,我、週一芳兩人帶你去檔案室,當著週一芳的面,我把你要的檔案給找到,然後讓你取閱現在,我可以跟你先講講這qt—1998070105z這份卷宗裡,到底說了什麼事情,然後你去核對就行,如果我有一句說錯了或者現在與你的所說和你所看所不一致,我請你吃一頓三百不,加倍,六百檔次的飯菜,怎麼樣?」
我見鄺一文能許下這樣的海口,頓時好奇無比,但見鄺一文還說出自己說錯了,還要回請我吃飯的話,出於客套禮儀,連忙婉拒道:「鄺科,瞧你這話說的,怎麼可能要鄺科請我」
「哎」鄺一文揚起手,打斷我的話說道:「小蔣,我們都是年輕人,講話不帶客套的那種,如果我有幸說對了,那不好意思,看來你小蔣還得請我們吃一頓!」
得!搞了半天,還是變相的要我請吃飯。但不管怎樣,鄺一文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他確實有過人之處,以前都是聽說的,今天能親眼見證一下,也不為過。於是我順水推舟的說道:「行行行鄺科這麼說,完全沒有問題」鄺一文一聽有戲,連忙高興的有些得意忘形,一邊用牙籤挑著牙齒,一邊打斷我接著說道:「下午看檔案,基本上下午就能知道結果了!要不我們就定在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飯,怎樣?」
我掂量了一下不是很充足的荷包,然後又想了一想,佯裝大方的說道:「行!鄺科你說的算,沒有問題!」
鄺一文見我答應的爽快,高興的拍著桌子說道:「好!年輕人就是爽快,有前途!行,事不宜遲,我就來跟大家說一下有關這qt—1998070105z檔案裡,到底講述了一個怎樣的事情。」
週一芳連忙在旁邊說道:「鄺科你看我要迴避嗎?」
「要迴避幹嘛?」鄺一文不屑的說道:「只要不透露案例中當事人真實的姓名,那就是案例分享,這用得了迴避?當然,除非你對這案例不感興趣,或有急事,可以另說。」。)
ps:看看鄺一文的名聲是不是「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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