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霽雯說這樣的話,我個人覺得還是有點誇張了,至少是有嚇我的目的,我一大老爺們,當然不會輕易被這眼前的小妮子給嚇倒,口中不服的說道:「你都不怕,我還怕啥?」洪霽雯笑了笑,逕直朝那小觀點走去,我見洪霽雯在前開路,那當然不能再呆在原地了,緊緊的跟了上去。
一個地方,如故許久沒有人煙,除了瘋長的雜草外,就是那泥軟的土路,這時我所走的路又跟剛剛經過垃圾場的路不一樣,垃圾場填埋是用推土機壓實的,雖然會有崎嶇不平,但地面還是相對比較硬實,至少人走上去會比較踏實,而我現在走的這路,常年被雜草擋住陽關,潮濕鬆軟不說,地上還都是各類的爬蟲。探索頻道常看到的探險者,開發雨林地帶,通常都會有防護措施,而我現在,雖然穿著秋冬的服裝,比較厚實,但還是有讓爬蟲進入我身體的可能,不一會兒,我就能感受到我的小腿上有諸如蜈蚣的東西爬了上來,還是不是在我的腿肚上咬一口,頓時我感覺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更為關鍵的是,這雜草上都駐留了很多小飛蟲,被我們這麼一驚動,感覺自己的頭部,頸部和手部都會麻癢無比,我一邊驅趕著自己身邊的蟲子,一邊納悶的問走在前面的洪霽雯道:「洪霽雯,你沒有被蟲咬?」
洪霽雯沒有搭理我,只顧往前走。我很無奈,只能脫下自己的外套,然後當做扇子使用,刮拉了起來,但這樣一來,沒有驅趕掉身邊的蟲子。反而招來了更多的飛蟲。
不一會兒,就有飛蟲飛入了我的眼睛,讓我睜不開眼,我趕忙對著前邊的洪霽雯喊道:「洪霽雯,你等我一下,我瞇眼了!」正當我用手揉著眼睛,能半睜半閉的時候,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邊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本能的以為是洪霽雯發出的聲音,但細細一聽。我全身頓時冒出了一陣冷汗,因為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從我右邊游離過來的,而且從聲音判斷上來說,應該是越來越近。
我心中暗叫不好,那聲音應該是有蛇朝我襲來。我想趕緊邁開腳步奔跑,但實在是運氣不好。剛踏出去第一步。因為泥土的鬆軟,沒有踏實了,一個趔趄,摔了一個狗吃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吐著信子的蛇昂首的在我的頭邊出現了。
在這種昏暗的光線能讓我看到蛇,可見這條蛇離我有多近。我連忙狂叫不已,這倒不是我天生怕蛇,而是因為這條蛇出現的時間和地點實在讓我接受不了。那蛇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我的叫聲激怒了它,它那高昂的頭稍稍後仰。隨後一個前衝,「嗖」的一下,朝我襲來,我本能的一躲,勉強避過了這蛇的第一擊。如果換做其他動物,或許我能躲過第一擊就絕對不能躲過第二擊,好在這蛇一擊不成要做調整,重新回位,昂著頭,準備朝我攻擊第二波。也就是這麼緩上一緩,那在前面的洪霽雯轉過了身,手電筒的光亮照到了我和那蛇的身上,那蛇被燈光吸引了注意力,昂著頭,朝著光源吐著信子看了過去,只見那蛇剛轉過去,就如同「時間停止」一般,收起了蛇信,原本昂著的前後左右搖晃的頭也滯留在了當空,一動不動,那漆黑的黑眼珠瞬時間灰白了開來,沒過兩秒,突然一個回頭,「哧溜」一下,迅速的游離開了。我敢肯定,這是一種恐懼的反應。照理說,這蛇是冷血動物,一般沒有特別懼怕的天敵,不太可能尚未戰鬥,就要撤離。難道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我好奇的朝著洪霽雯的電筒光源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一個只剩下半個腦袋,血淋淋的人就站在我的跟前,同時這人的手裡還拿著手手電筒。
我「啊」了一聲,來不及爬起來的我只能拚命的反著身往後爬,一邊爬一邊不忘喊道:「洪霽雯,洪霽雯!」可空曠的場地上,除了我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的身影,連那蛇逃離的「悉悉索索」的聲音,也頃刻間蕩然無存。
「你你是誰?」我見救援無效,只能忍著恐懼硬著頭皮問那半個腦袋的人。
那只有半個腦袋的人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的轉過了身,徐徐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用非常熟悉的聲音跟我說道:「快點走,走出這雜草叢,就沒有爬蟲咬你了!」
聽著這聲音,我慢慢的爬起,然後驚魂未定,又帶著一種遲疑的語氣說道:「你你是洪霽雯?」
那半個腦袋的人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前行,而我彷徨無措的跟著,看著那熟悉的背影,我心中頓時有種不安的預感。
就這麼走了幾步,前面的那人終於發話了,「怎麼?看到我的真面目害怕了吧?」
我呆呆的看著那背影,雙腳只是本能的跟著那前面的人走著,對於這問話,我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嚇得都不敢說話了?」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身跟我說道:
「你你真的是洪霽雯?」這個時候的我,才鼓足勇氣詢問道:
「我的聲音和身影你看不出來嗎?」那前面的人始終背對著我說道:
「不你的聲音和背影確實是洪霽雯沒錯,但你那血淋淋的半張臉絕對不是洪霽雯。剛帶我前來的洪霽雯是不是被你鬼上身了?」我說到這裡的時候,聯想到姜舯和易娉同樣也被鬼上身,所以,我覺得這洪霽雯也可能是被鬼上了身,畢竟邢東巷這個地方本來就是群魔亂舞的地方!
「虧你還在苦心研究所謂的靈異心理學,怎麼搞了半天,連鬼上身的概念都不清楚嗎?鬼上身後,會改變人的外形嗎?」那前面的人依舊背對著我說道:
被她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複雜無比,是呀,姜舯被阮悅天的無頭父親給上了身,但也沒見得姜舯的頭顱也沒有呀,現如今,這洪霽雯要真是鬼上身了,那外形還應該是原先的樣子呀,不可能是變成半個腦袋的模樣。
「那你到底是誰」眼下,這不安的心理一直在左右著我,難道洪霽雯真的是這樣悲催的念頭我真的不敢想像。
「蔣凱,你還願意跟著我繼續前行嗎?」那前面的人突然話鋒一轉的說道:
我不知道這前面的人到底想跟我說明什麼,但見她這麼說,我想不管前面的這個人有多麼的「面目可憎」,好在她不曾有害我的心,想必跟著她,應該會有我想知道的結果。
「行!我跟你走。」我堅定的說道:
前面那人見我這麼說,就邁開了腳步,繼續前行,可沒走兩步,又突然的停了下來,然後將她手中的電筒往地上一放道:「蔣凱,現如今我已經用不上電筒了,還是你拿著用吧,你緊跟著我就是了,我想一些蛇蟲應該不會再靠近你了!」說完,前面那人又幽幽的繼續前行,而我緊跟兩步,拿起那地上的手電筒,照著前方,緊緊跟著那前面的人。
說來也奇怪,自打我拿了手電筒後,我的全身頓時「安定」了下來,原本已經鑽到我身上的蜈蚣螞蟻之類的,瞬時間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眼前的飛蟲也都突然的「安靜」了起來,感覺到整個空間,除了我、前面的那個人和無盡的雜草以外,就只有要烏雲蔽月還有我那手電筒中射出的微弱光芒。
不光是沒了蟲蟻的搗亂,連走的泥路都顯得坦蕩無比,這一來,前行的速度與頻率大大提速,這幾百米的路程,也很快走到了盡頭,走出那「無盡」的草叢,那前面的光亮也越來越明顯,約莫還有十來米的時候,我依稀能看到,那光亮是來自一盞煤油燈。
這年頭還有用這個玩意的?看到那煤油燈,我心中不禁打出了嘀咕,我瞇著眼睛,拚命照著那煤油燈的地方,依稀能感覺到,那邊應該是個隆起的墳塚。
深更半夜來見墳塚,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已經不止這麼一兩次了。
「我們快到了,蔣凱,你害怕嗎?」前面那人依舊不願意回頭說道:
「如果你真心瞭解我,那應該知道我不會害怕那墳塚的東西,我體驗過守墓人的職業,我也深夜找過貓屍,如果你問我有沒有因為前面的墳塚讓我害怕,我想你應該小看我了!」我淡淡的說道:
「哦?你還體驗過守墓人的職業?就聽你去過殯儀館行業體驗過。還有,那貓屍是怎麼回事?」前面那人似乎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覺得在這裡是說話的地嗎?我想還是盡快把眼前的事情給解決掉吧!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看到洪霽雯本人,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你是人還是鬼?」我冷冷的說道:
ps:人到鬼之間,能不能用「瞬間」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