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思想對越南人民而言影響是比較大的,所以在碰到這個問題上,阮文秀的母親第一直覺就是自己的女兒撞邪了。
「文秀,我們家裡來了人,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呢?」阮文秀的母親探著話問道:
「媽!你沒看見嗎?我還以為你看見了卻裝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呢!」阮文秀直接說道:
阮文秀的母親稍稍一緊張,趕緊拉了一張椅子在阮文秀的旁邊坐了下來,仔細端詳著女兒一番,隨後並不是很肯定的說道:「給你畫畫的這個人長的什麼模樣呀?」
「媽!」阮文秀似乎有些生氣了,隨後忍著性子說道:「人家就在那邊,你自己不看,還要來問我,當著人家的面,我怎麼來形容呀?多不好意思呀!」
看著阮文秀臉上一陣緋紅,阮文秀母親深知這次女兒撞邪撞的不清,於是生硬的站了起來,將女兒拖拽進屋,阮文秀畢竟雙腿殘廢,再怎麼絕強,阮文秀母親只要拖起她所坐的椅子,阮文秀就無法去擺脫」「。阮文秀見自己的母親如此不講道理,只能口頭「申訴」道:「媽,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都在那看著呢,也不打聲招呼就回屋,多不禮貌呀。」
「禮貌的事情,馬上由媽來做呢!你先給我回屋睡覺。外邊兵荒馬亂,你說話什麼的,給我安靜一點,要是被外面聽到,我們都要完蛋!」阮文秀母親警告阮文秀說道:
阮文秀見自己的母親如此的堅決,只能朝著門口的方向,拚命揮起了手,口中還喃喃的說道:「再見!明天你還會來嗎?」接下來,剛還一臉緊張的阮文秀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在阮文秀母親眼裡看來,阮文秀這樣無緣無故的笑了起來。是絕對撞邪的表現,她忙不迭的將阮文秀放到了床上,然後將房門緊鎖,隨後走到院子中去,藉著月光,細細觀察著這大門口,看了半天,沒有什麼異樣,阮文秀母親不斷遐想道:「難道是我隔三差五的深夜出門尋食,將外面的孤魂野鬼也帶回了家?」這樣的想法讓阮文秀母親越想越肯定。越想越可信。但這個年頭,人人都自身難保,這讓自己去哪裡尋找可以鎮妖驅邪的人呢?想了一夜的阮文秀母親,終於做了一個決定:刺瞎女兒的雙眼,這樣就讓她看不到所謂的畫畫之人了。
我真不知道這個母親是怎麼想的。我曾經跟人聊過這件事情,很多人給出的意見是母親在別無他法的情況。為了保全自己的女兒而不得已出此下策。起先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僅僅這麼認為,難免有點武斷之嫌,因為這刺瞎雙眼遠不如蒙上雙眼,效果一樣,且完全不傷害阮文秀的身體。於是我翻了一下有關東南亞的一些邪降之術,發現了有一處關於「生人勿進」的記載。裡面明確指出,人的眼睛是出賣靈魂,看到不該看到東西的「罪魁禍首」,是所有引發好奇心的源頭。因此,在東南亞一些國度裡,一些迷信的百姓會認為眼睛是邪惡的代表與象徵。在關鍵時刻,可以將這眼睛可有可無的「放棄」掉。那「生人勿進」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概念?這個在以後的文本中我會通過兩個靈異故事來詳加說明。
阮文秀的母親想到後,就立馬行動起來,她找來了兩根繡花針,摸著黑(當時時間應該是凌晨4點左右的樣子,是一天中最為黑暗的時候。)悄悄打開了阮文秀的房間,但阮文秀似乎已經醒了,聽到了動靜,喊了一聲:「媽!是你嗎?」(編者按:大家千萬不要驚訝那個年代人怎麼醒的這麼早,實在是物質匱乏,夜晚沒有什麼好節目,隔夜裡早早睡,翌日早早醒。)阮文秀的母親早有準備,對著自己的女兒說道:「女兒呀,那門口的人又在那邊等你了,說要給你畫畫呢,我來扶你起來。」女兒一聽這話,心情頓時激動了起來,「真的呀!這麼早就過來了,媽快扶我起來。」
阮文秀的母親一邊上前去扶,一邊嘀咕著說道:「實在想不通,這麼動亂的時候,自己都不抓緊跑路,還要過來給你畫畫。」阮文秀母親的嘀咕顯然是被阮文秀聽到了,阮文秀連忙掙脫了前來相扶的母親,冷冷的說道:「媽,你確定那男孩要給我畫畫?」阮文秀母親怕穿幫,連忙說道:「怎麼不是呀?不就是昨晚的那個男孩子嘛!」
阮文秀越發的疑惑了,詢問道:「媽,那男孩子長的什麼模樣呀?」
阮文秀母親回答不上來,一時氣憤的說道:「你這小妮子,怎麼不相信你的母親呢?那孩子現在就在門口,我這就帶你去看。」說完阮文秀母親硬要將阮文秀扶上椅子,阮文秀氣得說道:「媽,你不用扶我啦,你壓根就沒看到那個男孩子。」
「我怎麼就沒看到過?」道這個時候,阮文秀的母親還不願意服軟。
「那男孩是一名法國人,他犯不著跟我們一樣需要跑路!」阮文秀淡淡的說道:
這話一說,確實真出乎阮文秀母親的意料,但隨即阮文秀的母親很鎮定的說道:「女兒呀,現在那胡志明領導的社會主義革命鬧的非常凶,就是法國人也得跑路呀!媽剛在門口看到的就是法國人,不會錯的,是你理解錯了!」
「媽,那你的意思就是現在要扶我出去嗎?」阮文秀問道:
「那當然!」阮文秀母親原打算是趁女兒睡夢中刺瞎其雙眼的,現如今女兒醒在那邊,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將其送到庭院裡,藉著光線,趁其不備,刺瞎其雙眼。
「可給我畫畫的男孩子就在我的房間呀!」阮文秀淡淡的說道:
阮文秀母親非常緊張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任何人影,只見自己的女兒在床頭又在哪嘀嘀咕咕的說了一番話,隨後對著母親說道:「媽,你不要左顧右盼了,他就坐在我的床旁,他說了,今天就幫我畫躺在那邊的肖像畫,那我今天就不去庭院了!」
「女兒,這裡光線昏暗,畫畫是不是」阮文秀母親的話尚未說完,阮文秀就不耐煩的打斷道:「媽,人家說明白了,難道你沒聽到嗎?他先陪我說一會兒話,等太陽升起,房裡有了光線,他再幫我畫!」
阮文秀的母親知道眼前的一切,已經不是她所能掌控了,自己的女兒已經被某些妖邪之物給迷住了心扉,如果再任其發展,自己的女兒或許有性命之虞,於是阮文秀母親不在遮遮掩掩,而是堂而皇之的拿出了兩根繡花針,對著女兒說道:「女兒,你的眼睛裡有不純淨的東西,做媽媽的幫你來處理掉!」
這話一說,阮文秀驚呆了,看著母親手中的繡花針,知道接下來母親要做什麼了,於是拚命用雙手死死拽著母親的雙腕,然後撕心裂肺的喊道:「讓,你還瞧著幹嘛?還不趕快幫我奪去我母親手中的繡花針?」
但接下來似乎應該是讓阮文秀失望了,阮文秀無論怎樣呼救,她眼前的法國人讓雖然在一個勁的拉扯阮文秀的母親,但阮文秀母親似乎並不為所動,而是越來越用力,讓雙腿殘疾的阮文秀逐漸失去了抵抗,直到一根繡花針插入了阮文秀的左眼,阮文秀撕心裂肺的叫喊了出來,疼得在床上不斷打滾,捂著自己的雙眼,一直滾到了床下,阮文秀的母親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的痛苦,雖然心中不忍,但還是堅持著說道:「女兒呀!千萬不要怪媽狠心,實在是沒有辦法呀!這兵荒馬亂的,讓媽到哪裡去給你找鎮妖的師傅呢?只能委屈一下,雙腿殘疾的女兒我能照顧的來,那雙眼失明的女兒我同樣也能照顧得來,來來來,女兒,忍著痛,還有一個右眼!」說完阮文秀的母親就去扒開阮文秀捂在雙眼上的雙手,這個時候,歇斯底里的阮文秀,其力道顯然非常的大,阮文秀的母親怎麼用力去戳阮文秀的右眼都不能得逞,「媽,能給我一隻眼睛嗎?我已經沒了雙腿,不能遠行,但我想用我的眼睛看的更遠!」阮文秀用幾乎哀求的口吻求著母親道:
阮文秀的母親畢竟年事已高,長久用力已經續不上力了,哪還有更多的氣力來和阮文秀對話,只是一個勁的用繡花針往阮文秀的右眼上戳,在僵持中,阮文秀開始佔了上風,顯然阮文秀的母親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但即便是這樣,阮文秀因為雙腿的問題,不能倒戈一擊,這樣一來,阮文秀的母親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當撕破臉的時候,就不需要假惺惺的偽裝了。
現實中阮文秀的母親也同樣是如此,看在跌在地上的阮文秀,只是冷冷的笑了笑,隨後自己坐到一邊,開始慢慢的蓄力,而阮文秀只能眼睜睜的被動看著,生怕一不留神,其母親的繡花針就會朝自己的眼睛扎過來。(……)
ps:留守的人不見得比逃跑的人更有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