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字老頭見肥波嚇得不言語,也就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回過身來,對著我說道:「施主,我倆有緣,這卦我定當給你占卜仔細了。你先寫個字吧。」說完測字老頭將那張寫著「肥」字的宣紙和毛筆遞了給我。我接過紙筆,看著那「肥」字自然而然的寫下了「波」字。
測字老頭一看,自言自語的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施主,你有一劫。」
聽測字老頭這麼一說,我屏氣凝神的說道:「師傅,願聞其詳。」
測字老頭閉目而答道:「波而水紋,飄忽不定,這個說明當下的你工作更換頻繁,很不穩定。」
「有道理。」我在旁讚道:
測字老頭對於我的稱讚,不以為意,依舊閉目而答道:「波有三點水,字屬水性,那你現在所住之處,應在水位。」
「我不太懂五行之說,但能確定的是,我現在所住之地,旁邊就是一條河。」我說道:
「河裡不太平呀,將起波瀾,是你的大劫。」測字老頭突然瞪大了眼睛跟我說道:
測字老頭的這一臉部變化,把我嚇了一跳。我忙道:「會是怎樣的波瀾?」
「波字從水,但字根為皮,皮乃肌膚。河中有魚,但魚從鱗,無肌膚可言。看來是和死人有關。死人冤死,定要索命。施主,你要見鬼了!」測字老頭說道:
「那有何解?」我不無擔心的問道:
「命數所致,無解!」測字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看來你這個算命先生也不過如此,我兩人的命數都無解,那還瞎起什麼勁,我回去等死。我兄弟回去等著見鬼就是了!」這時,一旁的肥波顯然已經從「死亡陰影」中走了出來。見這個測字老頭卦雖然算得準,但沒有靠譜的方法,因此在旁激將道:
測字老頭沒有理會肥波的激將,而是徑直對我說道:「施主,洞悉命數,就能另闢蹊徑。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所住之地奇凶無比,不如改弦更張,重新找個住所?」
對於測字老頭的好言相勸,我倒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對著那測字老頭就說:「師傅。感謝你的提醒。自我大學畢業後。漫無目的,像是少了一些精神上的東西。我這人,不愛泡吧、不愛瘋狂,可能就精神上是一名貧瘠者吧。要真是能讓我遇到鬼,或許也是一件好事。為鬼能做點事情。或許可以彌補我的精神貧瘠。您就當我好奇也好、無聊也罷!我就準備與這鬼一見了。」
測字老頭對於我的言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反倒是我身旁的肥波,特別的支持我,見我有這樣的言論,輕捶我的胸口說道:「兄弟,我挺你!」
測字老頭見我沒有「改弦更張」的意思,也沒勉強,只是輕歎道:「施主,你的勇氣讓人佩服。但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你不碰這個鬼,可這個鬼回來碰你,甚至會害你,這一點。你不得不防呀。」
「師傅,你說的是,那我現在應該作何準備?」我問道:
測字老頭想了一想,拿出一串楠木掛珠遞了給我,隨後說道:「帶在身邊,晚上不可離身。」
我見這楠木掛珠,呈暗褐色,已經有點年代了,珠粒個個飽滿圓潤,是不可多得的楠木製品。楠木在木材中,不能說特別貴重,古時多做棺材、梁木,有驅邪鎮宅的作用。這測字老頭這個時候給我這麼一串東西,讓我很容易往推銷方面那邊想,於是我問測字老頭道:「師傅,這楠木掛珠要多少錢?」
「無緣人,即便金山銀山,不換。有緣人,分文不取,相送。」測字老頭竟然說出這等話來,讓我不得不信服他找我測字沒有利益的驅使。
這一來,反倒讓我不好意思了,我連連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隨隨便便,師傅,多謝你的好意!」
測字老頭見我拒絕,又是一番高論:「此物能救你性命,你說這值多少錢?這不在於錢財、貴重的問題,而在於能否救得性命?賣給不需要的人,頂多是個擺設,送給需要的人,卻能救人的性命!施主,你覺得這物件應該給怎樣的人?」
「給救得性命的人!」我和肥波異口同聲的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還不收下?」測字老頭反問道:
測字老頭的話雖然字字珠璣,但憑白無故收人家一串有點年代的掛珠,這事場面上實在過去不。測字老頭見僵持不下,苦笑的道:「老夫要錢的。」
一聽測字老頭終於鬆了口,我忙問:「多少?」
「一元!」測字老頭豎起右手食指說道:
看來這個測字老頭確實是「言真意切」。我和肥波也沒再糾結,拿出了一元算是「買」了這一串掛珠。
正當要告別之際,測字老頭把肥波拖到一邊說道:「你真不怕死?」
肥波剛從「死亡陰影」中走出,又被測字老頭的這麼一句話,心情頓時跌倒谷底。然後挺著一張尷尬的臉對著測字老頭說道:「師傅,你真沒跟我開玩笑?」
「這東西,哪能用來開玩笑?」測字老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我重新寫一個字成不?」肥波懊惱了剛剛寫的「肥」字!
「字有心生,豈可更改。」測字老頭搖著頭說道:
「那我有破解之法嗎?」肥波問道:
「破解之法是有,但微乎其微,你也只能勉力一試。」測字老頭說道:
「如何勉力一試?」肥波說道:
「你寫了一個肥,而你這朋友寫了一個波,很顯然,這兩字應該和你倆有極大的關聯。」測字老頭說道:
「師傅,你算得真準,不瞞你說,這兩次連起來就是我的綽號。」肥波解釋道:
「肥字非你本命,你命中應有一個波字吧?」測字老頭問道:
「對對對,我本命叫許正波。」肥波說道:
「你那朋友,寫了你的名字,那他才是真正能救你的人,雖然希望渺茫,但或許可以一爭。」測字老頭說道:
「如何一爭?」肥波問道:
「竭力聽他的安排就是。切記,切記。」測字老頭說完,就一路走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肥波轉過身,對著我說道:「兄弟,這次我可是你的小弟啦,要聽你差遣。」
剛測字老頭和肥波的對話,我也聽了一個大概。如果沒有肥波的速死之說,我聽到肥波要聽我調遣,那我會開心之至。但可惜的是,現在肥波被定了不能活過本月的論調,不管是否當真,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壓抑。而肥波顯然要比我灑脫的多,對著我拍著肩說道:「兄弟,別愁眉不展的了,自打我父母出了車禍,我早就看破了生死。那測字的老頭不是說了嗎?或許我還有劫後餘生的可能。但這都要仰仗你啦!」
我一臉凝重的對著肥波說道:「兄弟,這事我」
「兩個大老爺們,不要說噁心的話,兄弟彼此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不用說出來。不管則樣,我倆已經來到了楠闡寺了,過廟豈有不燒香之理?燒個香許個願,或許就沒事了!我們稍微快一點,馬上還要去你那收拾屋子呢!」
見肥波這麼說,我也只能稍稍寬心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