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滿頭冷汗的趙忠,秦陽笑瞇瞇的站在洛水之畔,對著趙忠所坐的船隻不住的揮手。直到趙忠鐵青著臉鑽進船艙才「依依不捨」的作罷。
「殿下,真的是那些亂黨截殺的你?」張燕站在秦陽身邊,小聲咬牙問道。
「的確是他們,只不過現在我和那些亂黨是一路的了。你也不要想著報仇……」秦陽微微一笑,別有深意的說道。
「他們對殿下如此不敬,殿下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們?」張燕不解。
「呵呵,張將軍。有的時候動手廝殺的不一定是敵人,而笑臉相迎的卻最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秦陽哈哈一笑,一筆帶過不再多言。
此次他可算是賺大了,沒想到竟然等到了趙忠這麼一個大肥羊。因為秦陽被反十常侍同盟之人截殺,趙忠十分痛心的答應了秦陽,給漢中軍二十萬擔糧草的「精神損失費」。秦陽則只是表了一個態,經此一事,如今十常侍與黃巾明王之間的關係已經牢不可破。秦陽與十常侍同生共死,一切災難與危險都要共同面對。
秦陽有著自己的打算,自己現在還不是與十常侍攤牌的時候。如今反十常侍同盟雖然十分強大,但畢竟十常侍掌握著整個帝國軍隊的最高指揮權。至少帝國的禁衛軍還是在十常侍的控制之中,硬碰硬的話絕對不是明智之舉。秦陽要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十常侍致命一擊!秦陽的信條是,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讓你永遠都無法還手!
「殿下,郭軍師和管統領他們還在營中捆著呢……」張燕想不明白秦陽話中的意思,於是換個話題說道。
「哦,他們啊……扔河裡餵魚,嗯,就這麼定了。對了,順便每個人身上綁二百斤的大石頭,划船到河中央之後再扔下去。」秦陽說完哼著小曲揚長而去,留下張燕在岸邊苦苦思索著今天和秦陽之間的對話。
張燕麾下的三萬騎兵既然來了,秦陽索性便讓他們駐紮在洛水之畔的宜陽。秦陽在洛水遇襲的事情早已被有意的散播了出去,做為一方諸侯秦陽自然不能如此就「善罷甘休」。兵臨洛水只是第一步而已,秦陽這幾天早已計劃好,此次進入帝都定要將整個帝都攪一個天翻地覆!
帝都洛陽,一處極為幽靜的宅院之中戒備森嚴。或明或暗處,出鞘的兵刃在月光映照下,偶爾反射出一道道森寒的光芒。一雙雙警惕的目光不斷的在街道和庭院之內掃過,哪怕是一隻蒼蠅飛過都要被嚴格檢查。
「混賬!秦陽那個暴民竟然敢兵發洛水威脅帝都?!難道只有他秦陽手上有兵不成?我冀州五十萬鐵騎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密室之中,極為英俊的男子霍然站起,面上一派凜然之色。
「袁紹,那秦陽既然已經與我等簽訂了盟約,就是自己人。他堂而皇之的兵臨洛水,對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難道你是怕他搶了你的風頭不成?」開口說話的,正是當初在襄城戰敗,如今被封為「預置上軍校尉」的大將軍何進。
「何大人,我袁紹豈是那種貪慕虛名之人?不久前趙忠曾帶一萬禁衛軍去了那秦陽的駐地,隨後陛下便傳旨調撥二十萬擔糧草發往漢中。我是擔心秦陽是那種反覆無常的小人,只是在情勢所迫的情況下才與蔡小姐簽訂了盟約。若是那樣,有他三萬騎兵在帝都之外策應,我們的處境將會更加不妙了啊!」袁紹被何進奚落之後,面色不變反而義正言辭滔滔不絕。在座眾人聽到此話,不由得紛紛點頭。
唯有在角落處獨坐的曹操嘴邊浮現出一抹冷笑。袁紹是什麼樣的人,唯有曹操再清楚不過了,他們兩個可以「一起嫖過娼,一起扛過槍。」的死黨。袁紹說話,每一句都大義凜然的不得了,總是一副英雄氣概。但是如果他沒有得到重視,或者沒有撈到好處,那就會瞬間變成另外一個人。關於這點,曹操可是真心的領教過多次了。
如今袁紹在新設的西園八校尉之中,擔任中軍校尉。其地位僅次於上軍校尉蹇碩,比起何進這個「預置上軍校尉」的虛職可要強上許多。所以袁紹自認為這「誅殺十常侍匡扶漢室」的天大功勞非他莫屬,他袁紹必定是名留青史的第一人。
「哦?莫不是袁將軍以為是小女子看錯人了?誤信那秦陽?」正在袁紹頗為得意之際,密室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香風襲來,走進三人。開口的正是面帶一絲微笑的蔡琰。
「呃,袁紹見過王大人,蔡大人,蔡小姐……」袁紹一怔,急忙見禮。門外進來的,正是帝國重臣蔡邕和因怒斥十常侍而被罷官的帝國名士王允。如今蔡邕乃是整個同盟的首領,其餘眾人急忙起身見禮。
「蔡小姐多慮了,袁大人此言也是為帝國大計考慮,並無任何所指。有不到之處還望小姐見諒。」曹操起身接過袁紹的話頭,淡淡說道。
「嗯,曹將軍費心了,小女自然明白袁將軍的苦心。」蔡琰對曹操點頭一笑,隨後說道:「我與這秦陽在洛水之畔有過一面之緣,此人絕非是那種鼠目寸光甘願為閹黨充當走狗之人。待到秦陽進入帝都之後一切自然明瞭,若他真是列位口中所言之人,我蔡琰縱死也要殺之!」
秋風徐來,帝都洛陽巍峨聳立,君臨天下的王者雄風與四百年積澱的古老和滄桑氣息。使得南門之外秦陽麾下的五千親衛正色肅容,整齊的排列在護城河邊不敢有絲毫的妄動。
「奉天承運,冊封著漢中太守,大漢關內侯秦陽為西園預置中軍校尉,率親衛兩百進入帝都。餘者護衛盡皆在帝都南城外十里紮營。欽此!」
趙忠陰陽怪氣的宣讀完聖旨之後,面對秦陽笑容滿面,「秦大人,上次說的二十萬擔糧草已經運往漢中,兄弟我夠意思吧?」
秦陽會意一笑,說道:「趙大哥義薄雲天,兄弟心裡有數。不過這預置中軍校尉,是個什麼官?」
「老弟啊,你也知道,西園八校尉的名額已滿。這預置校尉也就是個虛職,不過要是原本的中軍校尉袁紹大人有什麼不測的話,老弟你這帝國禁衛軍的第二把交椅也就可以坐穩了哦……」趙忠拍了拍秦陽的肩膀,一副「你懂的」表情。
對於趙忠的話,秦陽自然心領神會。漢靈帝還沒有昏聵到將全部軍權都交給十常侍的地步,為了轄制蹇碩的權利,他不但將原本的大將軍何進封為預置上軍校尉,還把統領禁衛軍的第二把交椅交給了一直與十常侍不和的袁紹,使得雙方可以互相牽制。如今趙忠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把自己安插在了袁紹身後,以確保十常侍黨羽在禁衛軍之中的統治地位。
秦陽和袁紹,一個是冀州的諸侯,一個漢中的土皇帝。兩個人都是實權派,如果他們內鬥的話,勝負不可預測。如此一來,袁紹若是疲於應付秦陽。自然對禁衛軍的統領權要消弱不少。
秦陽哈哈一笑,說道:「趙大哥說的哪裡話?袁大人春秋鼎盛,怎麼會有什麼不測?看來我這預置校尉也就是領個空餉罷了……」
說到這,秦陽話鋒一轉,說道:「對了趙大哥,此次乃是陛下下旨召我進京。為何陛下聖旨上絲毫沒有提及什麼時候召見我呢?」
「呵呵,兄弟你逍遙在外,自然不知道帝都之事……」趙忠環顧了一下左右之後,悄聲對秦陽說道:「陛下如今龍體有恙,已經一個月沒有臨朝了,這些聖旨都是我們老大在陛下身邊請來的。別說是你和那些大臣,就是我們老大也很少能見到陛下。」
「哦?陛下生病了?嚴重麼?」秦陽眼中精光一閃,這個消息還是他剛剛得知。帝國的皇帝陛下生病,中常侍張讓在身邊服侍。他怎麼聽都感覺這其中好像有股陰謀的味道。
「嘿嘿,陛下乃是天子,怎麼會有事呢?只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行事不就方便許多了麼……」趙忠陰陰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