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竊陰陣佈陣所需的五根桃木杖,原材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桃木,原本都是辟邪消災的好東西,但經歹人以秘法祭煉之後,採集七七四十九座陰墳的陰氣,也就變成了殺人無形,足以要命的魔物。」
楊世軒輕輕一指地上的女保姆,眼神中有憐憫、有惋惜,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對逝去生命的漠視,作為死過一次的人,他有這樣的漠視資格!
楊世軒輕聲道:「桃木杖佈陣之後可損陽氣福運,本身就是十分歹毒的東西,祭煉成功之後也需要小心保管方能避免誤傷,常用的方法是以玉盒阻隔陰氣蔓延,因為一旦用手直接接觸,或貼身收藏超過六個小時的話……週身陽氣受到陰氣衝擊,根基受損,陽壽大減,重則當場斃命,輕則苟且偷生再活幾月……以她目前的狀況,縱使大羅金仙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這麼歹毒?!」許文剛聽得瞠目結舌,他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衝擊。
而那原本還試圖把錢交出來,以保自身平安的女保姆,則完全愣在了那裡,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忽然間就抽搐了一下,直接倒地昏迷了過去。
那張銀行卡就在她手裡死死拽著,十萬塊錢,原本被她視為老家新房、兒子娶妻的希望的十萬塊錢,眨眼間就變成了買她性命的催命錢!
楊世軒並不打算救她,他都從來不是婦人之仁的性格。既然犯了錯,那就應該有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更何況,死亡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可怕。
最最該死的人不是女保姆。而是那個躲在後面不敢露面,一心算計別人,致使一條原本無辜的生命在陰氣衝擊下黯然隕落的混蛋神術師!
女保姆被許文剛叫進來的幾個保全人員抬了出去,那張銀行卡則被塞進了女保姆的褲子口袋,誰也沒再提女保姆該承擔的後果。
隔了幾分鐘後,之前那個被楊世軒分派到樓上的西裝男子,也一臉興奮地捧著五根桃木杖從樓梯上衝了下來,一邊跑還一邊喊道:「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道長說的沒錯。真的有五根這樣的木頭!!」
許文剛下意識循聲望去,卻見這西裝男子手捧木頭,跟個寶貝似地捧在手心裡,每根木頭都已經發黑。像是一堆木炭。
見到這一幕,許文剛臉色驟然一變,連忙喊道:「快把木頭丟掉!!」
那西裝男子聞言一愣,見說話的是許文剛,便也沒多想。抬手就把手裡的五根桃木杖給丟飛了出去,而後有些緊張地望著許文剛,躡手躡腳地說道:「許總,我不是故意的……」
「道長。他……」許文剛卻沒有理會西裝男子,直接用緊張的眼神望向了楊世軒。生怕再出點什麼意外。
注意到許文剛臉上的表情,楊世軒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抬抬手說道:「用不著如此緊張,這五鬼竊陰陣一旦布下,便會消耗桃木之中存儲的陰氣,一旦陣法被破去,這五根桃木杖也就沒了害人的根本。」
說著,楊世軒還上前一小步,彎腰撿起了掉在自己腳跟前的一根桃木杖,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便笑道:「陰氣已經散光了,無礙的。」
許文剛緊張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壯著膽子靠近楊世軒,低頭看看被楊世軒拿在手裡的,黑漆漆的像根木炭似地桃木杖,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許好奇之色,「道長,這就是要命的東西?」
「現在已經沒有作用了。」楊世軒轉動手裡的桃木杖,看了看被刻在桃木杖上的一些複雜圖案,隨手就把桃木杖丟給了許文剛,「這就是差點要了你小命的東西,仔細看清楚,往後家裡若再有這種東西出現,也好長個心眼,別莫名其妙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原本許文剛打算躲開的,但一聽楊世軒的話,他就有些慌亂地接住了這根發黑的桃木杖,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片刻之後,就在那裡嘖嘖稱奇道:「不過是根普普通通的木頭,居然也能製造出如此駭人的效果,神術師的世界果然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普普通通的木頭?」但聽到許文剛的話,楊世軒就失笑了一聲,搖著頭說道:「這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木頭,而是采自百年桃樹樹幹之中的精華部分,這普通的桃樹活不到百年,而野生桃樹的數量,卻少得驚人。」
又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桃木杖,楊世軒拿在手裡拋了拋,說道:「就這樣一根木頭,在不識貨的人眼裡,拿來當柴燒都嫌太硬,可要落在神術師的眼裡,這樣一根百年桃樹的精華軀幹,價值少說也在三十萬以上,而且有價無市,根本難以尋得。」
「這麼貴?」聽到楊世軒的話,許文剛不由咋舌,他真沒想到這樣一根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料,居然也能賣出如此昂貴的價格!但驚訝過後,他便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如此說來的話,這些人下手害我,倒也投入了大量的成本……五根木頭,價值豈不是在一百五十萬以上?」
「怕是不夠吧。」楊世軒咂了咂嘴巴,隨口說道:「刻畫符文稍有偏差就會毀掉一根木頭,祭煉的過程異常繁複,經常會造成大量的浪費,想要祭煉出五根這樣的桃木杖,少說也得毀去十根的桃木杖才能辦到!」
「四百五十萬的成本。」許文剛深吸了口氣,呢喃道:「我這條老命還真值錢啊……不管是誰害我,我都要你付出代價!!」
整個客廳的所有人,都被許文剛趕出了大門,直到客廳裡只剩下楊世軒和他自己後,他這才一臉鄭重地朝楊世軒抱拳鞠躬道:「此次多謝道長真人出手相救,否則許某命不久矣……許某在此還有一事,希望道長應允。」
「是關於幕後兇手的事情嗎?」楊世軒輕笑了一聲,說道:「雖然這五鬼竊陰陣不需要佈陣之人留下的精魂,但畢竟有所出處,貧道目前掌握的線索,便足以揪出那幕後指使之人,許先生盡可放心,貧道不會放他活著離開的!」
但誰料,許文剛卻一臉凝重地搖了搖頭,低聲道:「道長誤會了,許某的意思是,此事斷然不可能是一位神術師跟許某過不去,這神術師的背後,必然還有真正的指使之人,許某想請道長幫個忙,查出此人之後,切莫將他殺死,待許某親自找他算賬!」
原來是這麼一件小事啊……
楊世軒當然滿口答應了,反正就算許文剛不說,他也不會去殺死這個所謂的主謀,畢竟招惹他的不是這個主謀,而是那個躲在背後害人的神術師!至於主謀什麼的……跟他有半毛錢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陰墳被人竊取福運,又恰好是這個該死的神術師幹的好事……楊世軒甚至都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干預這件破事?
做了個順水人情,楊世軒帶著五根發黑的桃木杖,頂著火辣的太陽離開了許家大宅,一路順著桃木杖上殘留的氣息,追蹤而去。
與此同時,康壩市市區的那幢豪宅之中,李大師卻根本對五鬼竊陰陣被破除的情況毫無察覺,依然坐在沙發上笑談天下,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他朝孫老說道:「我師承名門大派,行走天下數十年,一身玄功不說冠絕天下,也鮮有能跟我旗鼓相當的對手,天底下能破除我親手布下的陣法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五個數,這一點,孫老盡可放心……」
「對李大師,老夫自然是非常相信的。」孫老依然點著一根雪茄在那吞雲吐霧,儼然以勝利者的姿態笑道:「這許家跟我孫家鬥了幾十年,早就是老夫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只要此次能將它打壓下去,李大師無論提出怎樣的要求,只要是老夫能夠做到的,就一定會滿足大師的心願!」
「孫老客氣了……我與孫老一見如故,來到孫家之後,更是對孫家心生親近之意,可不曾想過向孫老索取好處的事情。」李大師一臉真誠地說道:「孫老年長我二十歲,若不嫌棄的話,我這有個小小的請求,還望孫老答應……」
「哦?」孫老微微地揚了揚眉梢,眼角帶笑的問道:「李大師請講。」
「之前我出門為孫家大宅勘測風水的時候,無意間經過後院的小花圃,意外遇到了您的二女兒孫麗蓉。」李大師把心一橫,滿臉真誠地起身說道:「我頓時驚為天人,打聽之後方才知曉,麗蓉已經離婚多年,至今未嫁……若孫老不嫌棄,我便給孫家做個女婿如何?」
孫老愕然,他絕對沒想到李大師居然會當著他的面,提出這樣……這樣有些荒唐的要求!
但轉念一想,孫老又琢磨開了,做我孫家的女婿?倒也不是不行,自己那二女兒離婚多年,一直沒有再找個合適的人家嫁出去,難得李大師看中了自己的女兒,若他真的有那些神奇的本領,這倒是件不錯的美事。
想到這裡,孫老便笑著說道:「此事我還要問過麗蓉之後才能決定,畢竟現在的年輕人啊,都喜歡自己做主了……」
李大師聽懂了其中的意思,露出了信心滿滿的笑容,「孫老放心,麗蓉對我也是心存好感的,此事定然能成!」
孫老和李大師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