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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章 騙多了自己就信了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史達林同志,貝利亞部長有點事情需要您的高瞻遠矚來確定一下。」娜塔莎放下德國方面傳來的第一份材料後,用輕柔的語氣對史達林說出了第二件貝利亞不敢拿捏托大的事情。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謹小慎微了,不是向來很敢幹的麼。」

    「這次不一樣,因為是軍事上的事情,不是內部敵對分子的事情,所以貝利亞部長也是真的拿捏不準。」

    「那就說來聽聽」

    …………

    貝利亞當然是一貫謹小慎微的,但是有些敏感的時刻就不得不裝作反其道而行之。尤其是上個月貝利亞同志剛剛因為「拿捏不準」而讓史達林同志不得不在某個污穢的黑鍋上蹭了一點「仙氣」後,讓史達林同志的神經緊繃到隨時有可能因為欲加之罪擇人而噬的程度後,貝利亞的正直覺悟終於上升到了和華西列夫斯基元帥差不多的高度,在最近這段時間處處做出大包大攬得罪人的姿態。

    去年的時候,貝利亞曾經上書報告一份,那份報告詳細說明了自1940年蘇聯在德軍入侵波蘭大部領土後「出於解防西烏克蘭和西白俄羅斯」而順帶跟著出兵後,直到1941年為止這段時間內。被蘇聯關押的波軍被俘軍官及其他人員的人數、軍階、職業和政治態度。報告說他們「充滿了對蘇維挨制度的仇視,是蘇維挨證券的萬惡敵人」、「他們每一個人都等著獲釋,以便有機會積極地投入反對蘇維挨證券的鬥爭」,因此建議按「特別程序」審理。

    史達林同志在那份報告上簽署了名字,以及「同意」的字樣。於是40000名從原先的波蘭中部非軍事區內抓獲波蘭軍隊各層軍官戰俘後來被拉到斯摩稜斯克附近的卡廷森林,奧斯塔什科夫和烏克蘭的哈爾科夫、白俄羅斯的斯塔羅別利斯克等處分批次屠殺。當然,在斯大林看來這些其實不算什麼,他直接下令處決的蘇聯人都有幾百萬了,處決區區幾個外國敵對分子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今年年初,在蘇軍正式進入波蘭中部三省非軍事區,建立起蘇聯在波蘭方面的全面統治後。貝利亞很快又對這片曾經過於真空、成為了『波蘭守望者』們繁衍滋生溫床的**土地上令人不安的反抗勢力感到恐懼。雖然史達林同志曾經下令過要槍決所有波蘭軍官戰俘,但是現在他們面對的複雜情況顯然不是僅僅解決軍官就能消滅的。

    必須把波蘭的腐朽精英階層連根拔除。於是乎,就在上個月,拿捏不定的貝利亞不得不再次用這種骯髒的事情去麻煩史達林同志。

    史達林同志當時沒說什麼,但是很快貝利亞自己就後悔了:自己活著,就是干髒事用的,為什麼每次都要請示呢?自己需要有勇於主動背黑鍋的覺悟啊,連一個蠱惑明君的奸佞都做不好的話,史達林同志還留著自己這個定時炸彈幹什麼呢?

    因為這個時空蘇聯人最終實際佔據的波蘭土地面積比之歷史同期只佔領維斯瓦河中游西岸地帶那區區一條狹長領土的態勢不可同日而語。加上德軍「紳士」地在一年前蘇芬停戰時撤出波蘭中部非軍事區,緩解東歐緊張的軍事局勢,間接導致波蘭中部地區明面上的正規佔領軍出現一定的真空,波蘭人中試圖反抗佔領者的那些傢伙們被發酵腐爛開來,上演了自取滅亡前的洶湧膿流。

    所以此刻,貝利亞要處理的波蘭局勢遠比歷史同期要複雜的多,那些陰暗角落裡的敵人,也要多得多。原本歷史上,蘇聯人是依靠一次卡廷把瓜分時波蘭蘇占區的波蘭軍官、學者、貴族等全部社會精英階層統統清洗掉;又通過1944年的華沙歧義靜坐戰讓瓜分時的德占區上的波蘭社會精英被清洗掉,最終實現了對波蘭50年的傀儡。

    現在蘇聯在截止到1942年初為止就一共吞下了波蘭七成的土地,幾乎除了日耳曼種族聚居較多的省份還被德國人化為德意志本國國土牢牢控制在手中之外,其他中間地帶波蘭族裔人口的省份全部陷入了蘇聯人的手中,蘇聯人所要面對的反抗者勢力自然需要以快刀斬亂麻的決斷來處置。

    於是在短短半個月裡,波蘭大地上的退伍軍官、工商界人士、教師學者、官員貴族全部有計劃地逐步消失了。整整30萬名波蘭知識分子和社會精英骨幹開始分批消失在白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密林中,萊因哈特局長的釘子就是在那個時候和總部失去聯繫的。

    蘇聯人依靠這招快刀斬亂麻的決斷,終於把波蘭的態勢恢復到了近似於另一個時空1944年底那種便於統治的狀態。可惜的是,至於史達林的苦心經營可以讓蘇聯人在這塊土地上「守業」多久,就只能是一個歷史的笑談了。也許用不了幾個月,德國人就會從之前的步步退讓之後回頭向蘇聯人收取利息,史達林的一番苦心孤詣的經營也就會成為為人作嫁的笑柄。

    …………

    「kgb的人最近發現德國人有把非洲戰區撤回來的國防軍分批部署到原波蘭邊境地帶的動向。此外之前被留在法國休整了半年多、一直用於保持對英壓力的的勒布上將、博克元帥麾下兩個集團軍群共計60個師的國防軍兵力,也從法國北部逐步撤出移向切什青、丹澤一代。種種跡象表明,德國人目前已經開始把主要兵力向與我們的邊境地帶收縮聚集了,貝利亞部長擔心這會不會是希特勒準備對我們不利的動向?」

    史達林對著石楠煙斗猛抽了一口,讓大腦澄靜一下,開始思索起幾個關鍵的問題點。

    「希特勒不是一個善男信女,這點不用任何人教全世界都知道。但是我不認為他膽敢在這個時候動我們——你們不是剛才還匯報說德國人在試圖擴充海軍麼,除了戈林那個老肥豬以外其他人都在擴充德國海軍這個問題上沒有異議。

    雖然不得不承認我們的工業潛力是不如德國人,但是在他們把大量資源投入到海軍的時候,我不認為他們還有足夠的資源和我們在東歐平原上打對攻戰。」

    「貝利亞部長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德國人集結兵力可是實實在在的情報……」

    「那也許只是他們在怕我們——我們在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搞出那麼多動作,希特勒也會害怕我們突然發難的。」

    真是如此麼……這句話別說是娜塔莎,就是貝利亞本人來也不敢當面問出口。

    「何況,我不是有交代過貝利亞的人一直要緊盯國際市場上的皮革、棉花、棉布在內各種御寒物資的交易情況麼,這項工作難道你們沒有認真執行?」

    「不敢,這項工作貝利亞部長一直是很兢兢業業地在執行,而且我們盯著這些交易動向和行情已經有了兩年多的時間了,可惜任何蛛絲馬跡的異常動向都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就對了!我要的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如果希特勒要對偉大的蘇聯動手,他會需要數以千萬計的定制御寒軍衣。現在從棉花到帆布到皮革,什麼動向都沒有,他不會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對蘇聯動手的下場的,拿破侖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可是……現在才3月底,冬天才剛剛過去沒多久,到下一個冬天還有8個月……」

    「難不成地球上會有人狂妄到認為可以在8個月內解決偉大的蘇聯!」史達林瞽目暴張,虎威四射,把娜塔莎也嚇出了一個寒噤。被人挑戰了自尊的史達林那種殺人過千萬鍛煉出來的殘暴威勢果然不是任何人可以正面對視的。

    「當然不可能!我絕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貝利亞部長也絕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那也好——讓他繼續盯著點兒,讓一線部隊也做好防範,預備隊進入支撐陣地展開。這幾個月畢竟剛剛入春,雖然我們自信不怕希特勒,但是也要防著希特勒鋌而走險,再好生盯緊幾個月,等到過了五月之後,留給希特勒冒險的時間也就只剩半年了,而且今年的夏棉的收穫也會開始,如果到時候德國人還沒有什麼大規模採購御寒物資的大動作的話,他們今年也就沒什麼希望了。我們自然可以撐到『大雷雨計劃』開始的時候。」

    「總樞機大人英明!困惑了我們多日的困擾,在您的卓越指點下居然如此舉重若輕就破解了!您真是蘇聯的保護神。」

    ……………………

    在蘇聯隱秘地行進實在是很困難,上一次烏克蘭大饑荒的時候來到這裡時,諾娃還沒有認識到在這裡來去自如的不易,主要是得益於那一次她目標小,基本上不用帶屬下,其次那時候從基輔到哈爾科夫,到處都是餓殍遍野的景象,尤其在在哈爾科夫和頓涅茨克街頭,幾乎是「十步死一人」的餓殍密集程度,讓這裡的統治體系出現了無數的漏洞,隨便都能找到主人家已經餓死的房屋藏身。

    這一次可不一樣了,來到這裡的德國人簡直無法想像這個國度的每一個人居然都被束縛在自己的「應該屬於」的土地上,無法隨便遷徙,街頭任何一個維持穩定的克格勃都可以知道自己轄區內有沒有出現新面孔,所有的汽車都是這個國度的特權者所有,除了權貴、軍方和屬於蘇聯國有的廠礦企業,民間幾乎找不到一輛用於代步的車,搞的諾娃一度想殺幾個蘇聯人搶點代步的工具都不行——在這兒任何一輛車消失了,都會引起不必要的警覺,因為沒有一輛車是私人的。

    「鬼知道元首和威廉對猶大人和波蘭人真是太仁慈了,對法國人也是,要是都和史達林統治烏克蘭人一樣的話,天下有什麼反抗者搞不定的,」諾娃很沒有風度地一口氣灌下一杯波爾金卡伏特加,「我們可是花了好幾天的晝伏夜出才來到這個鬼地方,希望你會給點正常的行程安排。還有,我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出來的。」

    哈爾科夫南郊的一座伐木場裡,諾娃總算是見到了萊因哈特局長手下那顆之前被抓的釘子。這個接頭地點是對方精心選取的——距離哈爾科夫市區說遠也不遠,三五十公里的距離如果可以弄到馬匹的話晚上抽身見一下也不會引起人的警覺,而3月份的俄國還是比較寒冷的,哈爾科夫位於烏克蘭北部,此時林間積雪還沒化盡,伐木場也鮮有開工,很容易找到僻靜的地方供諾娃手下的小隊短時間藏身。

    那個坐在諾娃對面的女人狡黠地一笑,沒有對對方的不屑露出絲毫的反感,那股涎皮賴臉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覺得這個女人與其說是冷眼的諜報人員還不如說是交際場上的歡場女子而放鬆警惕,眼角眉梢的細紋更是讓人對這個女人容易產生一種滄桑感和同情。

    「自我介紹一下——馬琳娜.李,西白俄羅斯人,1908年出生於舊俄貴族家庭,10歲的時候蘇聯人幹掉了我大部分家人後逃到了波蘭。我的身份讓我很容易就可以獲得波蘭人的信任,但是事實上,波蘭存不存在對我來說無所謂,只要蘇聯不存在了就可以。萊因哈特局長就是看中了我這一點……」

    「直接說重點。」

    「重點?沒什麼重點——被蘇聯人當成『波蘭守望者』抓回來後,我在陳述身份的時候稍微修飾了一下詳略,把年齡改小一點,很容易就會被蘇聯人當成是『生於西白俄羅斯的,1920年時被裹挾到波蘭的心向蘇維挨的可爭取分子』。然後麼,我故作被他們洗腦成功出賣了幾個蘇聯人還沒來得及掌握的『波蘭守望者』要人,諸如弗拉齊斯.安德爾將軍,讓他們統統從被蘇聯人揪出來處決掉,然後蘇聯人就信任我了。」

    諾娃有種禁不住想哂笑的衝動,這還真是划算的買賣啊,讓一個德國間諜「出賣」一些波蘭抵抗軍官來換取蘇聯情報機關的信任?世上的無本生意莫過於此。

    「蘇聯人就沒有懷疑你的身份?」

    「現在我已經是西南方面軍kgb分局下屬的一員了,誰讓我出賣的棋子值錢呢。」

    「你剛才說到『槍決』,難道消失的那些人都已經確信被幹掉了?」

    「我知道有幾個營,但是至於抓來的人是不是都幹掉了,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哈爾科夫這裡的一批,除了主動投誠的以外,基本上已經殺了七八成了。」

    「行刑需要留檔案麼?又或者,有沒有監督官拍照?」

    「怎麼可能拍照!執行的士兵有些連他們殺死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也不關心,說不定還以為他們是在槍斃史達林的反對者呢,這種秘密殺人的事情他們幹的多了,在蘇聯活得久的第一秘訣就是少問廢話多開槍。」

    「這樣不行,我們一定要拿到足夠的證據。他們不拍的話我們自己拍。」

    「我沒有這個能力安排你們混入刑場。我現在就是一個掛了個虛名實際供內務部門的惡狼銀樂的的花瓶而已。」

    「給我們地圖,剩下的我去搞定。還有就是盡量給我們弄一兩輛車,然後車不夠多弄點馬也行。動手之前需要先準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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