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想到要我動手了麼，說吧，有什麼事情要處理的。」
「你看一下這份名單——這是一個叫做『波蘭守望者聯盟』的組織，一直在波蘭佔領區幹著偷雞摸狗的抵抗。萊因哈特.海德裡希的人在波蘭清查絞滅反對我們的人的時候，很幸運的在1940年底的時候滲透進了這個組織裡面。」
「只有幾十門輕炮，一兩千條槍的游擊隊？你就讓我去幹掉這些目標？」諾娃非常不屑地把那份名單丟在桌子上，一邊說一邊氣鼓鼓地嘟嘟嘴，「你和別的女人鬼混我什麼時候干涉過。難道你已經看到我閒著在你身邊晃悠就難受的程度了麼。」
這是神馬思維……維勒安滿頭爬滿黑線地準備吐槽，隨後一想覺得還是不要和怨女一般見識了，畢竟自己還是虧欠對方不少。
「如果是要幹掉他們，萊因哈特動手就可以了，我們的人埋伏了快一年，他們的頭頭腦腦有什麼動向基本上都已經快被掌握清楚了。不過麼，就在萊因哈特準備收網的時候，最近那兒出了點有趣的新狀況。
你知道的，我們在對東北非地區和馬耳他動手的時候，斯大林也坐不住出來搶地盤了。拉脫維亞、愛沙尼亞、立陶宛三國最近局勢都不怎麼穩，愛沙尼亞和立陶宛已經有蘇聯人扶植的供檔開始展開奪權，斯大林隨時都可以撤掉這層遮羞布把兩國正式吞併，拉脫維亞也就是差口氣了。波蘭中部三省的中立非軍事區雖然一貫是蘇聯的實際勢力範圍，但是在今年之前畢竟蘇軍不敢明目張膽在那個區域大規模活動，我們的國防軍也從來沒有出現在那個區域過。所以從華沙到盧布林，一直都是『波蘭守望者聯盟』的人活動頻發的區域。
3月份斯大林趁我們被英國人困住在南線圈地的時候讓蘇軍大規模進入波蘭中部三省後，萊因哈特發現很多『波蘭守望者聯盟』的重要人物消失了，其中甚至包括我們的人。直到前兩天，有幾個消失的釘子從白俄羅斯那邊發回來一些消息。看上去他們應該是真的被蘇聯人當成了正牌的抵抗者了。」
諾娃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頓時來了興致。
「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想辦法把我們的人撈出來，最好順便再撈幾個『證人』——當然一切以安全為首要考慮，『證人』這種角色不需要太精明的人，不過一定要身世清白，很容易就能證明他們是根正苗紅的波蘭軍官、波蘭抵抗者就可以了。他們的作用只是作為我們的人不便直接出面指控蘇聯人時候的補充罷了。
我們的釘子，最後一次和我們進行正式聯繫是發生在烏克蘭的哈爾科夫，所以你的初次潛入需要先坐飛機去羅馬尼亞，我會派一艘u23b型潛艇從多瑙河下游接應你。一路從黑海潛航到第聶伯河下游找個荒僻的地方趁夜上岸。
但是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根據目前的其他線索來看，蘇聯人應該在不止一處處理這件事情。所以你取證完成後不一定可以從哈爾科夫原路撤退。我會讓維塔利跟你一起行動，另外再從奧拓.斯科爾茲內的『奧寧堡突擊隊』裡挑選一個小隊接應。
最後，還會有1艘今年剛剛從多瑙河鐵門峽船廠竣工的『歐根親王級』重巡洋艦會被部署在土耳其的特拉布宗附近，隨時為u23潛艇隊提供補給，讓潛艇無需中途回港補給，至於你要帶多少人上岸，全部由你自行決斷。」
「真是沒意思，連直升機都不能用，要我說，直升機這種裝備也瞞不住多久了，少則半年，多則一年，英國人和米國人一定可以解密出我們的直升機裝備的，從克里特島到戈蘭高地到馬耳他，你一定三次在正面襲擊作戰中趁黑夜冒險使用直升機了，難保他們不會掌握蛛絲馬跡。如果你在對付蘇聯人的時候仍然大量冒險，連半年都瞞不住。」
「我不是害怕直升機暴露——但是無論直升機還能瞞住多久，至少不能在這次行動中暴露，我們不可能讓蘇聯人覺察到我們的蓄意行動，這應該是一場巧合，最好在逃走成功後留幾個棄子不小心被抓回去，坐實他們『自發逃跑』的定性。」
「好吧，我只是說說而已。沒有裝備我一樣可以搞定。」
諾娃乾淨利索地接受了任務，把維勒安放在桌上的材料揣進了自己的包包，作勢準備離去。
「記得穿我那套幽靈作戰服——你的那件隱身電池包應該在『烏蘇裡虎行動』中就被炸壞了吧。我的這件常年不用隱身，我一直把電池包卸下來，應該還能撐一陣子，實在不行，把伊莉雅的那個電池包也拆走，說不定還能頂一下。」
「那你呢？」
「我？我什麼時候需要這種東西了，自從意大利之後，我什麼時候親自動手過。」
「就不需要留點防身的麼。」
「防身？我的安全工作你還擔心麼，何況，有芳綸的就夠了——實在不放心再插幾片昂貴的熱壓燒結陶瓷貼片。」
諾娃取走維勒安放在密室裡的那套幽靈作戰服，心中飽含著莫名的激盪。除了伊莉雅以外，那已經是舊世界的最後一點追憶了——當然，一般來說維勒安和諾娃都不會把伊莉雅當成是一件物品的。
……………………
當然，在維勒安這種冷血冷心的指揮官和諾娃這樣藝高膽大心思縝密的執行者說來輕描淡寫的行動，在付諸實施之後需要的努力仍然不是普通人可以輕易想像的。
3月16日，3艘u23型潛艇巡航接應、1艘「歐根親王級」重巡洋艦利用三十七八節的超高極速性能和高性能的遠程對空對海搜索雷達在夜幕的掩護於特拉布宗以北海域逡巡搜索。30名奧寧堡突擊隊員和20名蛙人在諾娃和維塔利的帶領下使用短小精悍的武器和大量偽裝證件、各種檔次的伏特加分乘兩艘u23潛艇秘密駛向第聶伯河入海口。在貪婪墮落的毛熊國土地上，眾所周知伏特加是一種比證件更加管用的東西。
在原本的後世，50年代的時候蘇聯人會在第聶伯河下游的卡霍夫卡修建一座裝機容量120萬千瓦時的大型水電站，因此從第聶伯溺谷溯流而上的大水深行道將不足100公里就被大壩阻斷。而現在幸好這座水壩還不存在，對第聶伯河通航影響最大的還是中游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的第聶伯水電站——也就是當初被維勒安用「高爾察克餘孽」炸毀後水淹扎波羅熱的那座血淋淋的水電站，後來在蘇聯人重新投入巨大人力物力，在比原本歷史晚了3年後終於還是建成了——因此此刻第聶伯河下游的深水航道甚至允許潛艇潛入河道將近200公里，藉著夜色的掩護在尼科波爾市南郊的荒僻之處把諾娃一行人送上岸。這裡距離扎波羅熱還有上百公里，他們將先前往那裡，然後另尋其他交通工具前往哈爾科夫。
這是諾娃第三次踏上蘇聯的土地，也是第二次踏上烏克蘭。相比於白俄羅斯，她對於烏克蘭的熟悉程度還是要好一些的，何況他們得到的消息僅限於在哈爾科夫發生的一些蛛絲馬跡，也不可能神預料預知到更大的餐具將會在白俄羅斯的卡廷森林發生，有些事情只能是聽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到他們和之前被當作一般波蘭游擊隊被抓住的萊因哈特下屬接上頭後，事情才會明朗起來。
……………………
三天後。
「諾娃姐姐已經走了？你要我去處理的事情已經辦好了，『紅色鬱金香』前天晚上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不過我提前研究過戈林元帥的行程——那天晚上，戈林元帥預約了奧莉加女士的歌劇首答謝演晚餐會，而且戈林元帥還提前做了不少大獻殷情的準備工作，奧莉加出於職業習慣和套話需要，當晚和次日都是沒有機會和她在陸軍總參謀部裝甲兵參謀官們裡面的追求者聯繫的——而芬克中校今天早上『意外』被我們破獲了，已經『畏罪自殺』，他沒有機會告訴奧莉加他是怎麼被盯上的了。」
伊莉雅和諾娃一樣消失了幾天，去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她返回得比諾娃早得多。
「她都知道了些什麼？」
「她知道了——海軍的人堅持擴充艦隊兵力試圖把對英作戰進行到底，陸軍的人對於奪取哪裡的土地無所謂，願意聽從最高統帥部的指揮，只有尾大不掉的帝國元帥、空軍首腦戈林——他在阻撓海軍擴充海軍航空兵後一直非常不滿，在多個場合表示要尋求和英國人單獨議和，提議元首把東方的敵人作為帝國未來的主要敵人，但是希特勒元首沒有答應這一點。」
「做的不錯，這就夠了，後面你要盯住的就是別讓萊因哈特和別的那些『敬業』的情報人員阻撓了他們的活動，要確保元首和英國人死磕到底的決心、和戈林為了擴充自己權柄而不惜篡改帝國外交大計的無恥，可以原原本本傳到斯大林筒子的耳朵裡。
這件事情萊因哈特和希姆萊也只是隱約被我交代過『放長線釣大魚』，但是這次的事情茲事體大，我怕他一旦注意到後自作主張把奧莉加的這次透露當成是大魚，那就不好了。」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萊因哈特和希姆萊的直屬手下分別有數次隱約接觸到了紅色鬱金香奧莉加的外圍企圖，奈何人家是元首和戈林元帥面前的紅人，之前多次有人試圖打草驚蛇都被這條美女蛇魅惑下水的大佬給收拾得夠嗆，也就沒人再來堅持多事了，加上伊莉雅的暗中保護，兩天後這份「帝國均被會議各方意見紀要」就擺在了斯大林的案頭。
當娜塔莎給戴著墨鏡的斯大林輕聲閱讀這份駭人聽聞的報告的時候。她可以感受到斯大林同志憤怒地把骨節捏得格格作響。
「告訴『紅色鬱金香』小組，做好啟用『黑色計劃』的一級準備，一旦收到動手命令就即刻動手。如果德國人有任何質變性的舉動的話，也可以自行臨時行動。如果沒有機會對付希特勒的機會的話，至少把戈林幹掉——還有曼施坦因和維勒安這些人，能捎帶幾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