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皇家特種空勤團,縮寫sas成立於1940年,是英國最早的兩支特種部隊之一,是由英國空軍和陸軍聯合抽調精銳編製而成的部隊(當然,歷史上直到1942年才正式更名為「皇家特種空勤團」,此前因為規模只有400人,取名為」l分隊」後來隨著編製的擴大,一共增加到5個團的規模,代號擴充為sas1~sas5。),與同期誕生的,由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精英編成的「哥曼德」部隊齊名。在另一個時空的戰史中,皇家特種空勤團的赫赫戰功穿梭於《英雄連》和《使命召喚》,成為數十年來長盛不衰的精英代名詞。
只可惜,在後世拿著mp5衝進恐怖粉子劫持的飛機中大顯神威的sas,這次一出場就折戟沉沙,戲劇性地在他們的晚輩慣用的mp5衝鋒鎗口下死傷數百,幾乎折損了一大半的力量。而且最憋屈的是,他們在遭到沉重打擊的時候都還不知道事情究竟是發生了怎麼回事。
去瑞典接應波蘭流亡zf的行動可以說是完全失敗了,雖然還解救回來幾百個小魚小蝦,其中也不乏原波蘭zf中的部長、議員、將軍;可是對那些最重要的目標的接應幾乎沒有成功,從波蘭總統,到國防部長、財政官員、密碼專家統統在一場混亂中被幹掉了。
事情一開始的表象似乎是波蘭人和英國人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和嘩變,但是那種小孩子都騙不了的假象也就只能在當時讓sas的隊員被打懵一下以佔得動手的先機,在戰鬥結束後,英國人稍微動一動腦子就可以反應過來,這裡面肯定有德國人的人馬混進來了,雖然沒有非常明確有力的證據可以證明,可是就推測來說,很有可能就是德國人派出的和皇家特種空勤團類似的特種部隊幹的好事。
英國人猜得不錯,何況這種行動維勒安本來就沒指望能夠長久欺騙下去,能夠占的一個先手對他來說就已經夠了。對於英國人來說,這次行動很顯然地說明他們草創的皇家特種空勤團還只是一支適合正面特種作戰的部隊而已,要搞滲透和偽裝還是嫩了一點,應該回爐鍛煉一兩年在說。
不過sas失敗歸失敗,對於一些擅長在戰場以外的地方不擇手段獲取勝利的人來說,任何一場友軍的失敗都是可以被好好利用的。
…………
「首相大人,海軍大臣丘吉爾求見。戈特勳爵也和他一起來了。」
「傻丘?他還有臉來見我,一會兒看我不慚愧死他這個瘋狂地戰爭販子,口號喊得那麼響,結果比麻子還坑人。」
張伯倫聽到這個名字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把批閱文件的鉛筆重重地甩在桌子上,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樣似乎不太符合自己一貫的紳士作風,於是整了一整衣襟,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指示秘書把丘吉爾等人請進來,「我倒要看看,對於丟掉三分之一支本土艦隊的事情,他會給個什麼新的攬功推過的解釋。」
很快,丘吉爾和戈特勳爵就出現在張伯倫的辦公室裡,可是,與張伯倫預想的如喪考妣請求寬恕或者說些侏儒「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幹掉那些卑鄙的德國佬」不一樣的是,丘吉爾的表情顯得很平靜,但是平靜中透出一股隱隱肅殺的憤怒,好像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一樣。
張伯倫和丘吉爾打過二十多年的交道,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有一股危險的氣息,他可以預見到,一會兒一定會有攀咬反撲的事情發生。
「首相大人,對於皇家海軍的失敗,我不想多說什麼,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但是現在我們的海軍太虛弱了,請給我下半年的時間準備,到年底的時候,我們的艦隊一定可以恢復到對德國人保持規模優勢的,到時候,他們的海軍將會重新成為一支存在艦隊,和上一次大戰那樣。只要完成了這件事情,到時候我就立刻辭去海軍大臣的職務謝罪。」
丘吉爾像是一個被人背叛後萬念俱灰的武士那樣,做出一副慷慨凜然的表情,倒也是似模似樣。但是張伯倫知道這肯定是他以退為進的說辭,說不定他剛說完這句話之後,剛剛跟他一起進來的戈特勳爵就會給他幫腔。
戈特勳爵曾經是陸軍大臣的有力競爭者,雖然由於他不善於管理部隊建設而更樂意於直接指揮一線作戰部隊,是一員征戰型的幹將,導致他最後沒有參與到對陸軍大臣職位的爭奪中去,但是戈特勳爵在陸軍中的影響力是不容置疑地,在另一個時空戈特勳爵將會率領英國的遠征軍出征法國,最後在敦刻爾克潰敗。
果然,聽到丘吉爾那番以退為進的台詞後,政治神經一根筋的戈特勳爵很快就被利用了,義憤填膺地說道,「丘吉爾部長,這不是你的錯,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
「勳爵大人,不要急,我當然要說出真相的,但是那不是用於推卸責任。我之所以要說出來,只是為了懲前毖後,為了讓我們的同僚的戰友不再受到那些同樣的蒙蔽與欺瞞,但是我自己犯下的錯誤,我從來沒有指望過因為說出真相就洗脫。失敗就是失敗,失敗就是要承擔責任的。」
張伯倫靜靜地聽著,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就這樣保持笑瞇瞇地表情任由丘吉爾把漂亮話說完,他知道後面的就是**了。
「首相大人,請您看一下這些材料,這是海軍情報局、第40局、哥曼德情報分析處和皇家特種空勤團的相關部門共同搜集和分析整理的。
這些照片文件是我們從俘獲的波蘭密碼專家雷丘斯基博士和波蘭情報局長萊恩斯基等人身上搜到的。還有這幾份,這是幾名奉波蘭總統之命『保護』雷丘斯基博士的貼身保鏢的口供,我們的刑詢人員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撬出來的。」
「刑詢??你們怎麼可以對波蘭友軍的人幹這種事情!大英帝國的國體何在!」張伯倫聽完丘吉爾的言語後,一陣瞠目結舌,他想過丘吉爾會說出一些驚人之語,但是還是沒能料到事情居然會這樣發展。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了,他知道丘吉爾敢這樣有恃無恐地說出這些事情,肯定是這些材料非常地「有料」,他必須耐住性子看完,可是當他一拿起這些紙片之後,他就覺得一陣暈眩,而且隨著內容的深入,這種暈眩之感越來越強烈了。
從保鏢們的口供可以看出,波蘭總統畢蘇斯基是在「波茲南號」戰列巡洋艦——也就是波蘭要員們乘其逃跑的那條船——被德國人擊沉的時候,臨時指示那些波蘭衛兵「保護好」密碼專家雷丘斯基博士及其科研小組的。可是上岸之後,當天下午英國艦隊大敗,戰艦折損十有七八的消息傳來,畢蘇斯基總統又臨時通知了那些保鏢,必須確保把博士和其密碼小組與總統衛隊會合前往英國,絕對不允許讓博士被英國人單獨帶走或直接與英國人接觸,如果總統和總理都遇難了,或者博士有可能被英國單獨劫走的話,那麼寧可幹掉博士也不能讓對方得手。
毫無疑問,這份口供是半真半假沒有價值的,是丘吉爾為了增強自己後面要拿出的物證的說服力用盡一切手段逼取出來的。但是可怕就可怕在這份偽造的口供恰好可以和後面的物證相互印證,所以張伯倫首相完全無法懷疑其真實性。
就在那些口供後面,附著的是幾份密碼電報和雷丘斯基博士的一些遺物,包括部分德國海軍之前的密電解碼算法和逆推出來的密碼本初始賦值。東西記在一些文件紙上,也有一些記錄在機械式計算器的穿孔紙帶上。
張伯倫看不懂這些東西,但是他可以看懂後面按照算法一步步處理的解說,他可以確信這些內容的推算沒有問題。丘吉爾在這上面做文章是沒有價值的,張伯倫隨時可以找一個40局的專家來核實。從內容顯示,半個月前德國海軍部發出的那幾份安排「俾斯麥級」戰列艦和「齊柏林級」航空母艦3、4號艦海試的電文和英國海軍情報局從波蘭人手中拿到的有出入。
一周前,波蘭人轉交給英國方面的密電顯示,德國人起碼有一半的主力艦還不可能投入戰鬥,此時與德國艦隊尋求決戰德國人很有可能避戰不出,就算倉促應戰也會被皇家海軍打趴下。
可是此時此刻,在張伯倫首相手上的這份電報卻完全不一樣。
這上面顯示的是,德國海軍部發出的密電只是說了4艘主力戰艦將會進行海試,但是務必保持戰備狀態,帝國已經決定於近日發動戰爭,海試艦船不得逾越但澤以東海域行動,應當隨時準備跟隨主力艦隊投入戰鬥。
這些東西,是「好心的」偽裝成波蘭衛兵的奧寧堡部隊突擊隊員按照指示趁亂幹掉雷丘斯基博士和他的密碼小組後塞在那裡的,事後果然被丘吉爾的人搜到了。
這種冒險的行為很難拿捏,維勒安在安排行動的時候思忖再三,在每個奧寧堡突擊隊分組中安排了兩名最可靠的核心隊員攜帶這些情報欺騙用的材料,6個小分隊一共帶了12份,確保一定要有其中一組得手,而且被分發材料的隊員也被明確要求必須保持密封不許拆看。在行動得手後,維勒安還親自要求立刻把剩餘11名隊員沒有用到的材料都收回來,檢查完好後才放心。
所以,物證是「真的」,口供是丘吉爾為了脫罪自己腦補的。
「首相大人,我想,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波蘭人確實在破譯德國人的密碼方面取得了突破性進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們40局的科學家在接受了波蘭人的遺物後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他們利用波蘭人的筆記和資料成功在破譯德國人的密碼方面取得了一些突破,相信很快就能達到波蘭人失敗之前的水平了。
但是——為什麼波蘭人給我們看的電報裡面,關於德國人的4艘主力艦有可能投入戰鬥的消息會被抹掉,還故意添油加醋把德國人的戰力往弱裡說。現在,我想我們綜合所有資料的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波蘭人是在對我們的綏靖政策抗爭!!!!!!」
丘吉爾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十六度,把唐寧街10號的玻璃窗都震得嗡嗡作響。
「是的——我們是對德國人宣戰了,可是直到德國人包圍華沙,除了我們派出了艦隊接應了一下波蘭人,盤算著怎麼接受波蘭人的『遺產』以外,我們的陸軍做過什麼?我們的空軍做過什麼?哪怕是我們的海軍,如果不是波蘭人告訴我們,德國人目前兵力不足的話,我們敢派出艦隊麼?
很顯然,波蘭人在請報上欺騙了我們,但是這並不一定代表他們想要陷害我們——有可能他們只是對德國人的海軍實力不瞭解,對皇家海軍短時間內可以集結的力量也不瞭解,所以他們欺騙了我們——他們指望把德國海軍的實力隱瞞一半,讓我們有足夠的膽量出擊,去接應他們,讓我們打破躲在塹壕後面的靜坐戰爭,去接應他們!!!只可惜,德國人的實力比波蘭人預想的還要更加強大,而我們則因為貌合神離地互相猜忌和情報欺騙,最終釀成了大錯!
當然,我說過,我今天來這裡不是來推卸責任的,哪怕德國人確實是擁有12艘新式主力戰艦,並且有岸基航空兵的掩護,而我派出的艦隊擁有的是14艘『老式』主力戰艦,可是沒能打贏那場海戰確實是我的錯誤。我願意在年底之前『喬治五世級』戰列艦形成戰鬥力之後引咎辭職。但是我不得不說的是,如果我們再不結束這種貌合神離地靜坐戰爭,再不讓我們剩餘的盟國看到我們的誠意的話,那麼帝國的失敗就不遠了,我個人的榮辱得失不算什麼,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千年不敗的榮譽就此斷送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手中。
首相大人,如果您還有一點榮譽感,還有一點羞恥之心的話,那麼請你在我卸任之後結束這場靜坐的戰爭吧,我可以擔保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戰時內閣中,也不會再藉著力主抗戰的名頭給你添堵了——請你放開手,放開對隊友的猜忌,好好把剩下的精力集中在幹掉德國人身上吧。」
說完話,丘吉爾熱淚盈眶的轉過身去,望著唐寧街10號的窗外,嗚咽地低語「聽說波蘭流亡政府主力被殲滅後,德國人已經發動對華沙的總攻了,而波蘭人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主心骨,也失去了指揮,華沙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如果只聽聲音的話,任何人都會覺得丘影帝一定是一個忠肝義膽義薄雲天的國際主義者,可惜沒人可以看見他那副如釋重負五官扭曲地表情。剛才那番演講他還是思忖了好久對著鏡子練了好久的。可謂是一氣呵成,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時間太久,入戲太深,五官表情保持非常不易,所以說完之後累得不行,不得不立刻轉過身故作高深順便找個張伯倫看不見自己臉部的空檔好好放鬆一下表情爽一爽。
至於張伯倫,在聽到如此「發自肺腑」地忠義之言,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只能表示對於「因綏靖政策導致盟軍諸國之間貌合神離互相拖後腿的情況深表痛惜」,並且極力安慰丘吉爾一定要好好幹下去,您丘吉爾才是我大英帝國最堅定的保護者,可千萬不能撂挑子啊。
廢話,你當然不能撂挑子,你要是撂挑子後回去和1923年一樣寫一本《戰爭回憶錄》,把英德兩軍的情報工作問題披露曝光一下,我這個因為綏靖逼反盟友的首相臉還往哪裡擱?上一次戰爭中你因為凱末爾在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上的打臉下台了,結果不甘寂寞四處攀咬讓德國海軍情報部門被噴的不行。這次我要是不拉攏你,你會讓我好過?
就在這樣一番互相博弈之中,兩個影帝級別的英國政壇達人就這樣達成了默契,雖然海軍「略有小敗」這一事實還是需要向國民解釋,但是好歹張伯倫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把黑鍋都丟給丘吉爾讓他一個人扛了,此時此刻,除了同舟共濟還能怎麼選呢?
…………
「敏豬整體最大的弊端就是,統治者之間為了推卸塞責和討好選民而不得不一直說謊——這是元首在《我的奮鬥》裡面闡述過的原文。換了我國的話,就算元首犯了什麼錯誤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他勇於向人民承認,人民也不會尋求換一個元首的——所以在張伯倫達拉第之流佔著位子不獨裁之前,他們永遠不是帝國的對手。
帝國的對手,永遠只有終生領袖斯大林、企圖坐十幾年總統的羅斯福、戰爭販子丘吉爾,只有這些無情冷血地獨裁者才有可能擊敗另一個獨裁者,而世界的歷史本源,也只不過是一直在重複一個獨裁者擊敗了另一個獨裁者的歷史。那些溫和的傢伙,在殘酷的戰爭中,只會被最快淘汰。」
維勒安在勃蘭登堡大街的帝國安全部部長辦公室裡,倚窗北望。在他身後,是配合他行動成功後前來道賀的海軍情報局長卡納裡斯上將。
面對上將的恭維,維勒安說出了前面的那一段話,絲毫不掩飾他自己對獨裁的贊同——前提是,這個帝國有一個足夠英明高效的元首,比如希特勒,比如,未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