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5月,亞琛歌劇院。還是那場維勒安最欣賞的瓦格納歌劇《尼布隆根的指環》。只不過,指揮家換成了剛剛出道了3年的後起新銳赫伯特.馮.卡拉揚。
也許是歷史的巧合,瓦格納也是希特勒最欣賞的德國音樂家,他經常說瓦格納的歌劇可以給人帶來震懾靈魂的力量。
邀請日理萬機的元首和他外甥女一起來欣賞歌劇,維勒安的目的當然並不是僅僅是看戲那麼簡單。但是,他看得出來,元首看得很認真,所以,也就暫時不提起那些煞風景的話題了。「我覺得真正的藝術家或者思想家是不分種族的,不是麼。」
「應該是這樣的吧。」希特勒似乎在聆聽靈魂的低語,沒有反應過來維勒安話中所指。
「元首,您注意到那位新銳指揮家了麼,我個人覺得他是我見過的對瓦格納歌劇表現力最好的藝術家了,而且他也是奧地利薩爾斯堡出生,和您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吧。」
「哦?那個年輕人也是薩爾斯堡人麼?我年輕的時候,就一直覺得那裡是一個出藝術家的地方,三百年前那裡誕生了偉大的莫扎特,我年輕的時候也以為自己會走上那條路的,但是對國家和民族的責任讓我不得不放棄一些愛好。」
「那是自然,元首您的藝術造詣和思想境界一直讓我輩深感汗顏——說句題外話,自從1928年的時候,我取得了您的著作在美洲的發行版權後,我就一直致力於推廣您的思想,雖然一開始賣的不怎麼樣,但是前年的經濟危機爆發後,您的書已經成為貧苦人民中賣的最好的了。我相信你對那些金融資本家的揭露,一定會最終被世界看清的。」
是的,僅限於「對金融資本家的揭露」。這樣說可以潛移默化的縮小打擊面。
聽歌劇時候的希特勒。是最理智的希特勒——並不是說這時候他的思想不會有那種天馬行空的跳躍和狂躁,而是,每當希特勒傾聽歌劇的時候,他的靈魂會進入一種相對謙卑的狀態。這一點戈培爾深知不疑,維勒安也觀察到了。
「是的,那些人最終會付出代價的,人民不會放過那些趴在人民身上吸取血液的渣滓。」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維勒安觀察了一下希特勒的反應,看他還陷入在那種茫然索思的狀態下,於是就把自己的話接完了,「那些謙卑的思考者,我們還是需要他們的服務的,沒必要趕盡殺絕。我想我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沉思,長久的沉思。
「說說看。」
「我覺得,驅逐出境比趕盡殺絕好得多。而且,內森那些老傢伙在瑞士銀行和英格蘭銀行還有很多餘錢。我們可以利用那些猶大人的性命,換取更多讓德國復甦的血液,這樣雖然會縱虎歸山,但是畢竟對人民更有利,不是麼。只要猶大人出得起價錢,我們甚至可以把淘汰的軍火提供給他們,提供一些被的支持,讓他們自己去籌劃猶大復國主義問題——」
「夠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聽到讓猶大人復國那種荒謬的言論,希特勒的小鬍子都不由得顫抖起來,整個人從迷茫狀態中被拉回現實。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極度的憤怒,一種被自己最親愛的同志背叛的憤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你似乎一直都有!但是我不想再聽到它!」
「元首,有時候把敵人放到前台來並不是在增強他的力量,遙遠的東方有一句古話。叫做『欲擒故縱』,猶大人有強烈的復國**,尤其是這次他們受到這麼重大的打擊之後,有時候把敵人從躲在各國幕後放縱到前台來再一網打盡,不是比讓他們繼續鬼鬼祟祟要好得多麼。」
「你剛才說的是『一網打盡』?」
「是的,全世界要對付猶大人的可不止我們而已,我們沒必要當這個出頭鳥。以他們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風格,就算建國成功,必然會挑起更多原有勢力的仇恨的——這個世界太擁擠了,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或者只要背地裡推波助瀾就可以——」
「威廉……」希特勒斟酌了一下自己的字句,「有時候我在想,你似乎沒有日耳曼人慣有的榮譽感……」
「馬基雅維利說過,只要動機正確,可以不擇手段,雖然這樣的行徑於我個人的名聲有損,但是我知道為了國家和民族我不得不這麼干——我相信赫爾曼和恩斯特他們也是基於這種信念,才會堅持為元首幹那些事情的。」
「好吧,我想你說服我了,不過那些具體的事情就不要來煩我了。我累了,讓我們繼續看歌劇吧。」希特勒的手無意識地撫摩著他外甥女的頭髮和面龐,那股帕金森氏綜合症一樣的顫抖漸漸平息了下來。
…………
「赫伯特,嘿,還記得我麼。」歌劇散場,本場指揮赫伯特.馮.卡拉揚被召喚到了首席貴賓包廂,他已經知道了這場表演有元首親臨觀賞,所以對於自己即將被誰接見已經有所明悟,不禁有些激動。
但是他沒想到居然維勒安.蒙斯克也出現在了元首的包廂裡。所以聽到別人對他打招呼有一絲錯愕。
「您是……蒙斯克先生?哦,我沒想到居然可以在這裡見到您,如果不是您的話,我無法想像我今天能夠站在這裡。啊對不起,元首,我剛才太驚訝了,請原諒我的唐突。」
「年輕人,不要拘束,威廉對你的舉薦我都聽說過了,你能夠不忘本,這點很好,今天本來就是威廉想見你,所以你沒有任何失禮。」
希特勒在接見藝術家的時候,一直都是那麼的平易近人,這一點無論在哪個時間都一樣,卡拉揚雖然還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但是很快就被那股如沐春風的氛圍感召了。
「聽說你還是我的薩爾斯堡同鄉呢,果然薩爾斯堡是適合出產藝術家的麼。」
「真是愧不敢當,我確實是薩爾斯堡人,1928年以前一直在維也納學習。畢業後全靠蒙斯克先生的引薦才得以來亞琛。」
希特勒和卡拉揚聊了一會兒音樂,尤其是對瓦格納的見解,越說越興奮。最後希特勒親自邀請卡拉揚去柏林愛樂樂團擔任指揮,卡拉揚受寵若驚的答應了邀請。
維勒安知道自己感化希特勒,控制希特勒情緒的計劃又向成功邁了一步。
從青黴素到瓦格納到卡拉揚,還真是一條漫長之路啊。不過為了更好的解決猶大問題,著一些都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