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突然間變得嚴重起來,其它的采玉工人在後來的一個星期裡,陸續也有人相繼睡倒,如此古怪的狀況之下,整個岫玨礦徹底人心大亂,正常的採礦工作再也沒法展開,工人們紛紛離開了礦山,僅只留下了十幾名忠心於孫家的護院與採礦工還在那裡守護。
便是他們,三天之前,亦有一位護院又發生了同類的事件,被送去了醫院。
至於河西的岫苧礦,出事卻是在半月之前,乃是對岸的岫玨礦出事半月之後,才突然發生問題的。
相對於岫玨礦的採礦工人半夜昏迷不醒而言,屾苧礦的問題顯然更加嚴重和神秘。
人家這邊雖然出了事,但至少還能看到人。
岫苧那邊一出毛病,直接就連人都找不到了。
第一次是半月之前,三名采玉工人和一批小型的精礦原石突然失蹤,由於這一次有玉礦原石失蹤,孫老爺子原本還以為是那三名采玉工人暗自竊走的,震怒之中下令徹查整個景龍,但鬧了三天,卻一根人毛都沒找著。
出了這件事之後,族中的護院隊伍專門派出了一支入駐岫苧礦,但是就在當晚,這支護院他伍的一個小頭頭和一名護院再次失蹤,同樣又失竊了一批精礦原石。
鑒於這名護院頭目對孫家的絕對忠心,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會做出私卷玉礦原石潛逃的事情來,孫老爺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出了問題,連同前夜失蹤的那三人,只怕全都已經遭遇不測了。
此後,雖然老爺子先後派出幾批高手前去查探,但卻全都沒有查出丁點兒珠絲馬跡。最終,岫苧礦在一周之內再次接連兩次失蹤了六名採礦工人和一名孫家護院,同時也失竊了一批精礦原石。
事情終於再也掩飾不住,一些採礦工將兩座玉山的事情聯想到一起,開始傳出孫家這是掘毀了龍脈,上天開始降下不祥來了。
於是,所有的採礦工人們紛紛辭工,離開了礦山,眼下,這兩座礦山都各自只有十幾名忠心於孫家的護院和採礦工駐守看護,其它的人,是連一步都不敢輕易踏入……
「哦,那以龍三哥對於這兩個礦山的事兒,有什麼見解?」
聽完龍三的述敘,周小牙沉吟著琢磨了一番,抬頭便向龍三望去。
「我?」
聞言一怔,龍三扭頭看了看左右,見無他人之後,這才放寬心說道:
「依我來看,先出事的岫玨礦狀況確實詭異,說是某種不知名的病毒吧,但又並不是人人都出問題,可若不是病毒,又能是什麼致人如此昏睡不醒?這邊的問題可能相對要麻煩一點。」
「至於岫苧礦……」
說到這裡,龍三的臉上突然冷笑了起來:「聽起來這個玉礦山的狀況似乎更嚇人,出了事之後連人都找不到,但事實上,越是如此,便越顯得此事可疑……人員的失蹤,可以看成是毀屍滅跡的行為,並且,也獨獨這邊出現了玉石原礦失竊的情況,若真是不祥,幹那些玉石何事?」
「綜合種種蛛絲馬跡,這明顯是人為的。恐怕孫老爺子亦是心知肚明,正在暗中查探到底是何人所為。明面上的暫無動作,只是一種掩飾罷了。」
「這麼說,龍三哥是建議我去岫苧礦了?」
咧嘴一笑,周小牙倒是一點就通,很快反應了過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美美可不能便宜了姓杜的那雜碎!那傢伙的底細我很清楚,為人陰狠狡詐,僅僅包養的情婦就有五六個,還有其他惡行令人髮指……」說到這裡,龍三眨巴了一下眼睛,搖頭歎息。
「可是……這事兒是咱們說了算的麼?」雙手一攤,周小牙滿臉無奈:「你就認定孫老爺子會把岫苧礦的問題分給我來處理?恐怕事與願違吧!」
聞言陡然一怔,龍三傻在了當地。
……
十分鐘之後,一名相貌精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了正廳,送來了一塊令牌和孫老爺子的口諭。
果然,正如周小牙所擔心的一樣,分到他手裡的,赫然正是一月之前出事的岫玨礦。
「看樣子,老爺子還真是挺看得起我啊?」
望著手裡代表著孫家家主權威的碧綠翡翠令牌,周小牙扭頭看向身旁的龍三,說話間連連搖頭苦笑。
鑒於這次解決兩座礦山的事情乃是賭鬥,所以,入駐礦山的兩支隊伍中,並沒有一些孫家的族人跟隨,孫老爺子只是通過電話通知了目前正守護兩座礦山的負責人,分別賜下了兩塊令牌之後,此次賭鬥便算正式開始了。
雖然時已近午,但杜子騰一行早在孫家大院住了一天,正閒得蛋疼,收到令牌之後,向孫老爺子暫借了幾輛方便進山的越野車,搬了一些東西上去,直接便駛離了孫家大寨。
至於周小牙這一方,一路上日夜兼程,肚子早就餓了,更何況岫玨礦的事情已經出了一個月了,眼下孫家注資的一家私立醫院重症病房裡還住著十幾名昏睡不醒的護院和采玉工呢,既然要解開岫玨的迷團,不先去看看這些採礦工的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
為了避嫌,以免讓早先一步離去的杜子騰議論周小牙和孫家這方面有什麼暗中的勾當,一行人連午飯都沒在孫家大寨裡吃,離開孫家之後,進入景龍市區,隨便找了家還算過得去的飯店解決了問題。
找到龍三所說的那家醫院,周小牙亮出了手裡的那塊碧綠玉牌,醫院的負責人立刻就彎下了腰,一路上跟孫子似地,領著一行人前往住著那十幾名
采玉工人的特護病區。
堂堂一院之長,看到一塊玉牌就激動成這樣。雖然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醫院乃是孫家注資建立的,但另一個方面,至少也說明了孫家在當地的權勢,這頓時讓周小牙感歎了起來,有錢有勢,真好啊!
特護病區佔據了一整個樓層,眼下,這裡面住的只有來自岫玨玉礦山的十八名采玉工人和護院。
周小牙一行踏入特護病區的時候,兩名頭髮斑白,看起來應該是醫院專家一類的老者,正在幾名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剛好從一個特護病房裡走出來。
前頭領路的院長名黃,此刻看到這兩名老者,臉上一喜,立刻便迎了上去:「於老,錢老,病人的情況……」
「唉,怪了,真是奇怪了!」
「沒錯,剛才我們都檢查了一遍,情況和你先前給我的資料上顯示的差不多,十八名病人,每個人都昏睡不醒,卻偏偏找不到真正導致昏睡的原因,雖然病人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在持續下降,但……即便是一些重傷垂死的病人,也不至於如此昏睡不醒啊!」
兩名老專家看到黃院長過來,全都搖起了頭來,其中的一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緊鎖著眉頭連連歎息。
周小牙和趙靈兒相互對視一眼,抬手向跟在身後的妖月櫻子一行做了個門外暫待的手勢,隨後也不和黃院長招呼,趁著他與兩名老專家聊天的當兒,推開一間病房的房門,直接便走了進去。
病床上躺的是一位三十七八歲的黑黝漢子,正值壯年,從粗壯的胳膊和強壯的胸肌來看,應該是一位從事體力勞動的掘玉工人。
此刻,這位壯漢卻戴著吸呼罩,雙目緊閉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看起來極其虛弱的樣子。
能讓如此一位正值壯年的大漢虛弱成這樣,看樣子麻煩不小啊!
心下嘀咕著,周小牙扭頭看向了身側的趙靈兒。
「不用看了,精氣虛弱,生機匱乏!他們這是被人吸了精氣!」
視線在大漢的身上臉上注視了一會兒,趙靈兒點了點頭,神色堅定,直接便說出了對方的問題。
被吸了精氣?
周小牙聞言一怔,腦海裡立刻便浮起了一抹只有在聊齋這一類的電視裡才會出現的畫面:
一隻外貌妖嬈的女子,半夜潛入房中,小嘴兒對著床上的某男輕輕一撮,立刻便看到兩縷瑩白的人之精氣從男子的七竅中飄出來,被吸入了女子的嘴裡,完事之後,女子身形一晃,化為一隻小巧的白狐,越窗而遁……
可是……這不是神話傳說中才會有的事情麼?
狐精吸食人的精氣?開玩笑,現實中怎麼可能?
「不用懷疑,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此人,絕對是精氣瞬間流失過多,才導致了心神匱倦,各項身體機能下降,從而陷入沉睡。」
扭頭看向周小牙,趙靈兒再次一點頭:「試試氣療術吧,多扔幾個下去,應該能把人救醒,到時候親自問一下就行了。」
一聽他這麼說,周小牙倒是有些能夠接受了。
中醫理論裡本來就有飯飽血旺,血旺精足,精足氣盈,氣盈神奕的說法。這裡所說的「氣」與「神」,其實都是不可捉摸的東西,但卻是真實存在的,從這個角度去理解床上這名大漢「精氣匱乏」的問題,倒是較易理解多了。
希望能解一切虛弱狀態,令人恢復生機的「氣療術」,真的能讓這名漢子從昏睡中甦醒過來吧。
心下如此嘀咕著,周小牙體內下腹丹田中的靈力攸爾一動,腦中咒言默念間,抬手便是一道無形的靈力白光,向著病床上的大漢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