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誰讓你出來的?快過來坐下,你……這像什麼樣子!」
看到孫美美和周小牙兩人深情款款的樣子,杜青蓉簡直差點兒把肺都氣炸了,起身衝著孫美美喝斥了兩句之後,扭頭便向老爺子看了過去:「爹,您看這……」
這明顯就是要老爺子表態了。
畢竟,和杜家的這門親事雖然雙方心知肚明不過是一種交易,但是畢竟是老爺子事先首肯了的,眼下突然間出現了這種預料外的變故,除了孫老爺子,只怕任何人都沒轍了。
所有人都將視線匯聚到了孫爺子的臉上,等待著他的答案。
若說此前他開口讓周小牙進入大廳的暗示,還不算是正式的明確表態的話,眼下,孫美美已經現身,杜青蓉更是只差沒把話給挑明了。
此時此刻,孫老爺子的態度,就是最後的決定。
這,也決定了孫美美最後的命運。
生在這種龐然大家族就是如此,越是受長輩器重,自己的終生幸福,有時就越不能由自己做主,孫美美雖然號稱華夏商界巾幗,但是在長輩面前,卻自小就十分乖巧孝順,若是孫老爺子真的做出了不如她意的選擇,只怕孫美美也只能逆來順受黯然神傷了。
情不自禁地望向孫老爺子,孫美美美眸滿是企盼,臉上的神色比誰都緊張,就連一雙小手,都不由自主地輕輕捏緊了。
至於孫妤婷這丫頭,轉過頭看向孫老爺子,小嘴兒一撅,原本似想說些什麼,但眼見老爺子雙眉緊皺,似已陷入了某種思緒,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整個正廳,瞬間沉寂下來。
一種遲滯而緊張的氣氛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抬手從身旁的小桌上端起了茶杯,孫老爺子面無表情,左手拾起杯蓋,輕輕盪開浮在上面的幾片茶葉之後,不疾不徐地淺飲了幾口,這才輕輕地放了下來。
「此事,老夫已有定議!」
環視堂上眾人一眼,孫老爺子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周小牙和杜子騰的臉上,淡淡一笑之後,才接著說道:
「兩位都是青年才俊,任何一個做了美美的夫婿,我這個做爺爺的,都會甚感寬慰,不過,杜賢侄與美美的婚事,乃是老夫此前首肯,不過,眼下看來,當初似乎忘了徵詢美美本人的意見,現在才知道,原來美美這丫頭,早已有了心許的意中人,此事,實在叫老頭子左右為難啊!」
「若是選擇了杜賢侄,回頭只怕美美得怨老夫棒打鴛鴦,而若是選擇了周賢侄,老夫只怕又要落個言而無信的罵名,當真的極難抉擇!」
這話一說,整個大廳裡的人全都傻了眼。
說來說去,這不等於廢話麼?
老爺子莫非是練太極的麼?這太極推手打得也太好了吧?
「不過……」
正當眾人鬱悶之際,老爺子卻又話鋒一轉:「老夫這裡倒是有個主意,不若,兩位進行一場賭如何?誰贏了,誰就留下來,輸的嘛,呵呵,願賭服輸,自個兒乖乖地夾著尾巴走人吧,如何?」
賭?
我靠!人家孫女的終生幸福,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決定?
這老頭子莫非也是個大賭棍麼?鬧了半天,孫妤婷那丫頭爛賭成性的根子,原來在這裡啊?
傻眼中,周小牙驚訝地看了看身旁一側的孫妤婷,滿臉恍然大悟!
「我彩南孫家,共有四座玉礦山,兩座位於和緬中交界的區域,乃是兩座老坑精礦,另外的兩座,位於西雙版納附近……最近,這兩座玉礦山怪事頻出,不若,兩位就以此為賭注如何?」
扭頭看了周小牙和杜子騰一眼,孫老爺子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
「美美雖然是個丫頭,但是多年以來,老夫一直把她當成孫家的繼承人在培養,這丫頭也確實天賦驚人,不負重望,這幾年以來,整個孫家大半的產業交到她手中打理,本來老夫只是借此機會試探一下她的能力,沒想到卻做得有聲有色,讓老夫很是驚喜。」
「唉!」
說到這兒,孫老爺子幽幽一歎,看了看身旁的孫美美,臉上露出了一抹慈愛:「不過,丫頭就是丫頭,女人哪能一輩子幹操持家業這種辛苦事兒?所以,誰想娶走我家美美,老夫不求他有天人之資,但是,一定的能力卻還是必須的。這一次的賭鬥,也可以看作老夫對兩位的一個考驗,如何?」
「好,賭就賭,誰怕誰啊?」
聽到孫老爺子都說成這樣了,若是再不應下來,只怕就要叫人看不起了,周小牙撇了撇嘴,直接便點頭了事。說話間,他歪著腦袋看了看旁邊的杜子騰,發現這傢伙居然也是一臉的冷笑,同樣點了允諾,似乎對此事信心十足一般。
「好,既然兩位都答應了,此事,也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兩座玉石礦都在西雙版納野象谷附近,隔河相望,到底選擇哪一座礦山當作解決問題的目標,兩位請自便罷!稍後,自有族中長老與兩位細說!」
說著,孫老爺子仰頭一陣大笑,拱了拱手,起身便轉身離去。
而周小牙聽到這一番話語,整個人立刻愣在了那裡。
野象谷?
不會這麼巧吧?
若是記得沒錯,江四眼那傢伙所畫的油畫,地點就是一條河邊,而那條
河的位置,江四眼也曾說過,就是位於西雙版納的野象谷。
如此說來,那傢伙油畫中所畫的一切,豈不是立刻就要在這裡應驗了麼?
一念及此,再聯想到那幅油畫裡猴王小白一臉憤怒,以及自己與趙靈兒在後面焦急追趕的樣子,周小牙的心情突然間就變得沉重了許多。
看樣子,這兩座玉石礦山的麻煩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啊。否則的話,猴王小白怎麼會被自己和趙靈兒從仙劍世界帶出來?
換句話說,連猴王小白都出來了,其它的傢伙們例如赤髮鬼僵,以及韋老頭那幾個傢伙豈不是更得被自己請出來幫忙了麼?
若是真的把大隊伍都拉了出來,那麼……到底會遇上什麼情況才會這麼嚴重呢?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周小牙立刻便顯得有些神不守舍起來。
難怪有位智者說過,預知未來未必是件好事兒,眼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就親自證明了這一點麼?
如果沒有那副油畫的出現,何至於而今這般,惶惶不安?
一眼看到周小牙神色憂慮的樣子,杜子騰還道他是心中膽怯,冷笑了兩聲,領著身後的一幫人施施然出了正廳,向著後棟安排給他們的下塌之地而去。
看到杜子騰離去,孫美美臉上一喜,上前了兩步,本欲過來和周小牙說上兩句,只是剛挪腳步,卻被黑著臉的杜青蓉拉了回去,生拉硬拽,愣是扯出了正廳。這番動靜,看得周小牙氣得直哼哼,心下暗想,若是真娶了孫美美,回頭這不長眼的丈母娘,非得給她小鞋穿穿不可。
至於廳中孫美美一幫親戚和族中長老,看到孫老離去之後,交頭接耳議論了一下,也是陸續離開。
就連原本對周小牙極其看好的孫長勝和孫長戰倆兄弟,原本想過來和周小牙好好親近一番,提點他一些什麼,不過分別被自家的媳婦兒附耳低語了幾句之後,面色一變,衝著周小牙露出一個示好和告罪的笑容,也各自離去。
眨眼之間,剛才還賓客滿客的正廳裡,除了周小牙一行十幾人之外,就只剩下龍三這傢伙了。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孫老爺子一提這兩個玉礦礦山的事兒,所有的人都跟見了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心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這會兒周小牙也沒心思和龍三計較那張神秘組織外圍貴賓卡的事兒了,起身坐攏之後,直接便問起了玉礦礦山的事情。
一提起這碴兒,龍三臉上剛剛綻起的笑容立刻就顯得凝滯了幾分,化作苦笑搖了搖頭之後,這才緩緩地向周小牙娓娓道來。
那兩座出了問題的玉礦礦山分別叫做岫玨和岫苧,全都位於西方版納野象谷區域,中間就隔了一條小河,正如孫老爺子所說,隔河相望。
最先出現問題的乃是河東的岫玨礦。
一月之前,岫玨礦的一些采玉工人突然爆發了一種奇怪的疾病,三天之內,一連有十幾個工人在半夜突然一睡不起,整個人陷入昏迷狀態,送到醫院裡也查不出什麼原因來,唯一的病理特徵就是生體機能急劇下降。
其中的兩個人救治不急,當場就在醫院裡嚥了氣。
此事一出之後,整個岫玨礦瞬間人心惶惶,孫家雖然派出了護院隊伍入駐,加強警戒,甚至也請了一些專家和民間神婆之類的過去堪查,卻始終沒有找出真正的原因來。
鬧了幾天之後,反倒是請過去的專家和兩名護院,也在半夜突然昏睡過去,從此,便與此前救治及時的那些采玉工人一樣,睡在了醫院的重症救護室裡,如同植物人一般,長睡不起,只能靠一些營養液維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