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一直閉著眼睛的烏氏裸首次睜開了眼睛，微瞇著看向下方的大兒子，兒子臉上的那股果決讓他心中很是滿意。
直視著父親的目光，烏應元的身子更直了，只要對烏氏一族有利，身為烏氏一族大公子的他不懼任何人，包括他的父親。
「好，照你之意。」對視了良久，烏氏裸點頭同意了大兒子的做法，繼續閉上眼睛享受著侍婢的按摩。
「諾。」
等了半刻，沒有再聽到父親說話，烏應元行了一禮，安靜地退了下去。
「大公子。」見到烏應元出來，烏方連忙迎了上去。
「嗯。」
沒有多說什麼，烏應元就帶著烏方和一眾隨從回到了自己的府第，路上碰到了前來給父親問安的二弟和三弟，都是淡淡地點點頭，沒有什麼交談。在這烏府之中，他們三兄弟暗鬥不止，僅僅維持著表面上的禮節，只要不擺到明面上，他們的父親都會默許。
回到自己的府第中，屏退其餘人，烏應元對著眼前最信任的心腹和智囊說道：「我決定把芳兒嫁與李御，父親也已答應。」
「大公子，李御的妻室中可已有三位貴族之女，郭府也有意於李御。」對烏應元突然改變的決定，烏方沒有怎麼反對，只是提醒了一句，真正的決定權在他主子的手上。
「無事，聽聞李御對於下人優渥有加，連兩位侍婢都能掌管府中大權，想來不會虧待了芳兒。至於郭府，郭縱那隻老狼分別下注，注定不會討好，我們烏氏一族遲早躍居其上，這便是一個機會。」對於局勢的判斷，烏應元有著絕對的自信，自秦軍敗得如此乾脆之後，他原來的心思就淡了許多。
「既如此，可暫停與商於之交易，呂氏那邊也可回絕了。」烏應元定下了決策，烏方腦子裡快速旋轉起來，繼續彌補著烏應元需要做的事情。
「不錯，先生可先為我尋一下巴君之屬，既然要結交於對方，就要讓對方看到我等誠意。」點頭同意了烏方的建議，烏應元又補充了一點，結交李御就要徹底一點，將來回報也會更大。
「諾。」對於烏應元的魄力，烏方早有所見，要不然也不會以一介文士屈於烏氏這商賈之家。未來烏家封侯封君，他也必然會有一席之地。
「爹爹，爹爹。」
剛談完正事，一個甜甜的童音傳來，房門被應聲推了開來，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跑了進來，**歲的年齡已可看出其未來的潛力。
「芳兒，是不是又去騎馬了？」摘掉女兒頭上的一點小草屑，烏應元疼愛地說道。這位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也是他父親最疼愛的孫女，被特賜住在烏氏大院。
「嗯，我的小紅又長大了一點。」抱了一下父親，烏廷芳就興奮地說著她剛剛騎馬的事情，絮絮叨叨間透露著乖巧，絲毫不知道她的未來已經注定。
自那日烏府夜宴後，府中庫房大增的李御暫時放下了賺錢的念頭，反正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合作者，他也不會主動去找那些商賈，那樣實在是太掉份了。
最主要的還是各國特產往來最賺錢的買賣都已經被趙國上層貴族壟斷，李御也不好貿然介入，現在的他根基還是太過薄弱，不宜得罪那些人。要幹就幹大的，李御可是想著要做就壟斷整個行業，小打小鬧可不是他的性格，也不符合他的需求。
秦國，函谷關。
「主上，前往邯鄲的人回來了。」輕聲走進房間，司馬空對著正埋首羊皮地圖的青年男子說道。
「夫人和公孫是否有消息了？」聽到司馬空的稟報，呂不韋霍然抬起頭，快步走了過去急切地問道。那兩人可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投注，尤其是那位被他寄予全部希望的公孫。
「主上還是自聽圖先之言。」沒有回答呂不韋的話，司馬空不卑不亢地回答了一句，卻悄悄低下了頭。
「圖先，進來。」看著最倚重的智囊並不算好的臉色，呂不韋猜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下人見過主上。」門外走進一個面容俊秀、身材偏瘦的年輕男子，半跪在地上稟報道。
「夫人和公孫如何？」沒有多說什麼貼心的話，平日裡對下人態度和藹的呂不韋顧不得那些拉攏人心的手段，急切地問著。
「自主上和異人公子逃離邯鄲之後，夫人和公孫藏於民戶之中，被趙軍尋到。趙王並未加怒於夫人和公孫，只是所居之所已遷移質子府，居於趙王城西近之地，日夜有數百兵士守衛，下人無法靠近百丈之內。下人在烏府停留數日，不知為何，原先答應相助的烏氏婉拒主上之議，烏氏大公子讓下人給主上帶一句話，烏氏與呂氏再無相干。」圖先快速說了一下在邯鄲所遇之事，神情間有點惶恐，不知是為邯鄲之行的心有餘悸，還是為他辦事不力要接受主上的懲罰。
「先退下吧。」
圖先前段話不出呂不韋的意料，只是聽到烏氏的作為後，他的手忍不住緊緊握住。不過他還沒失去理智，知道此事怪不得手下，強忍住發怒的情緒，呂不韋揮了揮手讓圖先退下。
「諾。」沒有被主上遷怒，圖先鬆了一口氣，快速退了出去，臨出門時輕輕拉上了房門。
「烏應元。」等圖先一退出去，呂不韋再也忍耐不住心中勃發的怒氣，狠狠拍向了席案，案上的竹簡散落一地。
「主上息怒。」
當秦軍在四國聯軍面前兵敗如山倒之時，司馬空對此事便早有預料。烏氏畢竟是趙國的烏氏，不是孑然一身的呂不韋，身為趙國頂級大族、受趙王信任的烏氏一族可不會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冒那麼大的風險。
「先生以為不韋接下來如何做？」想不到關係一直不錯的烏氏臨時反悔，呂不韋的計劃被全盤打亂，那他這次來函谷關的目的就是一場空。
「伐東滅西。」眼中精光一閃，司馬空揮起手掌往下一切。
「滅周？」聽了司馬空的建議，呂不韋驚愕地看向了對方。
「不錯，夫人和公孫既然一時不得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