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北朝漢月

中州之卷 :風雨 第五一章 :自投囹圇(六) 文 / 元祀

——    記住哦!

    ……,……

    宇文元道隨獨孤伏過河,前往主帳拜見中山道大都督賀拔勝——/——/勝弟武衛將軍賀拔岳、獨孤部首領獨孤如願、宇文部首領宇文泰等並在帳中,這幾人的家族,再加上如今在爾朱榮帳下的念賢,乙弗部武川鎮支族的首領乙弗庫根,宇文泰的姐夫尉遲檀,便是當日召集武川豪傑、襲殺破六韓撥陵大將衛可孤的主謀者,也是武川鎮內極具威望的世代將族,其名聲傳揚整個北地。例如宇文泰的長兄宇文顥,便深為時任持節、車騎大將軍、敦煌鎮都大將的閻提所欣賞,得以娶其女兒為妻,生子宇文什肥、宇文菩薩(導)、宇文薩保(護)。賀拔兄弟的父親賀拔度拔,則被懷朔鎮將、北道行台、楊寬之父楊鈞所重,召為帳下統軍,幫他抵禦衛可孤的侵襲。

    事實上,在六鎮起事、爾朱榮等人抬頭之前,楊鈞給賀拔度拔的統軍,以及他和宇文肱、獨孤如願等世襲擔任的軍主,已經是非常高的軍職。當年孝文帝率軍三十萬南征,作為偏師主帥的離城鎮將、岐州刺史劉藻,也不過是東道別將,孝文帝晏駕時的武衛將軍魏鸞,名臣高聰,名將傅永、楊大眼,當時雖各為將軍、郡守,軍職都僅僅是一介統軍而已。只是後來四方擾亂,權臣用政,多次給諸將加恩晉級,軍職才氾濫起來,正如西晉八王之亂時,皇后及當政諸王為了拉攏朝臣,皆濫授朝廷名爵,以致狗尾續貂的前事一樣(高官戴貂蟬冠,飾以貂尾和金蟬,因封官太多。貂尾不足,改以狗尾。此是狗尾續貂的典故)。

    這種濫授軍職官職的事情,在西魏達到了極致。當時府軍中最低級的領兵將領,兩人共掌一軍兩千人,和以前的軍主類似,卻都領著都督、儀同三司、散騎常侍、車騎大將軍的高位,簡稱儀同。儀同之上,還有開府(領帥都督及驃騎大將軍)、大將軍(領大都督及大將軍)、柱國(領大都督及柱國大將軍),一柱國督兩大將軍,一大將軍督兩開府,一開府督兩儀同。

    賀拔勝、賀拔岳投靠爾朱榮較早。目前已經是大都督的軍職;獨孤如願和宇文泰。都是去年葛榮覆滅後跟隨爾朱榮,目前一為別將,一為統軍。四人同出武川鎮,自少時便相互交遊,如今雖名位差異極大。彼此卻沒有什麼隔閡。宇文元道跟著獨孤伏進賬時,幾個人都是言笑晏晏,圍著書案舉杯同飲,相處得極為隨意和融洽。

    聽到宇文元道的報告,賀拔岳表示了謹慎的懷疑:「這個周惠的話可信麼?我與爾朱大都督率軍溯河西進,這是何等重要的軍情!他如何得知且不說,怎麼可能當面透露給元道?」

    「阿斗泥兄,我倒認為這可以理解,」宇文泰笑著向眾人分析。「從元道的敘述看來,這周惠是個聰明人,明白元顥時日無多,洛陽不可堅守,早已有了棄官去職的心思。他將元道一行釋放,自己主動投入衛尉寺監牢。這既是為了報恩,也是為了自保,同時也向我方釋放善意,可謂是一舉三得的妙招。」

    「如此說來,這周惠以私義私利而廢公事,卻是個不忠之人,」賀拔岳搖了搖頭,「元道,今後不可與此人交結,靈吉也要盡快接回來才好。」

    「阿斗泥,何必這麼迂腐?若非這周惠念及私義,靈吉和元道他們不就完了嗎?」賀拔勝哈哈一笑,向宇文元道點了點頭,「元道,你帶來的情報很有價值。我和爾朱大都督正擔心船隻太少,沒辦法運送太多人馬哩!但據你這麼說,只要動用小部分兵力,便能夠擊潰元冠受的新安守軍,然後破函谷關直擊洛陽,立下這討平元顥的第一大功!」

    賀拔勝擅長騎射,這種突襲戰法,是他最擅長的作戰方式。當年他防守懷朔鎮,率十餘騎就敢突圍而出,前往朔州向臨淮王元彧求救,回來後又衝破包圍進入懷朔鎮城中;之後還再次奉命領少數人突圍,前往武川鎮探察軍情,整個北地莫不推其膽略。

    除了賀拔勝之外,獨孤如願也是這種豪勇的性格,兩人可謂是惺惺相惜。當年襲殺衛可孤的時候,主事的諸人之中,屬他最為年少;前一陣征討韓樓,他單騎向韓樓大將袁肆周挑戰,然後將對方生擒,立下極大的戰功。

    因此,聽了賀拔勝的話,獨孤如願立刻表示贊同:「破胡兄所言極是!如若渡河往擊敵軍,請務必讓我跟隨。」

    「好!我這就去和爾朱大都督商議,想必他也是贊成的!」賀拔勝離座而起,出了營帳徑直去尋爾朱兆。

    看著他的背影,賀拔岳有些無奈:「阿兄也忒急了,期彌頭你也是。河南沿岸的敵軍,總需要有人牽制吧!」

    「不是還有阿斗泥兄你麼?」獨孤如願毫不在乎的說道。

    「是啊!」宇文泰笑道,「爾朱大都督性格躁進,柱國和領軍兩位讓阿斗泥兄輔佐大都督,本來就是要借重阿斗泥兄替他掌握大局。」

    「這倒是真的,」賀拔岳也笑了,「期彌頭,你向來和阿兄非常投緣,如今要隨他渡河,我也不好留你。不過,黑獺卻不能再走了,我的長史雷道宗前一陣去了晉陽接我的家眷,現在身邊缺少親信的人,你必須留下來幫我的忙。」

    「阿斗泥兄有命,我黑獺自當遵從。」宇文泰很乾脆的答應道。這正是他原本的打算。

    「那真是太好了!」賀拔岳欣慰的點了點頭,「我本來還擔心,你會不會念著從軍攻克洛陽的功勞,也跟期彌頭一樣堅持渡河呢……」

    「阿斗泥兄,我期彌頭也不是貪功之人啊!」獨孤如願立刻向賀拔岳申訴,「只不過比較合我的性子罷了!」

    「好,是我失言,我自罰一碗,」賀拔岳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指著賀拔勝留下來的座位招呼宇文元道,「元道,你也坐!別講什麼虛禮……順便和我說說,我那靈吉外甥女現在如何了?從去年在滏口關外告別他母子倆,現在已經快一年沒見了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記住哦!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