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家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呀,這不光忙活著將齊哥送回來」
面對吳春花的質問,石老六隻是低頭回答。
「出了這麼大的事,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這個傢伙,現在越來越不把我放在心裡了!哼!」
丈夫到鎮政府開會,事先事後都沒有告訴她,現在又受了重傷,怎不叫吳春花又氣又恨。她重重地一跺腳,可是生氣也沒有用,畢竟丈夫現在,還在屋裡急救呢。不過在吳春花看來,這三刀雖然不輕,但也不至於要了丈夫的命,所以還能冷靜。
吳春花瞪了一眼石老六,跟著說道:「你現在帶人出去打聽一下,看看另外幾家的情況怎麼樣?是和齊軍一樣,還是安然無事。」
「是,大嫂。」石老六答應一聲,馬上帶了幾個人出了院子,到外面進行打聽。
石老六和四個漢子剛走到院門後,還沒等開門呢,突然聽到門外響起「砰砰砰」地砸門聲。
齊軍在鎮上也算是一號人物,還沒有誰敢在他家門上這般砸門呢。現在齊哥受了傷,石老六等人的心情本來就不爽,一聽到這樣的砸門聲,馬上就火了,石老六破口叫道:「誰呀?敢這麼砸門,不知道這是誰家嗎?」
「警察!開門!」
石老六的聲音才落下,門口馬上響起一個更橫的聲音。
這幫人雖然在鎮上凶神惡煞,但對於警察還是比較忌憚的,一聽說是警察來了,石老六先是一愣,隨即回頭看向院裡的吳春花。
門外的叫聲,吳春花聽的清楚,她也納悶,警察為什麼會找上門來。一直以來,鎮上都有鎮上的規矩,不管有什麼矛盾,在鎮上是不許動手的,都是山上解決,誰的拳頭硬,礦洞就是誰的。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就算被人打死了,也不許驚動警方。當然,即便警方知道,但沒有人報警,也就全當沒有事情發生。
丈夫現在被人砍傷了,自家也都認栽,沒有報警的打算,警察怎麼還無緣無故的找上門了。警察既然來了,那也不能不見,吳春花大聲說道:「把門打開!」
聽了大嫂的話,石老六當即開門,門才一打開,就見外面站了四個警察。這四個警察,石老六都見過,警銜最高的是鎮上派出所的馬副所長,石老六還和他一起喝過酒。
見是馬副所長親自到來,石老六馬上打起哈哈,笑著說道:「這不是馬副所長嗎?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快院裡請。」
馬副所長站在後面,看了石老六一眼,便板著臉說道:「石老六,咱們大口鎮的規矩,齊軍和你應該都知道吧?」
「這個」一聽這話,石老六先是一愣,趕緊小心地說道:「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事?」
「少在我面前裝糊塗,今天山上的事情,你當我不知道嗎?山上的事情,我們是一向不管的,你們發你們的財,是死是傷,鎮上一向不管,你們各安天命。可今天是怎麼回事呀?孫小七他媽,還有他姐姐、他媳婦,都跑到所裡來報案,說他兒子孫小七在山上被人砍死了!」說到這裡,馬副所長的眼睛也瞪了起來,像是十分生氣,「他媽的,你們砍死別人的時候,還沒有人來告過你們呢,現在你們的人被砍死了,就去告人家!在這大口鎮上,現在是你們齊家說的算了,只許你們砍別人,不許人家砍你們了!」
聽了馬副所長這番話,吳春花和石老六等人隨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孫小七在山上被人砍死了,屍體當然也送回了孫家,但凡在鎮上吃這碗飯的人,都知道規矩,在山上被砍死了,那就是活該倒霉,準備喪事也就完事了,從來沒有報警一說。現在顯然是孫小七家裡去派出所保安,所以才惹得警察不滿,親自找到門上。
不等石老六說話,吳春花便向前走來,一邊走,一邊開口大聲說道:「馬副所長,這件事我們齊家知道了,請您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絕不會讓您操心!」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吧,我們走了!」馬副所長也不廢話,把話扔下,是轉身就走。和他一起來的三名警察,也都跟著轉身走人。
「馬副所長,您慢走,有空一起喝酒。」石老六在門口客氣了一句,目送著馬副所長四人上了警察,絕塵離去,才轉過身看向吳春花。
吳春花現在已經走到石老六面前,臉色沉著,她也清楚,鎮上的規矩就是這樣,孫小七家裡這麼做,明顯是破壞規矩,這對誰都不好。要知道,鎮上在山上混的這些家,誰的手上沒沾過血,就連她吳春花都曾經把人砍成半殘呢。
「石老六,你去小七家走一趟,跟他家裡人說一聲,家裡死了人,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告訴他家,該給的安家費,我是一分錢也不會少的,現在我家漢子還沒搶救完,我不能馬上過去探望,等事情結束,我一定會親自上門。讓她們安分點吧,不要找不自在!」吳春花冷冷地說道。
「大嫂,我明白該怎麼做。」石老六馬上點頭說道。
「那就行。」吳春花點了點頭,隨即說道:「該打聽的,也都要打聽明白。快去忙你的吧。」
說完,轉身朝裡面走去。
石老六趕緊帶人,兵分兩路,他親自去孫小七家,另外一路去打聽鎮上其他大哥們的情況,看看是否也和他們家一樣。
吳春花走回正房前,這時候,面前的房門突然打開,只見兩個穿白大褂的大夫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到大夫出來,吳春花馬上問道:「大夫,我們家當家的怎麼樣?」
「齊哥沒事,就是流血過多,現在已經緩過來了。只要養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事了。」一名大夫說道。
「多謝大夫。」吳春花說完,從兜裡掏出一疊鈔票,塞進大夫的手中。
大夫向吳春花道謝,客氣了幾句,吳春花讓人將大夫送走,她自己則是匆匆地跑進屋裡。
別看是平房,但她家的正房很大,屬於三室一廳的格局。吳春花快步走進左手邊的房間,只見偌大的雙人床上,躺著中年漢子,漢子身上,蓋著棉被,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眼睛倒是睜著。
「當家的,你沒事吧。」見到丈夫性命無礙,吳春花倒是十分欣慰。
「我沒事,就是受點小傷罷了,讓你為我擔心了。」穿上的齊軍咬牙說話。
這傢伙一臉的橫肉,一看就是個狠角色,他身上的傷真就不輕,現在傷口還陣陣疼痛,但是,現在的他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沒事就好。」吳春花說著,臉色也沉了下來,來到床邊坐著,望著丈夫,有點不滿地說道:「鎮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你不是在家帶孩子麼,我怕你替我擔心,就沒和你說。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狠,帶來那麼多人來,唉」齊軍說完,歎了口氣。
「當家的,咱們這次栽了,不知道別的家現在情況怎麼樣?不會都栽了吧。」吳春花說道。
「這我哪知道,等會讓人到別家問問,看看情形如何。」齊軍說道。
「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估計等一會就能有消息送回來。你現在睡一會,等有了消息之後,我會告訴你的。」吳春花說道。
「其實不用去打聽,我也能猜出個大概,其他家估計和咱們家也差不多。他媽的,看來這次,大傢伙一定得聯起手來了。等過幾天,我的傷好了,一定要和這些王八蛋決一死戰。敢到咱們的地盤上斷了咱們的財路,我決不會讓他們爬出大口鎮的!」齊軍狠狠地說道。
現在的他,也確實十分疲倦,眼睛緩緩閉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還真不出齊軍所料,沒過多大一會,就有出去打聽的人回來匯報,其他幾家的人,也都遭遇了和他們一起的命運。
次日下午一點半,司鳳儀前往通江區政府,和司鳳儀一起去的,還有公關部的副經理苗文秀。
今天司鳳儀前往區政府,目的自然是想要拿到通江區批示的千達廣場預售許可證。上午的時候,司鳳儀做了一上午的功課,主要是書寫申請,過午之後,才叫上苗文秀陪她一起過來。
因為上次公關宴的時候,苗文秀是坐在區長夏德來身邊,專門服侍夏德來的,還和夏德來一起跳了舞。苗文秀二十八歲,長得相當漂亮,司鳳儀將她帶上,目的自然是希望通過夏德來直接拿到許可證。畢竟這個預售許可證是政府批示的,如果政府直接批了,自然是最好。而且通常來說,政府批准的事情,黨委也不能輕易給否了,因為那樣的會,會影響到政府的公信力。在司鳳儀看來,如果能不通過高玨,那是最好的。
來到通江區政府門口,司鳳儀在收發室遞上介紹信,表示想要見區長夏德來。千達集團是和區裡有合作關係的,門衛自然要匯報給辦公室,然後轉達給區長,看區長的意思。
夏德來一聽說是千達集團的人來了,自然要見上一見,馬上通知有請。
上次的公關宴,千達集團表現的十分闊綽,好吃好喝的不說,還有美女公關,伺候他的苗文秀相當漂亮,而且還很有風情,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夏德來也清楚,這種公關宴,素來是有事相求的,只是在通江,他夏德來是剛剛接任區長的位置,力度有限,通江區的大小事務,也得是高書記說的算。他這個區長,在一定的程度的上,和個擺設也沒什麼區別。
眼下千達集團的人了,顯然是有事相求,他在心中琢磨,到底會是什麼事。千達集團有十個億的資金被區裡給凍結了,這件事誰都知道,難不成千達集團的人這次過來,是希望將資金給解凍的。那這事自己可辦不了,得高書記發話。
夏德來坐在辦公室內等待,沒過片刻,門外響起敲門聲,夏德來說了聲「請進」,隨即房門打開。
率先進來的是一名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在他身後,跟著兩個大美女。這兩個美女,夏德來都認識,一個正是那天陪自己的公關部副經理苗文秀,另外一個,則是那天最後陪在高書記身邊的項目部經理司鳳儀。
「區長,這兩位是千達集團的司經理和苗經理。」工作人員馬上開口介紹。
「嗯」夏德來微微點頭,笑著說道:「不知道是哪陣風將司經理和苗經理給吹來了,快快請坐。」
說著,夏德來指了指一邊的沙發,又接著說道:「還不快給二位倒茶。」
「謝謝尚區長。」
司鳳儀與苗文秀微笑地道謝,走到沙發處坐下,工作人員馬上倒茶,隨後便主動退了下去。
待房門關上,夏德來仔細打量了司鳳儀和苗文秀幾眼,若說漂亮,當然是司鳳儀更漂亮,但是夏德來心中有數,司鳳儀可是那天陪高玨的,自己根本沒有染指的機會。至於說苗文秀麼,也不比司鳳儀差多少,而且更有風情,比較合夏德來的胃口。
當然,夏德來也不是傻子,雖然面前的美女秀色可餐,可即便送到最前,也不能隨便張口亂吃,否則會卡到喉嚨。當下,夏德來和氣地說道:「不知兩位大經理突然造訪,有何貴幹呀?」
司鳳儀沒有說完,而是轉頭看向身邊苗文秀。苗文秀立刻會意,笑盈盈地說道:「尚區長,我們這次來,是來向您申請千達廣場的預售許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