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酒店很大,當年酒店的前身就是一個多種經營的產業。現在裝修以後,徹底改為酒店,只有餐飲和住宿。
酒店的下面四層,都是餐飲,上面都是客房。今天高玨到此,訂的是三樓的包房。這也是通江的領導過來,一般都在三樓。
高玨他們的包房,是在302,算是走廊的最左側。蔡洋請客所在的包房是在311,這是一個大包房,包房裡面,能擺下四張大桌子。到場的人著實不少,而且還有一部分,都帶的家屬。
今天蔡洋是專門為尚布屈道賀,這種榮升的大喜事,蔡洋自然向尚布屈表示,希望帶上嫂子和孩子,而蔡洋自然也帶上了家屬。在尚布屈這邊,還有一些副區長、局長什麼的,平時走的比較近,也算是鐵桿,這次蔡洋通知的時候,也告訴帶家屬過來,大傢伙一起高興高興,這些人也就把家屬帶來了。
像曲孝、侯國昌這些人,也被通知帶上家屬,曲孝和孫烈都不好意思,畢竟一個是最先投奔高玨的,一個是得到高玨的提攜,這次為求自保,做了牆頭草,就已經覺得很是愧疚,哪裡好意思帶家屬過來。倒是侯國昌,這傢伙就來回搖擺,現在高玨輸了,尚布屈贏了,蔡洋在電話裡通知的時候,希望帶上家屬,他一琢磨,帶家屬過來,不是壞事。畢竟大傢伙都是通江的老人,一起公事十多年了,因為投奔了高玨,產生隔閡,純粹是為了利益。現在風向轉了,再為了利益跟著你尚布屈。也很正常。以前大傢伙帶著家屬,也不是沒一起吃過飯,這次帶家屬過來,一起吃頓飯,也能顯示出我對尚區長與蔡副區長的尊重。
侯國昌也知道。尚布屈很快就會進區委書記,蔡洋很快就會跟著進區長。區委書記和區長一條心,那整個通江的所有一切,便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自己還是趕緊老老實實的好,也許還能有點意外的收穫。
四張大桌子,男同志們一共坐了兩桌。夫人們坐了一桌,還有一桌就是孩子們。
所謂的孩子,其實年紀也都不小,年紀大的,好像蔡洋的兒子,現在都二十五了。尚布屈的女兒。今年二十四,剛剛大專畢業,侯國昌的女兒侯菁菁在旅行社當經理,在通江區內,也被稱之為官二代裡面的女強人。另外還有什麼副區長的孩子,局長的兒女,年歲也都差不多。很有共同語言。
大傢伙都是官宦子弟,還有一些是在局機關工作,好像蔡洋的兒子蔡家慶,就是在財政局工作。他們對於通江的形勢,現在也都瞭然,知道以前那個威風八面的高書記已經倒了,以後通江區就是尚布屈和蔡洋的天下。此刻在酒桌上,難免要對蔡家慶以及尚布屈的女兒尚兮丹加以奉承。
尚兮丹上學的時候,學習都不怎麼樣,都不管是到哪裡。都是班上的工作。相貌優秀,加上父親是當官的,派頭當然不同,對於眼下這種奉承,她已經習慣。根本不當回事。不過,現在的她,也是得意洋洋,畢竟以前父親被高玨壓著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還記得六月份畢業的時候,自己打算進公務員系統,或者是進個好點的事業編衙門也行。另外還有一個大學同學,和自己關係要好,也打算要老爹給一起辦了。可是,尚布屈卻壓根沒敢給隨便安排。
作為區長,安排兩個人進事業編其實很容易,可尚布屈之所以不敢安排,實在是怕被高玨抓到把柄。這種事情,不動則已,只要自己一動,馬上就能傳到高玨的耳朵裡。高玨不管,也就罷了,但要是想找茬,故意給他按個以權謀私的名頭,也夠尚布屈喝一壺的。
由於堂堂區長的父親沒給自己安排工作,尚兮丹很是不高興,還因此跟父親吵了一架,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在母親的開導,才算明白,原來是父親畏懼高玨,總是被這個區委書記壓著,什麼事都不敢輕舉妄動,以免被抓住把柄。
眼下高玨倒了,尚兮丹也很高興,認為從今以後,自己就是通江區的公主了,通江區裡面所有的衙門,都是自己家開的,想去哪就去哪。現在大傢伙頻頻向她敬酒,她也是來者不拒,大有一種大姐的風範。
蔡家慶學歷比較低,就是個中專文憑,參加工作比較早,不過卻佔了不少便宜。後來函授個大專,跟著函授本科在讀,什麼也不耽誤。反正在公家的單位裡面,不管成考,還是函授,亦或是黨校的文憑,全都管用。蔡家慶在財政局也混了幾年,按理說應該得到提拔,可是因為高玨的到來,蔡洋又和高玨針鋒相對,誰敢提拔他呀。就連蔡洋自己都不敢幫兒子說一句話,生怕事情被高玨知道,被辦一個以權謀私,成天是夾著尾巴作人。
現下蔡家慶也可以說是吐氣揚眉,在酒桌上,面對別人的時候,都是大咧咧的,一副居高臨下的派頭,只有在面對尚兮丹的時候,顯得比較溫順。
年輕人都喝了不少啤酒,尚兮丹有點內急,就提出要去方便。說完,就站了起來。
見她要去上衛生間,馬上有兩個女生站了起來,陪她一起去。其實麼,也是想巴結一二。蔡家慶也不怠慢,站起來說也要方便,正好順路,見他也起來,跟著也有兩個小子站了起來,要陪蔡公子去。
六個人出了包房,前往衛生間。衛生間是在走廊中間的位置,六個人一邊走,還一邊嘮嗑。
只聽一個小子說道:「蔡哥,現在那個高玨倒了,以後咱們通江區是尚區長和蔡叔的天下了您以後可要罩著小弟」
「瞎說什麼呀」一個女生馬上搶著說道:「什麼尚區長呀,你會不會說話呀,是尚書記好不好。現在尚叔叔已經是代理書記了,過幾天就能接任書記一職。區長的位置,那是蔡叔叔的。」
「對對尚書記。蔡區長」剛剛說話的那個小子,馬上如此說道。
說著說著,幾個人來到衛生間,三個女人去了女廁,三個男人則是去了男廁。
高玨、袁婷、王若林、夏德來等人吃喝暢談。別看高書記今天事業跌入低谷,市委常委被免了,區委書記也被停職,估計沒啥翻身的機會。可是高玨似乎沒有一點失落之情,依舊談笑風生,與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袁婷有孕在身,坐的時間一長,就覺得有點累,另外也上趟衛生間,全當溜躂了。她和高玨小聲說了一下,表示自己要去衛生間。高玨本想陪夫人一起去。見到如此情景,許嚴連忙站起身來,說自己正好想去衛生間一趟,不如就讓自己陪夫人前往。
兩個女人一起去,比較方便,高玨也就點頭,由許嚴陪著袁婷前往衛生間。袁婷現在懷孕。還不到五個月,肚子雖然起來了,但行動還是比較方便的,沒啥大礙。
袁婷和許嚴一邊走,一邊說話,很快來到走廊中間的衛生間。瞧見女廁的門牌,便要走過去,恰巧此刻,男衛生間的門簾一挑,從裡面走出三個男的。三個男人的年歲都不大。率先出來的正是蔡洋的兒子蔡家慶。
洗面池是在男女衛生間的中間位置,蔡洋一出來,就過去洗手。後面的兩個青年人,其中一個說道:「那個高玨真是有病,一天到晚純屬是沒事閒的。管這管那兒,還弄個破書記熱線,讓我連《傳奇》都不敢砍。現在好了,活該倒霉,我就料到他這樣的人,早晚有這麼一天!」
「可不是麼」另外一個小子,馬上湊趣說道:「像這樣的人,就不會當官,我都納悶了,他是怎麼爬到區委書記的位置上來的。」
「他媽的,一提他,我就來氣。要不是他在前面當絆腳石,老子現在,早提副科長了。他媽的,人家當官,都是互相照應,他倒是好,就知道拆台。一天經扯王八犢子,還替老百姓說話,老百姓有個屁用呀,老百姓能給他陞官麼。看看今天,什麼形勢,高玨這一下台,全區歡騰,我看他從今以後,永遠也別想翻身了。他當官的時候,得罪那麼多人,以前他是區委書記,沒人敢惹他,以後他不是了,我看他怎麼辦。」蔡家慶對高玨早就懷恨在心,認為高玨是擋了他父親的道,也擋了他的道。現在高玨下台了,自己高興,壓在心裡的話,直接就吐了出來。
見到蔡公子也罵高玨,那兩個小子更來勁了,認為這是巴結蔡家慶的大好時機,越是罵高玨,蔡公子一定會越高興,日後自己也一定會得到蔡公子的器重。畢竟蔡公子以後就是區長公子了,而高玨不過是一個落價的鳳凰。落價的鳳凰不如雞,莫說高玨不在這裡,就算在邊上聽到,他們也不怕。
所以,一個小子馬上跟風說道:「在官場之上,得罪人多了,以後肯定倒霉。我是看了,連曹家都敢得罪,我看不出一年,就得斷子絕孫!」
許嚴和袁婷就在後面聽著,前面的話倒還罷了,袁婷跟著高玨,再加上馬上就為人母親,氣量要比以前大。可是最後這句話聽到耳裡,肺差點沒氣炸了。
自己現在有孕在身,你詛咒斷子絕孫,豈不是說,老娘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饒是袁婷的脾氣再好,也經不住這個,登時厲聲叫道:「你說什麼呢?再給我說一遍!」
許嚴最崇拜高玨了,聽到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氣的直哆嗦。按照許嚴的脾氣,若是袁婷不在邊上,她早就發作了。可就是因為袁婷在邊上,理智告訴自己,自己不能率先出頭。人家高玨的夫人還沒發火呢,自己火氣那麼大,讓人家怎麼想呀,讓袁婷誤會了怎麼辦。
眼下許嚴也是實在聽不下去了,剛要發飆,卻正好聽到袁婷先出聲了。她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站在袁婷身邊,看那架勢,似乎是要等下好好的教訓一下對面的三個人。
蔡家慶三個,開始並沒有注意到袁婷和許嚴。此刻聽到袁婷凌厲的聲音,三人這才轉過頭來。三人一瞧,站在面前的是兩個娘們,一個還懷孕了,哪能放在眼裡。
不用蔡家慶出聲,剛剛那個罵高玨斷子絕孫的小子,臉上先是閃出一抹不屑的神色,跟著叫囂地說道:「管什麼閒事,這有你插嘴的份嘛!你他媽的算老幾呀,還讓我再說一遍,我再說一百遍又能如何?」
「你」見對方還敢如此叫囂,許嚴立馬就想教訓對方。要知道,自己自從來到通江之後,還沒見到有誰敢這麼和自己說話呢。
可惜的是,她是區委辦公室的副主任,一般能見到她的人,都是高層人物,一般的各個局的科長啥的,根本沒資格跟她說話,最起碼也得是副局長起步。像蔡家慶這三個小子,雖然都是體制內的人,可都是下面的嘍囉,根本就沒見過許主任的風采。至於說高書記的夫人,他們就更不認識了。
許嚴才說一個「你」字,後面的話還沒等說出口呢,就聽袁婷搶著說道:「不用你說一萬遍,你要敢再說一遍,老娘就把你的嘴給撕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