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高永年搖頭說道。
「現在的證據,明顯不足,按照規定,這種扣留也是有期限的。如果期限內不能審清,紀委就要放人。你去和萬有為打個招呼,跟他交待一個期限,該怎麼做,我想你都明白。」趙廣見高永年搖頭,便如此說道。
「趙書記,我明白。」高永年馬上點頭應道。
高永年當然明白趙廣的意思,事情不能鬧大,因為一旦鬧大,就不會受到固州方面的控制,萬有為要是把事情捅到省紀委,那省紀委很有可能出面調查。高玨在春江為官,春風得意的,跟省紀委的人,搞不好還能有點往來,萬一省紀委偏向高玨,那就不好辦了。高玨能夠請出萬有為出面,千萬得謹慎。
離開趙廣的辦公室,高永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找了王滔,他沒有和王滔多說什麼,只是旁敲側擊的表示,對於倩的審訊,差不多就行,千萬不能過了。
王滔當然聽得懂他的暗示,馬上回去,重新佈置。而高永年則是親自前往市政府,跟萬有為做了個交待,承諾三天之內,如果還審不出問題來,就立馬將於倩給放了。因為於倩已經在紀委被扣押有些日子了,如果再提出較長的時間,只怕萬有為不會答應。
三天的時間,萬有為當然可以接受,也就當即點頭。待高永年離開,萬有為給楊麗娟撥了個電話,讓三日之期的事情,透露給她。昨晚可以楊麗娟負責聯繫,中間又專門去上衛生間給高玨和自己交易的時間,若說楊麗娟和高玨不是一夥的,誰能相信。
楊麗娟在掛斷電話,立即給高玨撥了電話,將事情通知高玨。
高玨知道,哪怕自己請萬有為出面,也不可能當天就把於倩給撈出來。最多是給紀委施加壓力,爭取在短期內限期放人。
現在目的算是達到,高玨也鬆了一口氣。他相信,於倩都在紀委關了有日子了,要是肯招的話,肯定早就認了,到今天都沒認,估計三天之內也不會輕易承認。
讓他擔心的,就剩下繼嵐賓那邊了。繼嵐賓在北安縣刑警隊,如果他招出和於倩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那於倩可就要遭殃。
琢磨一番,高玨認為,自己現在應該採取行動,到北安縣再走一趟。
正這功夫,兜裡的電話響起,高玨掏出一瞧,是張佩打來的電話。放在耳邊接聽,果是張佩打來的,他向高玨匯報,現在已經和何瓊取得了聯繫,約定在上午十一點,於通往安台區新區方向的一個廢舊倉庫見面。而且,張佩現在都在倉庫佈置好了,絕不會出半點閃失。
高玨對張佩的辦事能力,表示滿意,掛上電話之後,在房間又坐了一會,這才下樓退房,駕車前往張佩所說的約定地點。
張佩就在半路等他,見面之後,由張佩在前帶路,高玨跟在後面,行了能有二十多分鐘,在前邊的一個路口拐彎,沒一刻就看到前面有一個破落的大院。
院子很大,看上去原先十有**是一個工廠。二人的車從後門繞進去,聽到一個倉庫的後面。下車之後,由張佩領路,進入倉庫。
這個倉庫著實不小,棚頂很高,能有將近十米。裡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除非了轉頭,就是破木頭,估計能賣的,也被撿破爛的給劃拉走了。
張佩確實提前做了準備,在倉庫中間的位置,擺了幾把椅子,另外還有六個打手,等在那裡。
高玨四下瞧了一眼,觀察了一下環境,然後才與張佩來到中間地帶。張佩吩咐手下的打手們四下散開,距離十步開外,並請高玨在椅子上落座。高玨抓了一把椅子,將椅子轉了個方向,沒有正對倉庫大門,而是背對。張佩明白高玨的意思,他沒有坐,就站在高玨的旁邊,面對著倉庫大門。
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鐘,張佩兜裡的電話響了,他掏出接聽,說了幾句,便行掛斷。
跟著,張佩彎腰,在高玨耳邊說道:「兄弟,何瓊來了,而且還帶了六個人,我讓人將她帶來的人給攔住了,只叫她一個人進來。」
「嗯。」高玨微微點頭,應了一聲。
又過了能有三四分鐘,倉庫的門前,出現三個人影,走在中間的是一個女人,在她的身後左右兩側,跟著兩個身穿黑色襯衫的漢子。
這個女人,腳上穿的是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身上是一件紅色的背心,在她裸露出來的胳膊上,皮膚倒還算白皙,不過很是結實,特別是在左臂之上,有一條將近十公分的刀疤。這條刀疤很是顯眼,猶如蚯蚓一般,十分猙獰。女人的頭髮很長,足夠披落在肩頭,靠左頰的那一側,長髮將面頰擋住,右邊那一側,則是梳到後面。這般造型,令她有一種朦朧的美。
這個女人,正是何瓊。她的腳步不快,但顯得很是從容,絲毫沒有露出畏懼之色,也沒有將站在倉庫中間的這幫人放在眼裡。跟在她身後的兩個漢子,並不是她的手下,而是張佩的打手。
何瓊其實也清楚,對方肯定大有來頭,如果想要動她,根本就是分分鐘的事兒。要是想要殺人滅口,早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所以,她絲毫沒有畏懼。
見到三人走進來,張佩又低頭小聲說道:「人已經來了。正往這邊走。」
「就她自己麼?」高玨問道。
「就她一個人。」張佩馬上回答。
「好。」高玨微微點頭,又行說道:「讓你的人都下去吧。」
高玨一向仗著自己能打,如果動手的話,一般的人,他並放在眼裡。何瓊雖然是女監的大姐大,等閒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但並不代表何瓊就是厲害,充其量是她下手不要命。而且一個女人,能算得了什麼,高玨要想放倒她,簡直是輕而易舉。畢竟這個世上,能如寧小芸那般身手夠硬的女人,並沒有幾個。
「是。」張佩點頭,跟著掃了一眼周邊的六名打手,大聲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六人連忙點頭答應,一同朝外面走去。
六個人在出門的時候,正好與何瓊走個碰面,何瓊見這幫打手都出來,心中更加放心。暗自點頭,看來對方還真是盜亦有道,自己沒有看錯。
很快,何瓊與兩個漢子來到中間,距離張佩與高玨,也就是五步的距離。
張佩上下打量了何瓊幾眼,何瓊身上的紅色背心和紅色褲子都是緊身的,除了能夠顯示出她完美的曲線之外,更能證明她的身上沒有帶任何傢伙。確定何瓊身上藏不了什麼武器,張佩輕輕揮手,兩名漢子會議,一共轉身退下。
何瓊看了眼坐著的高玨和站著的張佩,開口說道:「我來了,你們答應過我,會給我恢復容貌,現在到了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吧。」
「一點沒錯!」高玨馬上給了她一個回答,同時站起身來,說道:「你把邊上的椅子擺一下,把眼睛閉上,不許再睜開。閉上之後,告訴我一聲。」
「好。」何瓊沒有問為什麼,只是答應。
她很快麻利地將四把椅子並到一塊,然後平躺到上面,將雙眸閉上。跟著說道:「好了。」
這個時候,說何瓊一點不緊張,那是假的。現在,她的心跳的很快。她倒不是怕死,因為對方真想殺她,實在太容易了,既然能讓自己活著到這,那就不會讓她死。她緊張的是,自己的容貌,到底能不能恢復。
哪個女人不愛美,饒是何瓊這種敢打敢拚的大姐大,她對自己的容貌也很在乎。她終究也是女人,不想自己走到哪裡,別人都像看到鬼一樣躲開,更不想小孩子看到她的樣子,被嚇得哇哇直哭。
高玨轉過身來,朝何瓊走去,嘴裡說道:「何瓊,你是一個很仗義的女人,為朋友能夠兩肋插刀,所以,我對你很是欣賞。給你恢復容貌,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放心,只要我一出手,馬上就會將你臉上的那到疤痕去掉。不過,我希望在你容貌恢復之後,能夠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們的身份,雖然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你們可以在監獄裡面將我找出去,並在接待室裡將看押我的警察打發走,已經可以證明你們的實力。估計在黑白兩道,你們都吃得開。我何瓊一無所有,長得也沒有什麼人樣,爛命一條,就是湊合活著。誰給我面子,我就給誰面子。你想讓我怎麼樣,說出來就是。」何瓊大咧咧地說道。
「既然你這麼痛快,那我不妨現在就對你直說。我有個朋友,她是個女人,過些天要做點買賣,生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她一個女人,總是拋頭露面並不是很好,而且許多事情,也不方面她親自出面,屆時需要有人助她一臂之力。至於報酬方面,我不會讓她虧待你的,起步的時候,資金不多,給你年薪十萬吧。」高玨微笑地說道。
「十萬!」何瓊一聽這話,立時笑了,爽朗地說道:「你這哪是求我幫忙呀,分明是給我飯碗。我何瓊沒啥本事,自從進去之後,更是大不如前。我的幾個姐妹,現在也都是靠打工過日子,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錢。多謝你看得起,既然賞我飯碗,那我就接著了。請你放心,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需要我何瓊衝上去,刀山火海我也不畏懼!」
年薪十萬塊錢,這可不是小數目,何瓊充其量是個女混混,靠的無非是敢拚命。這個年代,能打已經沒有用了,靠的是背景和軟妹幣。她一個女人,就算能打,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固州的大哥、小哥們,要想滅了她,簡直是易如反掌。自己現在還在琢磨呢,準備帶著自己的姐妹,在恢復容貌之後,拿著張佩當初給她的那筆錢,做點買賣。比如說,開個練歌房、桑拿浴什麼的。但是現在,高玨憑空給她一個年薪十萬的飯碗,這可比自己做買賣強多了,做買賣有賺有賠,自己還沒什麼後台,想要賺錢,並不是那麼容易。而且她性格剛烈,哪怕沒毀容之前,長的很美,卻也不會隨便陪男人睡覺。
「有人說,得何瓊一諾,就相當於得到了何瓊的性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先多謝了。」高玨真摯地說道。
「多謝誇獎。」何瓊也是真誠地說道。
她現在一直信守承諾,沒有睜開眼睛。但說話的這個男人,卻給她留下十分的好感。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何瓊這個人,就是重承諾、輕生死,見高玨瞭解她的秉性,且一上來就這麼給面子,何瓊難免會對這個男人產生欣賞之情。對方大有來頭,能夠對她這般看重,何瓊明白,這種男人如果是有所圖,估計也不會看上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那還不是有的是。而且,在監獄裡面蹲了這麼多年,自己什麼樣,自己心裡也有數。
高玨對她的看重,其實就是一輩子的一飯之恩。這時,高玨走到何瓊的身邊,見何瓊仍是緊閉著眼睛,便輕輕點了點頭,從兜裡掏出一個火柴盒似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