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翔轉頭沉聲低喝,郭偉全就坐在他的身邊,聽到領導的聲音,立刻微微低頭慾海官門。
「呵呵……」蘇文翔又是一笑,看向丁山,笑著說道:「丁政委,偉全一向太直,說話不會委婉,請你見諒。不過,他說的也沒錯,這個案子,確實不該我們省紀委插手。且不說鬥毆的人只是平頭百姓,就算是國家公職人員,但級別不夠副廳,也沒有資格讓我省紀委出面。還有整件案子,目前不過是只有法醫的口供,其間只涉及到固州市司法局,一個正處級的單位,同樣也不需要我省紀委親自走一趟。我這邊正打算責成固州市紀委先行查核,有了結果之後,再報我省紀委定奪。」
郭偉全終究是蘇文翔的愛將,這個愛將雖然剛正,但也不是不會轉彎,腦子同樣很活,特別的聰明。今天喝了哪門子藥,他也不太明白。不過,對於自己人,蘇文翔該回護是一定要回護的,絕不能讓自己人吃虧。
誰輕誰重,誰內誰外,蘇書記分的很清楚。
紀委這個衙門,一向都是這樣,上下一心,協同辦案。而且,郭偉全也提蘇文翔解決了不少難題,但凡得罪人的黑鍋,都是郭偉全去背,作為領導,能不記在心裡麼。
丁山剛剛被郭偉全的一頓搶白,氣的臉色都有點發青,好在他內涵極好,不悅之色,一閃即逝。現在聽了蘇文翔的話,他立刻哈哈一笑,說道:「蘇書記客氣了,偉全的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名頭,我雖不在地方,卻也是有耳聞的。所以,我壓根也不會放在心裡。蘇書記,你說固州的那樁案子,你們省紀委不會插手。只責成市紀委去辦。那不知是否能跟固州市紀委打個招呼,就是把我的意見……哈哈……」
丁山說到最後,沒有往下說話,只是笑了一聲。其實他話中的意思,誰都明白,就是讓省紀委給市紀委下文,或者是暗示。對打架鬥毆的王小勇等人進行調查。
這是一個不符合規矩的意見,甚至可以說有些無賴。這就如同一個小偷偷了一位貪官家裡的錢,落網之後,招認是在某位大官家裡偷的,而警察不去審問貪官如何來的錢,反而追問小偷受誰指使。是一個道理。
「這個為何打架,實在不屬於紀檢部門調查的範疇,乃是公安機關負責。丁政委,此事你似乎找錯人了。」蘇文翔好歹是省委書記,哪能去做這麼沒有品的事情。
是個人都知道,曹令風肯定沒有哮喘,身體應該健康的很。之所以保外就醫,裡面必然有問題。不去追究這個問題,而總是讓我們省紀委去查發現這個問題的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蘇文翔確實不願得罪你,但也不會去做這種事。說的直白一點,我蘇文翔起碼也是堂堂省紀委的書記,並不是你丁政委,亦或者曹家的打手。
見到蘇文翔委婉拒絕。將事情提給了公安機關,丁山雖然生氣,卻也沒有表露出來。其實他也清楚,自己雖然有些面子,但也要分辦什麼事兒。不願得罪歸不願得罪,事事都聽你的,那是不可能的。再者說。整件案子背後,也不止你丁山一個大官,另外還有一位大人物。
若是真較上勁,豁上面皮。蘇文翔只怕會跟那位走,畢竟軍方的大人物管不到地方上面的事情。就算蘇文翔一碗水端平,來個公事公辦,那最後倒霉的是誰,傻子都知道。
「嗯。」丁山點了點頭,說道:「也是這樣。」
說完,他站了起來,又微笑地說道:「蘇書記,那麻煩呢,我這就先行告辭。」
「好,我送你。」蘇文翔也站了起來。
兩個副書記張顯真與郭偉全也都站起,隨同蘇文翔一同將丁山送下樓去。
丁山面子上平和,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但是心裡,難免不爽。要知道,他老人家在部隊裡面,不敢說是說一不二,也差不多了太多,隨便跺上一腳,在整個錦華的軍方上面都得顫一顫。可到了地方,辦點事那個難呀。
上車之後,丁山告訴司機,直接去省公安廳。
而蘇文翔與郭偉全、張顯真則是上樓,再次來到會議室與許靈玄商議固州案子的事宜。
這樁案子,蘇文翔本來就不打算管了,讓固州自己處理,現在加上丁山又一次過來,蘇文翔就更加不願管了。
會議之上,他的態度很明確,案子和我們省紀委真的沒有什麼關係,我們馬上就會責成固州紀委進行處理。至於說涉及到你們公安廳方面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當然,也希望你們能夠多多配合固州紀委的工作。
許靈玄想讓自家省點事,在抓拿曹令風的時候,由省紀委下令,自己不攤什麼干係。結果這下倒好,蘇文翔什麼也不管了,有點破事,到頭來全都撂到他們的肩上。
會議就此結束,許靈玄帶著兩個副廳長返回公安廳向廳長褚仙駒覆命。
褚仙駒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因為在許靈玄走之前,丁山找上門來,和他談了一件事,那便是剛剛丁山跟紀委蘇文翔談的事兒。褚仙駒的力度,明顯要比蘇文翔差上一個檔次,蘇文翔可以直接躲了,他卻不能,唯有模稜兩可地應了。
眼下許靈玄向他匯報了紀委的態度,褚仙駒聽罷,又是一陣為難。
偌大的辦公室內,只有褚仙駒與許靈玄二人,沉著臉,思量了好一會,方出聲說道:「老許,紀委的老蘇實在不太仗義,把什麼事都推到了咱們這裡,你說這案子,咱們該怎麼辦呢?」
「這案子涉及的方方面面是多了點,誰都能推,就是咱們推不了。推不了,咱們也只能上了。好在案子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如何辦案,全都是咱們說的算。而且辦案的人選,不也是咱們說的算麼。我看要不然就這樣,在廳裡選一個人。帶隊下去走一趟,至於說這個人是如何辦案,咱們不管,事情辦好了,各方面都滿意,那就好。如果事情辦砸了,那就……呵呵……」
許靈玄振振有詞地說著。話說到最後,輕笑了一聲。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完,不過是什麼意思,任誰也都能聽的明白。
褚仙駒聽罷,微微點頭,笑著說道:「那就這樣。等下通知下去,下午三點開會。副處級以上的,全部到場參加。」
正如許靈玄所說,既然躲不過,那就只能上。把大伙都召集起來,有主動請纓的,自然最好。如果沒有,那就只能是看誰不順眼就讓誰上了。
下午三點,會議準時召開。
廳長褚仙駒主持會議,副處級以上的幹部,全部參加。展顏是刑偵局副局長,屬於副處級幹部,自然也有份參與。
會議之上,褚仙駒先進行了一番開場白。然後讓政委許靈玄對案情加以敘述。許靈玄簡明扼要地對案情概述一遍,最後由褚仙駒說道:「鑒於此案案情十分重大,牽連較廣,我和許政委研究了一下,決定派遣一名辦案經驗老道,作風硬朗的同志,前去固州。調查此案。」
說到此,他又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淡淡地說道:「不知哪位同志有意主動請纓呢?」
這可是一件出力不討好的差事,哪怕是辦的漂漂亮亮。也未必能有多大的功勞。可萬一出了差池,以後可就有罪受了。誰會願意主動去搶這樣的差事。
褚仙駒也知道,估計沒有人會主動站出來。不過,他的心中已經盤算好了人選,如果真沒一個主動站出來了,他也不介意點將。
然而,他的話音才一落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聲音有點大,甕聲甕氣的,如同洪鐘一般。
「廳長,我願意主動請纓,查辦此案!」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公安廳下刑偵局副局長展顏。
在公安廳內,展顏可是相當有名的,辦案能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的形象與聲音,十分的特殊,令人只需看上一眼,就不會忘記。
「展顏!哈哈……」見有人主動請纓,褚仙駒心中高興,爽朗地一笑,跟著說道:「都說刑偵局的展副局長是巾幗不讓鬚眉,確實如此!有你願意主動請纓,這自然是最好不過。我相信,有你掛帥前往,一定能夠馬到功成,將案子辦的漂漂亮亮。」
「多謝廳長誇獎,我一定不會有負廳長的期望,絕對會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展顏馬上甕聲甕氣地說道。
見到展顏主動請纓,這下可急壞了一個人。此人便是苟家彰。
在通知開會的時候,苟家彰知曉褚廳長和許政委的意思,這要是點將,把責任推下去。
苟家彰有意幫助曹家,所以有心將這個差事給攬過來。他料想這個燙手的差事,沒有人會願意接,倒也不著急主動請纓,打算稍微等一等,然後拿著腔調,勉為其難的接下差事。哪曾想,意外發生了,廳長才一說完,展顏就站出來了。
展顏的主動請纓,完全打亂了他心中的步驟,一時間,倒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因為苟家彰知道矮金剛的性子,烈的很,很少會買誰的帳。最要命的是,做事的態度還很強硬。如果讓展顏得了差事,只怕對曹家不是很有利。
p:唉,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家裡裝修房子,爺爺又突然腦血拴住院,四姨今天又手術,簡直讓人疲於奔命。最為杯具的是,昨天在擦玻璃的時候,還被窗戶砸了手,四根手指頭現在還是腫的。
今天緩了緩,好不容易寫了一章。堅持了這麼久,全勤君的菊花終於還是沒保住。555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