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菁菁開門見山,問蕭總想要讓她做什麼。
然而蕭總卻只是一臉微笑,彷彿是沒有聽到侯菁菁的話,反問了一句,「菁菁,你對咱們旅行社的發展,可否看好?」
「我我當然看好了,要是看不好的話,我還在這兒瞎折騰什麼呀。」侯菁菁沒想到,蕭總會反問她,先是一愣,隨即如此說道。
「我是做生意的人,投資自然是為了賺錢,應該說,賠本的買賣,我從來不做。所以,我在投資之前,都會謀定而後動,先要確定它的前景,然後再出手。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菁菁,你既然說,看好旅行社的發展前景,那你能不能說一說,為什麼看好。」蕭總的臉上,依然微笑。
「這個」蕭總的問題,一時間倒令侯菁菁無法回答,撓了撓頭,琢磨了一下,方才撅起小嘴說道:「因為通江現在大力發展旅遊業,一個野生動物園,在整個春江,就這麼獨一份,加上還有水游城,歡樂谷這兩個大的旅遊景點,一定能夠吸引大量的遊客。所以,咱們旅行社的前景,一定會很好。」
「沒錯。」蕭總點了點頭,跟著正色說道:「通江大力發展旅遊業的計劃,是去年才提出的,現在正在大踏步的前進,今年十一之前,許多景點就能夠落成。等到景點正式開放,咱們旅行社的前景就會一片大好,那你可知道。這番前景,是誰帶來的呢?」
「這是政府的政策唄」侯菁菁答道。
「是嗎?」蕭總笑著望向侯菁菁。
面對蕭總的笑容。侯菁菁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應該是錯了。她仔細一想,方認真地回答道:「應該是通江新來的那個區委書記,從他上任之後,通江才開始大力發展旅遊業。這幾個項目,才先後上馬。」
作為宣傳部長的女人,她也不會笨到,什麼也不明白。
「這個世上。有一句話叫作吃水莫忘打井人,通江能有如此進展,並不是說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在某些時候,既然選擇了,其實就應該堅持貫徹。向前跨進這一步,也許就是勝利,如果躊躇不前。左右徘徊,最終的結果仍舊是停滯不前。有的人,三十歲不到,就能當副廳,有的人,步步為營。結果五十歲了,還只是個小科長。風險和機遇,永遠成正比。」蕭總微笑著,嘴裡侃侃而道,說了這麼一番話。
這話聽在侯菁菁的耳朵裡。有點迷迷糊糊,但她可以感覺的到。這番話似乎很重要。她茫然地點點頭,心中還在琢磨,蕭總說這番話的用意。
「菁菁,咱們的旅行社,就現在來看,規模不是很大,也不賺錢,甚至說每個月都在賠錢。但是,咱們要往長遠裡看,不能鼠目寸光,提前投資,就會提前佔領市場,打響口碑,到時候,肯定會得到更大的回報。而那些投資晚的人,雖然規避了風險,可始終只能賺到些蠅頭小利。對於通江日後的發展與宣傳,我有極大的信心。」蕭總又笑著說道。
這席話,侯菁菁倒是聽的明白,畢竟說的是關於旅行社的事情,可是最後的這句話,倒是有點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她不明白,為什麼又扯到通江日後的發展與宣傳方面。這事兒,似乎跟她們旅行社沒有直接的關係,這屬於通江政府的事情。當然,發展與宣傳的好,她們旅行社肯定能夠賺大錢,如果不好,那就賺小錢。
「蕭總,你說的對。」侯菁菁點了點頭。
「今晚早點回家,一家三口人吃飯的時候,和你母親聊聊,請教一下,看我說的對不對。」蕭總笑著說完,隨後從茶几下面,取過一個高腳杯,給侯菁菁倒了半杯紅酒,又給自己倒了半杯。跟著,提起兩個酒杯,一杯遞給菁菁。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點呀,值得我學習。」侯菁菁自然清楚,這番話哪裡是和母親說的,分明是讓她老爹聽的。話中的含義,自己和母親或許都無法全部理解,但她相信,自己的父親,應該能明白。充當一個傳遞員,似乎從中也能領悟到一些。
說完,她從蕭總的手裡接過高腳杯。
「切爾斯。」蕭總溫柔一笑。
「切爾斯。」侯菁菁跟著碰杯。
喝了一杯酒,兩個人又開始閒話,侯菁菁喜歡和蕭總聊天,因為蕭總的話,總是語帶珠璣,淨是一些至理名言,而且還不讓人膩歪,不像自己的老爹,光會說大道理,一點意思也沒有。
聊了一個多小時,臥室之內,傳出了孩子的啼哭之聲。聽到孩子哭了,蕭總急忙站了起來,一臉的焦急之色。侯菁菁衝她吐了吐舌頭,說道:「女強人,和你在一起,讓我發現,母愛真是偉大。我現在也想有個孩子,和誰生不要緊,只要是我的就好。」
說著,又是調皮的一笑,「不過也不能太隨便,孩子他爹的血統,肯定得好點。好了,不耽誤你哄孩子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蕭總柔聲說道。
「別跟我客氣了,我知道你著急給兒子換尿布,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先走了。」言罷,侯菁菁徑直朝門口走去。
蕭總不禁搖頭一笑。如果說,當初接觸侯菁菁是為了拉攏、利用,可到了今天,她已經喜歡上這個直率的女孩。
侯菁菁出了客廳,蕭總也進到自己的臥室。
「哇哇哇哇」
搖籃之內,孩子哇哇大哭,蕭總快步跑了過去,果然,是該換尿片了。給孩子換了尿不濕,又給餵了奶。拿了兩樣玩具,哄著孩子玩了好一會。直到孩子累他,又躺下去準備睡覺,蕭總也停下,給孩子唱歌聽
從進屋到現在,足有一個多小時,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慈愛之色。她對外總是說,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是在廁所裡撿的。但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終於又將孩子哄睡,望著孩子恬靜的睡臉,蕭總伸出手來,溫柔地將孩子的小臉蛋上撫摸了一會。
這個孩子,對於她來說,簡直如珠如寶。甚至可以說,比她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大寶貝,你先覺覺,媽媽還要打個電話,等打完這個電話,就過來繼續陪你。」蕭總低低的說了一句。跟著才轉身,朝外面走去。
此刻已經是下午四點多,眼瞧著就五點了。她走進客廳,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緩緩走到窗邊。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從裡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喂,你好。」
「喂,是張哥嗎?」蕭總微笑地說道。
「蕭玫,真的是你,你怎麼今天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咱們可有日子沒見了,你現在在哪呢?」
這個張哥,不是別人,正是張佩。而蕭總也正是和高玨有過一夜夫妻的蕭玫。
「還能在哪呀,在列山唄。你呢?」蕭玫笑著說道。
「我呀,在通江,跟著高書記呢。」大家的交情都不錯,所以張佩也不瞞他。
「原來你在通江呀」蕭玫還真沒想到,張佩也在通江。畢竟,高玨是官場眾人,處於明面上,走到哪裡,都容易知道,可是張佩,卻在暗處。「這樣是最好了,我有句,想要和高玨說,你能不能代我轉達一聲。」
「我說蕭玫,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然有話要和高書記說,那就直說唄,你們倆是同學,關係還不比我近呀。」張佩大咧咧地說道。
這話聽在蕭玫的耳朵裡,純就是廢話。她和高玨的關係能不近麼,兒子都有了。可是,她現在真的不想見到高玨,為什麼,她也不說明白。
「張哥,算妹子求你,你幫我轉達一聲還不行呀」女人終究是女人,女強人也是女人,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撒嬌,蕭玫亦是如此。高玨一直管張佩叫張哥,特別是沒什麼外人的時候,所以蕭玫也同樣把張佩當哥哥看待。
「好吧、好吧,我服了。說吧,什麼話,我一定給你轉達。」張佩無奈地說道。他實在有點糊塗,高玨和蕭玫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大伙每年都聚,可就是沒有蕭玫的影子。好像是,蕭玫在刻意躲著高玨,不想見面。反正人家年輕男女的事兒,他也不便過問。
「張哥,你幫我轉達歸轉達,只是這話,你不能說,是我讓你說的。你看行不行?」蕭玫又嬌滴滴地說道。
「哎呀我的媽呀,行行行,你們女人呀,我真是服了。」聽到蕭玫的軟語相求,張佩再次無奈。
「你最好,今天晚上,約他吃飯,在酒桌上,當面和他說。這話怎麼說呢,你就說呀,今天雖然輸了,或許明天就會成功,再試一次,看看局勢。」蕭玫認真地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呀?」張佩納悶地問道。他當然不明白,今天黨委會上發生的清楚,他現在並不知道。
「你不明白就不明白唄,問的那麼清楚幹什麼。你和他這麼說就行,他可能會明白。」蕭玫故意嗔道。
「好吧、好吧。不過他要是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辦?」張佩苦道。
「那你就按字面上的意思,跟他解釋唄。」蕭玫輕巧地說道。
「不是,蕭玫,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知道點什麼。那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兄弟這人,精明著呢,我當著他的面說這話,他肯定會以為,我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東西。」張佩為難地說道。
「那你你就自由發揮,隨便解釋,反正反正別提我就行」蕭玫用祈求的語氣說道。
「可我不太會撒謊呀萬一被他看出來,那個再解釋不清」
「張哥,我求你了,只要不提是我說,你怎麼說都行。妹子就求你這麼一件事,求你了」蕭玫毫不客氣地拿出女人的殺手鑭,可憐巴巴地、軟綿綿地、嗲聲嗲氣地,就好似小妹妹一般,在懇求大哥哥。
「行、行聽你的聲音,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算我怕你了,晚上我就跟他說。」張佩實在是服了。
「多謝張哥。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北安,我請你吃飯。」見張佩徹底答應,蕭玫高興地笑了起來。
「好,到時候呀,我肯定要狠狠地宰你一頓。」張佩也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又隨便閒聊一番,說的都是些家常話,然後才掛斷電話。
蕭玫跟著,返回臥室,走到搖籃前,繼續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她的臉上,出了母親的慈祥之外,又多出一股笑容,彷彿是一個妻子因為幫著丈夫辦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此刻正在丈夫面前得意的邀功。
張佩掛斷電話,則是不住地無奈搖頭,女人呀,真是搞不懂,明明喜歡高玨,有什麼話,你就找他直說唄,偏得繞個彎子。這樣的忙,他還不能不忙,只好撥通高玨的手機號碼。
「喂,高書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