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司機也社會上混的,只是今天,有點不開眼。)核緣居的路邊,現在停了好幾輛車,都是張佩的打手。
張佩見高玨去查看於爽的安危,哪能不跟上。旁邊的幾輛車內,也都開門,準備出來。正好聽到,司機對高玨大呼小叫。
這種事,當然不用說話,五六名打手直接衝了上去,一個個大聲罵道:「你它媽的說什麼呢?你說誰找揍!」「我看你是不是想死呀!」……
司機一看到這個架勢,瞬間就嚇傻了。連忙出聲討饒,「大哥……是我不好,是我不對……」
高玨現在,來到轎車門口,一把將車門拉開。往上一瞧,才算鬆了口氣。原來,於爽的車內,設有安全氣囊,車頭和前面的車才一接觸,安全氣囊就彈了出來。這東西打在臉上,雖然挺疼,但起碼不會生危險。
「你沒事吧?」高玨關切地問道。
其實,他現在的事兒,比於爽還重呢,剛剛癒合一些的傷口,現在又拉開了。只是他,咬牙堅持,沒有哼一聲。
「高玨……」見到高玨,於爽的眼淚,順著眼角直接淌了下來。「我沒事……」
「沒事就好。」聽到於爽能說話,高玨懸著的心,才算落下。他的臉上,強擠出笑容,生怕自己的痛楚,被於爽看出來。
可於爽的眼力也不差,馬上看出不對,她是坐著,眼睛一掃,就看到高玨的藍色的褲子。小腿之處。已經被鮮血浸紅。
看到高玨的傷勢復。於爽的心,好似刀割一般。一時間,除了流淚,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兄弟,你怎麼樣?」張佩跑到高玨的身邊,緊張地問道。
「沒什麼事。她沒事……」高玨的臉上露出笑容。跟著,他猶豫了一下,又道:「於爽。我走了。」
說完,便要轉身獨自離開。可是,他現在真的走不動了,剛剛因為記掛於爽的安危,他還能憑一口氣衝過來,當看到於爽無事,這口氣就沒了。
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張佩連忙扶住他,朝自己的車走去。
剛剛的那位司機,正不住地求饒。高玨聽的心煩,加上於爽無事。他也冷靜了不少,怎能和對方計較。再者說,這追尾的事,好像也不怪人家。高玨咬著牙說道:「讓他走吧。對了,賠償他的損失。」
張佩馬上點頭,讓人給司機扔了一萬塊錢修車,將其打走了。這司機簡直是謝天謝絕,心中沒口子說,看來這當大哥的,就是有氣度,不像當小弟的,一天到晚就會張牙舞爪。
高玨上了張佩的車,旋即飛馳而去,傷口裂開,可是要去醫院趕緊處理,以免破傷風。
於爽坐在車內,她多麼想追上去,可她還是遲疑了一下,再加上有安全氣囊頂著,眼睜睜地望著高玨坐車離去。
這一刻,她的眼淚越的止不住了,抱著安全氣囊痛哭起來。她的哭聲很大。
丹丹和娟娟坐在後面,剛剛的一切,她倆看的清楚。她倆相勸於爽,但不知道該怎麼勸。或許,開始二人還對於爽有些羨慕和嫉妒,因為她不僅有一個有錢的丈夫,還有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然而此時此刻,她們再也沒有羨慕和嫉妒的感覺,有的只是對於爽的同情。一個有夫之婦,遇到一個這樣的男人,真的讓人無法抉擇。
高玨是今天才從公安醫院出來,還沒過上半天呢,這又回去了。醫院的大夫們,難免要忙活一頓,王洪波也得趕來,慰問一番。王局長和張佩,可真是求爺爺告奶奶,翻來覆去地肯定高書記,你這傷不好,就千萬不要再出院了,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殘廢的。哪怕不殘廢,也得留下極為難看的傷疤。
高玨倒是灑脫,只是微笑。
對官場中人來說,感情是一種奢侈品。
「老婆,幹什麼呢?」
「在床上躺著,準備睡覺了。」
今天晚上,於爽終於等來了丈夫的電話。當她看到丈夫的電話號碼時,心中情感,無比複雜。高興是有的,但還有一種更為難以形容的味道。
「我聽人說,你已經有日子沒開店了,出什麼事了?」
「我的腳崴了,這幾天一直在家養著,就沒開店。」
「原來是這樣,其實開不開也無所謂,用不著辛苦自己。你的腳,不礙事吧。」
「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再過一個月,就能回去了。你一定很想我吧,其實我也想你。好了,今晚就聊到著,我累了一天,實在太睏了,先睡了。」
「那……好吧……」
電話就此掛斷。
於爽拿著手機,好半天才放下。一般來說,都是自己給丈夫打電話,丈夫難得打一個電話回來,這一次,一個電話,卻是那般的匆匆,好像就是專門問她,這幾天為什麼沒有開店一般。
她閉上眼睛,想要回憶一下,自己和丈夫在一起的往事,可是,丈夫的身影,卻是那樣的模糊。然後,另外一個清晰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我是不是對你太不公平了……」
於爽忍不住,自己問了自己一句。
「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呀……且不說我是有夫之婦,哪怕我現在離婚,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能害你……」
在今天之前,於爽也曾想起高玨,她只是和自己說,自己是有夫之婦,不能和高玨在一起。但今晚,她又莫名的加上了一句。
她不想去想高玨,可高玨的影子,總是時不時的從她的腦海中顯現出來。好像是。越不願意去想。就越忍不住地去想。
從第一次。兩個人在鐵路文化宮相見。高玨直勾勾望著她,那個樣子好傻。「撲哧……」想要高玨傻傻的樣子,於爽忍不住笑了。
跟著,她又想到自己在最為危險的時候,又是這個男人,挺身而出,在楊平基的魔掌之下,將她救了出來。當時高玨暴怒的樣子。狂的樣子,真的好令人溫暖。
在病房,兩個人談談說說,有說有笑,這種感覺,讓人感到舒適,讓人感到溫馨。
最後,她又想到今天自己撞車的時候,這個男人,不顧身上的傷。過來查看她的情況。那副急切、擔憂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這一刻。於爽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他待我如此,而我……我該怎麼辦……」
於爽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滿腦子裡,裝的都是高玨,這個男人,讓她忘不掉,甩不掉。「你太折磨人了……」於爽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
這一夜,睡不著的人,當然不止她一個。
高玨同樣睡不著。於爽的喜怒哀樂,時不時的,都纏繞在他的心田。
一轉眼,高玨在醫院住了三天,這三天來,他每天都睡三四個小時就算是多的了。
他的心,好壓抑,這個醫院,他實在住不下去了。
「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高玨對張佩大吼著,不管張佩怎麼勸說,都沒有用。張佩拗不過他,只能答應。
高玨不想坐車,他只想呼吸新鮮的空氣。張佩推著他,沿著馬路,慢慢地走著。
「張哥,謝謝你。」高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這些天來,都是張佩在照顧他。
「你說什麼呢,你我不僅是好兄弟。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照辦。」張佩真摯地說道。
「我最近好像總是衝動,連累了你們。算了,不去多想了,推我去核緣居,我想見她最後一面,然後,我就離開固州。」高玨傷感地說道。
「好,我推你過去。」張佩點頭。
公安醫院距離核緣居雖然不近,卻也不是很遠,將近中午的時候,終於到達。
高玨本想再見於爽一面,對於這個女人,他真的無法放下。然而,當來到核緣居門口的時候,捲簾門是鎖著的。
看到店舖仍未開門,高玨不禁苦笑,喃喃地說道:「看來老天並不打算給我見她的機會……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這麼樣吧……」
「我們再去哪?」張佩問道。
「回春江。」高玨歎息一聲。
「好,車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張佩說道。
「那現在就走……不……」高玨忽然搖了搖頭,感慨地說道:「我還想再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這附近,有家麻辣燙,我想去吃一口。」高玨說道。
「這不行,你現在傷還沒好,怎麼能吃辣的。」張佩緊張的說道。對於高玨的這個要求,他是打死也不能答應的。
「那好,不吃辣的,我就過去坐會,好不好。」高玨苦笑。
「這個行。」張佩點頭。
張佩推著他,前往金源麻辣燙。
沒用多久,二人便行抵達,推門而入,才一進去,一道靚麗的風景,就出現在高玨的眼前。
進門的地方,是自選的櫃檯,在櫃檯前,正有一個女人,手裡拿著盤子和夾子在選菜。女人聽到了推門聲,下意識地轉頭瞧了一眼,當她看到高玨的時候,心頭猛地一震,身子再也不會動了。
「你來了……」
女人與高玨,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聽他倆的語氣,就好像是事先約好的一樣。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日夜令高玨魂牽夢繞的於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