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尋秦記》第一冊和第二冊賣火了以後，李然就再也沒有親自代銷過。一是沒有必要，《尋秦記》大賣後，幾乎所有的書店、書報亭老闆都看出了商機，不用李然上門代銷，他們就紛紛找上東方印刷廠，想趕在別人前面多進書然後早早地運回去賣；二是李然自己實在是吃不了這個苦，台灣七八月份的天氣，又還要蹬著三輪車一家一家地送，簡直是遭罪，再加上李然出名了以後，趙勇也不同意李然去代銷，以前沒出名的時候李然自己去代銷還情有可原，可現在李然出名了還去賣書，這不是跌份嘛？但為了這個代銷的路子不會斷掉，李然又多次強調了代銷這個方法的重要性，最後趙勇不得不雇了一些人代替李然。
外界對李然新書《還珠格格》的不看好，剛剛打好關係的書商基本上持著觀望的態度，使得小說的銷售舉步維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李然和東方出版社的底蘊太淺，只憑著《尋秦記》打好的關係很不牢固。另外，李然只寫過一本小說，雖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異軍突起帶來的是人們對其下一部作品的懷疑，像金庸、古龍、梁羽生這些人，他們寫的小說即使是沒有上一本小說寫的好，依舊會有人買來看，這是因為他們用一系列的成功讓人們相信。商人是趨利的，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很少有人會去冒險。[]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李然邊騎著三輪車邊感歎道。這次代銷《燕兒翩翩飛》和他第一次代銷《尋秦記》的情況差不多，前後只相差了八個月。一萬本第一版的《燕兒翩翩飛》也不是個小數量，趙勇和李然商量著八千本派東方出版社的人去台灣其他市縣代銷，餘下的二千本就留到高雄代銷。這並不是說李然想身先士卒，而是高雄作為《尋秦記》最初火的地方，李然又是作者，自己親身去代銷更有誠意，他迫切需要《燕兒翩翩飛》早點上市，盡快打消外界的質疑。
還是李然第一次代銷的書報亭，也許是剛過完年的原因，旁邊的車站人來人往，順帶著這家書報亭的生意也比平常好許多，那個老頭還很精神的給顧客介紹、找錢。
「老闆，新年好呀，生意不錯嘛！」李然等了一會兒，見書報亭老闆沒那麼忙，就推著三輪車停到書報亭前。
「新年好！喲，是你，小伙子!」新年剛過，幾乎每個到他的書報亭的顧客都會說一句「新年好」之類的祝福話，老頭也習慣性地回了李然一句，沒想到一抬頭，竟然是去年給他送書的小伙子。
「老闆，這次又要麻煩你了！」李然指著書報亭外三輪車上的書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這次的書還像以前一樣？」老頭小算盤打得叮噹響，去年他是第一個也是最多代銷了李然的《尋秦記》的書報亭老闆，僅李然給他的代銷費就相當於他以往近一年賣書報雜誌所賺來的錢。如果這也算是麻煩的話，老頭還巴不得李然多麻煩他幾次。
「這次新書定價是二十台幣，不再照老規矩，每賣出一本，我給你5台幣的代銷費。」瓊瑤版的《還珠格格》共三冊，李然直接寫成了一冊，價錢就得和三冊《尋秦記》加起來的價錢差不多，銷售週期也會相當於三冊《尋秦記》的銷售週期。而且，三冊合一也有利於減少盜版的數量，這些都是李然在寫《還珠格格》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的。
「小伙子，我看這些報紙雜誌都在說你的新書呢！」老頭拿著一份報紙給李然看，作為老闆，老頭其實在不忙的時候，也會看一看報紙雜誌，外界關於李然的新書的評論他也看了一點。
「大家都希望我繼續寫武俠小說，我卻改寫了言情小說，老闆，這書還進嗎？」李然問道，對於外界的評論，李然雖然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但也擔心三人成虎，導致沒有人會看他的小說。
「沒事，小伙子，我信你！這次我要500本！」老頭堅定地說道，在他看來，即使李然的新書賣不出去，自己有沒有付錢，不會有什麼損失，《尋秦記》的成功也讓老頭莫名地覺得李然這次說不定和上次一樣開始無人問津，後來就大火了。
「那真是謝謝了！」這一下就去了500本書，剩下1500本似乎就要容易多了。李然幫著把書搬到書報亭裡面，和老頭打完招呼就騎著車往下一家書報亭去了。
出乎李然的意料，有幾家書報亭竟然會在李然不收錢的情況下委婉地拒絕了為李然代銷，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想之前的老頭一樣，儘管李然不收錢，但如果李然的新書滯銷，而他們又因為這個少進了其他書報，也會對他們的生意有所影響。
《尋秦記》的代銷成功是因為李然只印了500本，量不大，第二次的代銷成功更是源於《尋秦記》的大賣，那時候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尋秦記》，沒有報刊雜誌的評論影響他們的判斷。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李然也不好說什麼。最後的結果是李然還剩了1000多本書沒有代銷出去。
過了幾天，派去其他市縣的員工都回來了，和李然一樣，沒有完全代銷出去。最後，匯總了一下，一萬本《燕兒翩翩飛》還剩了五千多本，也就是說滯銷了一半的書。
這個結果讓趙勇憂心不已，他的那個生意上的朋友過完年後去了美國還沒回來，趙勇只能勸說李然重新寫一本武俠小說來改變東方出版社成立後第一次困難局面。面對現在的新書銷售困境，李然自己也有些動搖了。
最開心的要數之前大肆諷刺李然和新書的人了，李然新書滯銷，彷彿驗證了他們的評論，不少三流寫手暗自幸災樂禍地笑，有的還落井下石的刺激李然：「看吧，這個大陸仔已經技窮了，所謂的言情小說只不過是個笑話，還有誰會去看這部書？。或許，這個大陸仔應該回到大陸去，要記住，這裡是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