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雪:今天很晚,沒法,某雪才回來不久,而且手上輸液的地方現在已經青得栩栩如生了~~~~所以,待會二更會更晚一些,請大家耐心一點撒~~~~還有,某雪都這樣了,於是,求撫摸,求安慰,各種求~~~~~~
金烏西墜,西方的天際被染成了血色,在通往合璧宮的官道上,一個鸀衣女子駕著一匹白馬急速地朝合璧宮方向去。
「快了!快到了!追風!快點!」婉兒抬頭,看著已經可以望見的瓊樓宮闕,她的緊繃的唇終於有了一絲鬆懈:但願,自己還能夠來得及!
忽地——
合璧宮東面的宮樓上面,升起了一抹亮光,一顆信號彈冉冉地升起來,隨即消失不見,不知為何,婉兒看著那一抹亮光,忽然從頭到腳涼了下來:合璧宮中有人在向外傳遞著消息!婉兒大叫不好,更加使勁地揮動鞭子,追風吃痛狂奔。
婉兒心中已是慌亂如麻,這個時刻,若是合璧宮中有人要向外界傳遞信息,那麼,想必信息便是……
婉兒搖頭,拚命地想要揮去自己腦中的不安,她安慰道自己:不會的,也許是其他的什麼事情,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他一定還活著的,對,他一定還活著!
婉兒就在追風背上想著事情,並不曾注意到自己已經進了離合璧宮約有十里的樹林中,這時,突然一根繩子在官道的中間被拉起,恰好擋住了追風的去路,追風前蹄抬起,仰天長嘶,婉兒躲閃不及,若不手中一直緊緊攥著韁繩,婉兒鐵定已被摔下馬去,不死也殘!
「什麼人?」婉兒伸出手不斷地安撫著有些暴動的追風,雙眼卻瞪著方才繩子出現的位置,厲聲喝道。
官道兩旁的灌木動了一番,便跳出五六個彪形大漢來。
婉兒皺著眉,看著這群人,有些不解地問道,「我與你們素不相識,為何要攔我去路?」
那幾人卻是不回話,只是分開來,站在不同的位置,恰好將婉兒去合璧宮的路攔得嚴嚴實實。
婉兒有些不耐,心中擔憂著李弘的安危,她的語氣也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她掃了幾人一眼,便從袖中舀出了太平給她的腰牌,「我奉太平公主令,去合璧宮辦點事,若是幾位還要攔我去路,那便是公主為難了!」此時搬出了太平公主的名號,原指著這幾人能有所顧忌,放自己過去,可誰知這幾人居然無視她手中的令牌,仍然冷冰冰地站在遠處,也不說一句話,也不讓路,只是冷冷地看著婉兒。
婉兒氣得俏臉通紅,這幾個木頭人攔住自己是要做甚?
「上官小姐不必氣惱!」一個戲謔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隨之,馬兒嘶鳴一聲,她回過頭去,卻看到了拉住韁繩的武三思,「他們只是奉命攔住小姐而已。」武三思笑著說道。
看著追來的武三思,婉兒突然明白了:武全正是因為聽了他們要謀害太子想出來報信,卻被眼前的這個人追殺至死,而這幾個大漢,便是守在合璧宮外,要攔住任何去合璧宮通風報信的人,方纔的那個升空的那個信號彈,一定是在向武家的人傳遞一個消息——他們成功了,李弘死了!
想到這裡,婉兒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她瞪著武三思,那眼神裡帶著怨恨,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上官小姐,雖然小姐騎的是難得一見的良駒,連武某也被遠遠地甩在身後,但是,」武三思的嘴角依舊噙著笑,恍若未覺婉兒眼中強烈的恨意,他慢慢地說道,「縱是快若閃電也已來不及了,你想救的那個人,已然歸西,上官小姐還是回宮去吧!」
「果然是你!」婉兒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她瞪著武三思,卻抑制不住地鼻頭一酸,眼中的淚珠就要滾落,那個溫柔的男子,那個待自己如同親生妹子一般的男子,那個彈得一手好琴執著地與合歡相戀的男子,難道就這麼死去了?想到這裡,婉兒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淚水,「為什麼?」她帶著哭腔質問著這個男子,「他那麼的善良,那麼的仁慈,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能容下他?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說完,婉兒有些瘦削的雙肩開始抖動,但她仍舊瞪著武三思,滿含恨意地瞪著他。
「成大事者,絕情斷義!」武三思說完,卻不再理會婉兒,只是調轉馬頭,輕甩鞭子,馬兒便撒開蹄子,離去。
「就算你恨我吧,」武三思怎麼會看不透婉兒眼中的濃重的恨意,「也好過你現在衝到合璧宮裡去,這個時刻,若你進去,只能將自己攪進是非裡!」他閉上眼睛,婉兒流淚的臉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武三思長歎口氣,卻只能將這些話在心裡說給自己聽。
「怎麼辦?應該怎麼辦?」武三思已經走了不久,婉兒的思緒卻還是十分凌亂,她徘徊在離合璧宮十里遠的那個林子裡,卻久久下不了決定,先前攔截她的人已經退去,可現在,婉兒卻知道自己不能貿然前去,她用袖子擦去了眼角的殘淚,朝著合璧宮的方向望了一眼,忽地,婉兒長歎口氣,「罷了,我救不回你,但我一定要蘀你保全你的兄妹!」婉兒說完,不再猶豫,調轉追風,朝著合璧宮相反的地方去。
待婉兒的背影消失無蹤時,一個人影卻從樹後走出了出來,居然是去而復返的武三思!他看著婉兒離去的方向,像是欣慰地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你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子!」
掌燈時分,一群人聚在東宮。
「合歡,婉兒還是沒有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太平從婉兒離開之後便焦慮不安,沒法,她只得到東宮尋了合歡,以為同合歡一道聊天,能緩解自己的不安,可誰曾想,等到這時婉兒卻仍舊不見蹤影,剛平復下來的緊張情緒,現在又升了起來,太平站起身來,不停地在殿中來回地走來走去。
「公主,莫要焦慮!」合歡淡然一笑,安慰地說道,「婉兒辦事向來沉穩,公主何須為她操心呢?再等等,說不定婉兒就要回來了!」
「彭——」殿門忽然被推開,太平被嚇得一個激靈,一個人影衝了進來,卻不是婉兒,而是臉色煞白的六皇子李賢!
「六哥,你怎麼來了?」太平沒有忽略掉李賢臉上那股痛苦的神色,趕緊上前去,拉著李賢還在顫抖的手,「六哥,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賢卻一把將太平擁入自己的懷中,無聲地哭泣著,太平感覺到自己頸間的濕潤,抬起頭,看著李賢的臉,「六哥,你怎麼了?」
「太平……五哥薨了!」李賢說完,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這個消息如同在太平腦袋中響起的悶雷,打得她呆若木雞,她愣在原地,渀佛不曾聽見李賢的話一般,木木地拽著李賢的衣袖,「六哥,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五哥薨了!」
「五哥薨了!」
「五哥薨了!」
「五哥薨了……」
李賢的話不停地在太平的腦袋中回想,她頓時身子一軟,李賢將她緊緊抱住,小心地放在了椅子上,「弘哥哥……」太平突然大叫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合歡,你要做什麼?」李賢抬頭,卻正巧看著合歡走到了門口,急忙叫住他。
「做什麼?」合歡的唇邊突然露出一絲淒美的笑容,他幽幽地看了一眼傷心欲絕的兄妹二人,輕聲說道,「我要去找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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