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著了緣大師自言自語,卻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斷,想了想,便只是在一旁站著紅樓攻略。
見了緣又一直打量著自己,眼神中還帶著滿滿的古怪,黛玉心中也越發不安起來。
「了緣大師,今日冒昧打擾,確實是因為有件事情想求您幫幫忙。相信沈先生先前應該跟您提過了,不知道了緣大師是怎麼想的。」雖然被了緣大師的眼神盯著覺得有些悚然,但是黛玉臉上還是強扯出來幾分笑意,「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大師若是肯幫這個忙,林家上下必然感激不盡。」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了緣大師突然之間就從榻上下來,環著黛玉繞了幾圈,卻也沒有說出個究竟來。
「大師這是怎麼了?」她奇怪的看了了緣一眼,又僵著笑臉道,「我也知道這樣突然造訪有些唐突,但是還請大師看在沈大夫的面上原諒一二。」
從黛玉進來開始,了緣似乎就沒有聽進去黛玉的話,現如今這般,簡直就像是魔怔了一樣。
「小丫頭,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若是我滿意了,你說的條件我都答應。」了緣看了半晌,突然之間又在榻上坐了下來,見黛玉還是拘束的在門邊站著,便指著自己對面的椅子道,「傻站著幹什麼,坐啊。」
黛玉訝異的看了那和尚兩眼,突然之間心中覺得有些不靠譜了起來。
只是她謹記著自己是來求人的,便按著了緣的指示坐了下來。
「小丫頭我問你。你那個弟弟,在你三歲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嗎?」了緣想了一會兒。眼睛裡帶著三分好奇,七分探究。
黛玉心下一頓,若說不驚訝是假的。皓玉在她三歲的時候不是差點就被林府的姨娘害死了嗎,了緣問的那麼明確,的確是讓黛玉心驚。
「沒,沒什麼大事。」見了緣一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黛玉便立即接道,「就是生了一場大病,瞧著便要不好了。之後也不知怎麼就緩了過來,只是身子一直很弱。後來府中常來扶脈的大夫告老還鄉了。家父便請了沈先生過來。後來調養了一段時日,現如今身體大好了,病的也少。」
了緣思索了一番,又問道:「那你父母身體可都還好,近幾年有沒有什麼大病一場的狀況,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之類的?」
黛玉暗暗的打了一個顫,卻也不知道那了緣到底問這些做什麼,臉上便只露出疑惑。回答的也夠快:「請沈先生過來之後。連家母的身子都大好了,沈先生說我母親底子差,不過調養上幾年。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過要說大病一場,今日便是因為這事來求大師的。家母這兩個月來倒像是真的病了,沈先生看不出來有什麼毛病,又懷疑是中了毒。」
見了緣主動提起這個話茬,黛玉便順勢接了過來,「不過沈先生說術業有專攻,對於毒術這一方面,遠遠沒有大師造詣深。碰巧他又說大師近段日子在揚州,我央了好久沈先生才答應為我引薦。今日家父本來是要親自過來一趟的,但是臨出門之前衙門裡有事,實在是脫不開身,黛玉這才冒昧打擾。」
只是話剛說完,了緣又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黛玉。
「可是時間對不上啊,真是奇怪紅樓攻略。」說完他朝黛玉勾了勾手,語氣隨意道,「你過來一趟。」
黛玉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往了緣那個方向挪動了幾步。
「我只是給你把脈,弄的我好像會吃人一樣。」了緣見黛玉和他還隔著一段距離,眉頭一皺,聲音也加大了一些。
黛玉心中也暗自疑惑,這了緣還真是奇怪,似乎聲音大了一些之後便有些變調,先前聲音還要略微渾厚蒼老一些的,現如今聽著倒是跟先前有些不同了。
好不容易走近了,黛玉按著了緣的指示把椅子往小榻上拉了過去,又把手放在榻上,讓了緣扶脈。
正把脈間,了緣突然之間道:「聽說你們林家請的那位教書先生姓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請到的?」
「是家父請過來的,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黛玉先前便一直強迫著自己鎮定起來,況且把脈時問的這個問題根本就沒什麼好說謊話的,因此黛玉慶幸自己沒有慌張。若不然,正在把脈的了緣即刻就能感覺到。
待了緣把她左右手的脈象都看過了一遍,黛玉立即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這脈已經診完了,不知道大師還有什麼想問的。若是有的話,黛玉定然如實相告。只是家母從一個多月前便瞧著有些不好,若是大師問完了,可否即刻去林府診脈,家母親自來寒拓寺也是可以的。我怕若是時間拖得太久了,情況會更加不好。」
「小丫頭,你康健的很,是一直都是這樣還是怎的?」了緣沒有回答黛玉的話,看著應該是還有問題要問。
「小時候身體不怎麼好的,聽說是有些先天的弱症,那麼久的事情我也記不大清了。不過沈大夫在我三歲的時候便給我扶脈,又開了溫補的方子,我吃著是極好的。調養了幾年,現在也大好了。」
黛玉低著頭,心中卻是萬般的不確定了起來。這個了緣,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問的每一個問題,都像是朝著同一個目的奔去的。
「小丫頭,你仔細想想,這兩年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進林府的,比如什麼整天說一些奇怪的讓人聽不懂的話。又或者是你身邊有什麼人一夜之間變的很奇怪,比如說像什麼失憶啊之類的。」了緣往前探了一點,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奇怪了起來,「你仔細想想,好好想啊。」
黛玉被了緣的話唬了一跳,若不是她此刻略微低著頭,了緣定然能看到她臉上掩飾不住的壓抑和驚慌。
她把手放到身後,不讓了緣看到自己手細微的顫動。平靜了一會兒,她才強撐住笑意:「除了採買丫鬟和婆子,倒是沒有什麼人進林府,就連這幾年我身邊的丫鬟婆子也都沒換過。而且我不記得身邊有什麼人突然變的奇怪的,大師口中的奇怪到底是指什麼樣子的?」
說完這些話,黛玉總算是冷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自然多了。
「話說起來,倒是你最奇怪了。」了緣突然之間說道。
黛玉提了一口氣:「我哪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幾年倒還真是有生人進了林府,大師也認識啊,不就是沈大夫嗎?說起來也真是多虧了沈大夫,這幾年來要不是靠著他的溫補方子調養身子,我和皓哥兒也不知道會遭多少罪了。」
了緣的臉上便帶著一絲思索,半晌之後,他才低聲道:「說起來,還真把元翰給算漏了,他不就是最大的那只蝴蝶嗎?哎呀,放他出來之前我怎麼沒想到囑托他一句,現在什麼都被打亂了,該怎麼辦喲。」
元翰便是沈大夫的字,見了緣果然往沈大夫身上想,黛玉心中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只是了緣話中的意思,卻讓黛玉疑惑了起來。
不過沈大夫確實是在原著中未曾出現的人物。若是原著中有沈大夫這個人,又是剛好在黛玉三歲的時候請到林府來的,既然現在他能調養好賈敏的身子,那麼在原著中同樣可以。沈大夫的出現,不也正是一隻蝴蝶嗎?
雖然這只蝴蝶所帶來的效應,遠遠沒有自己那麼大。
了緣自己靜坐了一會兒,才幽幽的歎了一聲氣,似乎帶著無限的幽怨:「算了,茫茫人海,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罷了,反正都已經亂套了,也不怕再亂一些。我今日便下山,反正也該離開揚州了,遲早是要下山的,還免得林夫人白白走一趟。」了緣便又端正的坐了下來,不過怎麼看臉上都帶上了一絲灰敗。
黛玉便覺得先前看著了緣的那張維和的臉突然之間順眼了起來,她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帶了真心的笑意:「雖然大恩不言謝,但是黛玉還是在這裡謝過大師了。」說著她便給了緣行了一禮。
「我最不耐煩的就是動不動跪來跪去的。」了緣便小聲說了一句,黛玉臉上帶著笑,剛想說話,了緣突然之間說道,「看,飛機!」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的盯著黛玉,一絲反應都不會錯過。
可惜黛玉的反應到底是讓了緣失望透了。
黛玉臉上沒有驚訝和慌張,只是帶著一絲疑惑不解的問道:「大師剛才說什麼?您讓我看什麼?」說著她滿是不解的看了看四周,四周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於是黛玉便滿臉無辜的看向了緣。
這一下了緣臉上倒真是明明白白寫著失望了,他無精打采的垂著頭:「沒什麼,我胡說八道而已。」
「林姑娘這就下山去吧,我收拾收拾便跟著元翰一起下山,明日便去貴府中。」他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疲憊,「放心吧,我還是講信用的,說了去林府便不會食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