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懾於英王阮鈺勢力沒有人敢幫黎家,現在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黑木身上,勝負在此一舉,黎老爺怎敢掉以輕心?
他雙手扶著桌案顫巍巍地站起來,張羅著要親自去白府請穆婉秋調香。
想起黎老爺剛剛吐血,黎番心裡一陣不忍,回身上前扶住他,嘴裡說道,「老爺萬萬不可親自去,現在黎府外不知有多少眼線盯著呢,發現您去白府求救,一定會給白姑娘帶來無妄之災……」
「就是……」秦健也點點頭,「白姑娘若因此受了委屈,黑公子一怒之下明明能出手也不會幫我們了……老爺就和番總管先在府裡等著,奴才悄悄去把白姑娘給請過來……」見黎老爺遲疑,又道,「老爺不用擔心,白姑娘深明大義,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才不會計較這些虛浮的東西……」
想想也是,黎老爺就點點頭。
秦健很快返回來。
沒瞧見穆婉秋跟著,不等他說話,黎番迫不及待地問道,「白姑娘呢,怎麼沒來?難道她也不肯出手?」
瞧見端坐在書案後的黎老爺臉色發白,秦健忙施禮道,「……白姑娘去了知府衙門。」
去了知府衙門?
黎老爺心裡一咯登,「她去幹什麼?」
「……是為大公子的事兒,臨走前留下了話,請老爺稍安勿躁,一切待她回來再說。」
「一切等她回來再說?」黎番疑惑不解,「她怎麼知道我們會去請她?」
秦健搖搖頭,「……蘭香一見奴才就說,白姑娘一早就安排她在府裡等黎家人,她還納悶。她家小姐怎麼知道我們會去?」想起蘭香看到他時的那一臉詫異,秦健心裡暗暗驚歎,「……她和公子真是心有靈犀啊。」
這以後,他發覺他家公子和穆婉秋看著雖然沒以前那麼親密了。可是,兩人好像更默契了,有時只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什麼,更有甚者,有時黎君讓他傳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翻來覆去一路上都琢磨不明白,可傳到穆婉秋那兒。她只點點頭,便能把事情做到他家公子的心裡。
這可是真神了。
就像這次,黎君剛從獄中傳出信來,人家那面就已經知道了並安排人等著他們了。
「……老爺」聽了這話,黎番不安地叫了一聲。
他覺得這事兒很詭異。
「……速派影子去知府衙門內暗中守著。」沉默良久,黎老爺吩咐道,「……勿要保證她安全離開知府衙門。」
知府衙門可是龍潭虎穴,這非常時期。難說左大人不會扣留了穆婉秋!
秦健應了一聲,匆匆走了出去。
一股烈焰烤炙般的煩躁瀰漫在胸口,黎老爺來來回回地在書房裡踱著步子。黎番屏息靜氣地站在一邊。只一雙眼珠隨著黎老爺那雙石青色軟底鞋來回地移動。
突然,黎老爺猛地站在,吩咐黎番道,「去,準備香燭,我要拜祭祖先……」
一怔神,黎番隨即應了一聲。
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插在香爐上,黎老爺跪在蒲團上虔誠地給祖宗牌位磕了三個頭,嘴裡唸唸有詞,「……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黎朝忠無能,使祖宗的基業陷於危難,讓祖上蒙羞,請列祖列祖保佑朝忠能順利脫離此難……」拜祭之後,又磕了三個頭,指天發誓道。「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黎朝忠發誓,若此次白姑娘能幫黎家脫此大難,我定當立生祠供之,此後黎家世世代代奉其為先祖……」
走出黎家祠堂,被一束耀眼的光線刺得眨了眨眼,黎老爺沿著祠堂後坡緩緩地登上山頂的涼亭,遠遠地朝著知府衙門的方向瞭望,暗道:「……她去找左鋒談什麼?會成功嗎?」
……
招手讓人看座,左鋒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調香。
她面遮黑紗,身穿一件湖綠色錦緞芙蓉裙,娉婷裊裊地立在那裡,空靈飄渺,翩然若仙,於神秘中隱約透著股高雅貴氣,渾然有種高不可攀的威嚴,直讓左鋒憑空生出幾分尊崇,因穆婉秋數次拒絕他的邀請而一直鬱結在胸的不滿之意頓減三分,暗道,「……同為御賜調香師,單看這氣勢,她的確比柳姑娘高上一籌,難怪柳姑娘費盡心機周旋於大業上流,名聲卻總不如她顯赫。」
同為上流才女,被譽為調香界雙驕,若把柳鳳比作人間尤物,她便是那九天玉女。
「民女見過左大人,左大人安好……」見左鋒看著自己不語,穆婉秋微微一福身。
回過神,左鋒哈哈大笑,「白大師真是稀客,稀客……」指著衙役搬過的椅子,「白大師請坐……」又招呼衙役,「上茶……」
穆婉秋福身謝過,彎腰坐了下來。
「看來還是本官身份卑微,鄙陋不堪,入不了白大師眼啊……」左鋒目不轉睛地盯著穆婉秋頭上的黑紗,「多次相請而不得,難得白大師今日主動登門卻又遮了黑紗,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這……」穆婉秋聲音一滯,「感謝左大人多次相請的美意,不是民女不想來,實是民女身為匠人,行動進退均受東家約束不得自由,還請左大人見諒。」這是黎君的主意,拒絕一切上流名宴大都是黎家為她出頭。
沒言語,左鋒只看著她頭上的黑紗蓬帽不語。
略一猶豫,穆婉秋緩緩地摘下頭上的黑紗蓬帽放在案几上。
驟然對上這一副如畫般精緻的眉眼,左鋒身子震了震,脫口說道,「白大師好面善……」他凝眉沉思,卻想不起在哪見過穆婉秋。
穆婉秋心砰地一跳,這左鋒是他父親生前的門生,曾經是相府的常客,雖沒見過她,可對她母親卻並不陌生,他說面善,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容貌酷似母親。
一旦被他認出,揭穿身世,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心如沸水煮茶翻騰不息,穆婉秋臉上古井無波,她緩緩地端起茶杯,打開蓋輕輕地撥弄著浮茶葉,狀似無意地把頭垂下,緩緩說道,「大人不記得了,民女前幾日在一品天下撞見過大人……」初來大業,為視察民情,左鋒常常微服尋訪,穆婉秋的確在街頭遇見過他,只是當時就躲了,他根本就沒有看到穆婉秋。
見她把時間地點說的具體,左鋒也記起他幾日前的確受香行會長之請在一品天下吃過酒,暗道,「……興許真是在那見過,只是沒人提醒,我當時沒太在意。」想到這兒,他也沒再往心裡去,開口問道,「白大師突然造訪,有事?」
「這……」穆婉秋一陣遲疑,「民女是為……」
「等等……」話沒說完便被左鋒打斷,「醜話先說在前面,白大師若是想見黎君,或者是為他求情就免了……清婉公主失蹤,事涉周陳兩國和睦,關係重大,本官不敢徇私。」二話不說,先封住了穆婉秋的嘴。
穆婉秋苦苦一笑,「大人不說,民女還真想求您網開一面讓民女見見少東家呢,即如此,民女就不為難左大人了……」她話題一轉,「民女此次前來主要還是受人之托,有一句話帶給左大人……」
「誰?」左鋒向前傾了傾身子。
「柏葉坊的黑公子……」
「他……」左鋒一怔。
「身為陳國的廉郡王,黑公子也很牽掛清婉公主……」
隨即想起黑木是陳國的廉郡王,左鋒心砰砰一陣亂跳,「……黑公子有何示下?」
「黑公子讓民女轉告左大人,若清婉公主有個三長兩短,大人必死。」
「你……」左鋒手猛一把按在桌上,用盡全力才控制著自己沒有發作,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請你轉告黑公子,身為大業父母官,本官還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用不著他來提醒!」
「左大人知道就好。」穆婉秋微微一笑,「是民女不懂這些,黑公子教民女怎麼說,民女就怎麼學給您,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左大人見諒,黑公子還讓民女問問大人……」聲音忽然頓住,直到左鋒目光看過來,才緩緩地一字一字地說道,「……若您是上位者,只犧牲一粒棋子就能換黎氏一族的傾覆,您捨不捨得?」
只犧牲一粒棋子就能換黎氏一族的傾覆?
若他是英王,一定捨得自己!
這個他還從來都沒有想過!
被人當頭一擊,左鋒豁然明白過來,他渾身電擊般一顫,一瞬間,他竟出了一身透汗,免強維持著一副無所謂的神色,他冷哼一聲,「什麼上位棋子的莫名其妙!黎家乃大周望族之首,國之棟樑,誰敢讓他傾覆?真是無稽之談!」
瞧見他扶在案頭的手指都微微發顫,穆婉秋淡淡一笑,「民女也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只是受人之托忠於其事罷了,讓大人見笑了,話既已帶到,左大人容民女告辭……」說著,她拿起黑紗蓬帽緩緩地戴好。
「白大師留步……」見她要走,左鋒出聲阻止道,「……白大師天縱奇才妙手調香,內夫人心儀已久,如今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多盤亙幾日再走。」
她可是英王點名要的人,平日深居簡出讓他無從下手,現在主動送上門來,怎麼能輕易放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