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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91、大道之心 文 / 雲芨

    這一次相遇,陌天歌發覺,聶無傷好像跟原來不同了一仙難求。

    原來的聶無傷,雖然膽大包天行事果決,可陌天歌總覺得,她渾身充斥著一股疲倦的氣息,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毫無興趣,連自己是不是活著都不重要。

    可這一次,她雖然也是毫無目的四處流浪,卻興致勃勃,渾身生氣。

    陌天歌忍不住問:「聶道友,你我分別一年,難道你遇到了什麼機緣?為何此番相見,你整個人都不同了?」

    「哦?」聶無傷聽得她這句話,十分感興趣地問,「哪裡不同了?」

    陌天歌偏頭想了想,道:「似乎開始享受活著的樂趣了。」

    「……」聶無傷一怔,笑容收起,望著陌天歌,目光幽深,「這還要多謝陌道友啊。」

    陌天歌不解:「謝我作甚?」除了北極島收留了她三天,自己可沒做過任何幫助她的事,而那三天,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足以改變聶無傷的觀念。

    聶無傷輕歎一聲,望著遠方,慢慢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夢想著離開師父的掌控,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歷盡千辛萬苦,從天極逃到雲中,我卻突然發現,不知道要做什麼了。一百多年了,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師父要我做的,雖然我內心並不願意,但不可否認,是師父給了我活著的意義。」

    聽到此處,陌天歌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話?你是人,又不是工具,何須他給你生存的意義?」

    「陌道友。你不明白。」聶無傷搖頭道,「你師父放任你自由,所以你活著,就是為了自己,可我不是。我在離開師父之前,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人……」

    「……」

    聶無傷笑笑,沒再多解釋,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的人是很難理解的。或者說,師父太成功了。不但操縱了她的人生,更壓制了她的天性,所以,她明明恨著師父,離開他後。卻覺得失去了生存意義而茫然。

    一百多年,對高階修士而言,並不算是太長的時間。可卻是她人生的全部。

    「陌道友,」聶無傷忽然問道,「為何你要離開天極,到雲中來?」

    「……」這個問題。陌天歌有些難以回答,她到雲中。既是為了見識更廣闊的世界,亦是為了追逐陌瑤卿的足跡,究竟哪個更重要些,連她自己也難以回答。而且,陌瑤卿之事,她也沒想過對別人說。

    見她面有難色,聶無傷擺手道:「你不必回答得多詳細,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便對外人說。我只是奇怪,你在天極,是名門子弟。自身修煉順利,有愛徒如命的師父,又剛剛與你師兄結為道侶。正是春風得意之時,為何卻要離開天極。到雲中來?」

    這個問題,早在二人北極島重逢之時,聶無傷就想過,只是那時她們之間的關係還疑仇敵,不便相問。此時問出來,也算一解她一年來的困惑。

    陌天歌聽到這個問題,只是望著她微笑:「在聶道友眼中,我是個怎樣的人呢?名門子弟,修煉順利,有師父有道侶,便該在天極享受他人羨慕的眼光?等著別人為我做完所有的事?」

    「……」聶無傷有些答不上來。她直覺陌天歌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在天極,那些身世優越的女修們,不都是如此嗎?她們不需要為自己的修煉之路費心,自有長輩與夫君為她們鋪墊一切……

    不需要聶無傷回答,陌天歌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她道:「如果我只會享受師父和師兄的餘蔭,那麼就算結成元嬰,最後也不會得成大道。」

    聶無傷忽然轉頭望著她,目光一瞬不瞬:「得成大道?」

    「當然。」她吃驚的樣子,讓陌天歌不解,「難道聶道友踏上仙路,就沒想過有朝一日得成大道,飛昇成仙嗎?」

    「……」聶無傷深深吸一口氣,向她鄭重施禮:「直到此時,我才知道,是我小瞧了陌道友。」

    得成大道,飛昇成仙,今時今日的修士,有幾個還想著這些?不錯,修仙者踏上仙路,皆為長生。可上古之後,滄海桑田,十幾萬年,從未有人飛昇成仙,連化神者都寥寥無幾,大多數修士,都死了成仙之心,轉而追求力量與壽元。也是因為如此,不再有仙魔不兩立,因為不管是修仙還是修魔,追求的目標不再有本質的區別。

    這一切,不知該說是修仙者的墮落,還是仙道渺茫的無奈一仙難求。

    但在今時今日,仍能堅持仙道的,絕對是心志堅定,值得欽佩之人。

    見聶無傷一臉凝重,陌天歌失笑:「我如今不過結丹修士,所謂大道,還遙不可及,道心也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聶道友何須如此?」

    聶無傷臉上卻無笑,她道:「如果說北極島相逢,陌道友只是讓我感覺到活著還有一些樂趣,那麼今日陌道友一言,卻是讓我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從今往後,聶無傷何去何從,再也不必困於往事了。」

    陌天歌詫異挑眉:「聶道友,你……」

    聶無傷望著遠處峰巒如聚,雲濤如怒,只覺得天地如此廣闊,何須為了曾經的黑暗而拋棄那個自由的未來?得成大道,修煉成仙,過去的一百多年,她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可現在不同了,她已經沒有了束縛,可以自由自在地存在於天地間,既如此,為何不能去追求道之真義?拋棄元魔之氣,成為一個真正的修仙者。

    翻過伽凌山,進入北面北麟國,浩渺青山在這裡都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黑氣,這就是魔氣。伽凌山之北,是星落城,北麟國的一個魔域。

    北麟國是雲中魔修的地盤,他們有三大魔君。各自佔據三大魔域,另外還有七小魔域,規模比之三大魔域小一些,但同樣聚集著大批魔修。星落城就是七小魔域之一。

    聶無傷道:「這個星落城的城主,是一個元嬰初期的魔修,在北麟國的魔域中,實力不大不小,馬馬虎虎算是個人物。」

    陌天歌點頭表示瞭解。她發現一點,雲中的修士,不管是修仙者還是修魔者。對於稱呼都沒那麼嚴謹。比如在天極,玄清門與正法宗,都遵循著結丹為真人,元嬰為道君的傳統,稱呼亦是身份修為的象徵。但在雲中卻不是這樣。道門之中,元嬰修士稱真人者亦多,純屬個人愛好。魔修之中。自稱魔君者很多,其中真正名震雲中的,只有三大魔君而已。

    陌天歌想到此處,微微一笑。她想起那天雪城有過一面之緣的玄月魔君。雖然號稱魔君,也不過是個結丹修士。

    聶無傷見她神色。好奇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陌天歌問道:「你可還記得那位景道友?」

    聶無傷一怔,表情立刻變得有些不自在:「陌道友,那件事……他最後沒把你怎麼樣吧?」

    「啊?」陌天歌一愣,隨後知道她誤會了,笑道,「沒有,我要說的不是那件事,而是我在雲中遇到了一個跟他很像的人。」

    「哦?」

    陌天歌便把遇到玄月魔君一事告知於她,最後道:「我見到那位玄月魔君,就想起了他。」

    聶無傷聽了。也笑了:「其實那位景道友,雖然有些不正經,為人卻還算可靠。當日他知道師父的打算。激烈反抗,若不是師父留著他有用。差一點就殺了他。」

    這事陌天歌卻不知道,她詫異:「竟有此事?」

    「嗯,那時你已經失去知覺了。」聶無傷道,「他說,秦守靜是他為數不多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他雖風流,卻不願意對不起朋友。而且,男女之事,本該是情投意合,歡喜快樂的,豈可被人脅迫,成為骯髒的苟且之舉。」

    頓了一下,聶無傷歎息一聲:「我原本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經此一事,倒覺得他比那些道貌岸然之輩可愛得多。」

    「……」

    看到陌天歌若有所思,默然無語,聶無傷挑眉問:「陌道友,你在想什麼?」

    陌天歌歎息一聲,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卻是我和守靜師兄有愧於他了。」

    「啊?難道他隕落於天魔山了?」

    陌天歌搖頭道:「那倒沒有,他亦逃過了天魔山之難,但是事後,他與古劍派福陵劍尊的一名徒弟反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位福陵劍尊有一位徒兒正是古劍派的掌門,他這一舉動,算是得罪了古劍派當權派,無法回師門了。」

    說著,陌天歌將當日再遇景行止一事都對聶無傷說了。景行止當時有傷在身,又不能回古劍派,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聶無傷聽罷,卻道:「陌道友,此事與你們有何關係?就算沒有這件事,難道他就一定能在天魔山得到什麼機緣不成?說不定還逃不過天魔山大難,直接隕落了。就算他真能從天魔山得到什麼天材異寶,但他與福陵劍尊一脈早有嫌隙,翻臉是早晚的事。再說了,他是何等有主見之人?在古劍派一直不快活,只怕早就想走了,何須為他擔心?」

    陌天歌一怔,半晌無語。

    聶無傷見狀,問:「難道我說錯了?」

    陌天歌歎了一聲,點頭道:「不是,你說的都對,是我想岔了,那位景道友,本就不是需要同情之人。」

    其實還有一點,陌天歌沒說。她發現自己要比原來要心軟了,竟然會去擔心別人。莫非,因為自己得到的太多,所以感情也豐富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昨天那章寫的時候一堆女人在旁邊說話看電視,狀態有差,概念混亂了,今天改過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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