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玩了兩天,約了王琳琳等人聚會,當然也特意叫上了張慧娟重生之再璀璨。
上次打電話給王琳琳要教材和其他課外書的時候,電話裡說得不清不楚,王琳琳早就坐不住了,這崔燦是在幹什麼啊?一出接一出的,叫人摸不清頭腦。
這下把話一說開,姐妹幾個半晌沒說出來話。
「行啊,崔燦你都當大老闆了!」王琳琳最先叫出聲來,滿臉詫異地盯著崔燦看,似乎要在她臉上看出朵花來。
別提崔燦臉皮多厚,讓她這樣看著,臉上也是火燒火燎的發燙,尷尬地一笑:「還不是沒事瞎折騰。」
「別不好意思啊,我們怎麼就沒誰瞎折騰出個公司呢?你這是能力出眾!」陳媛媛也笑了,隨口玩笑道:「唉,要是畢業了沒工作,我們可就要去投靠你了啊!」
眾人紛紛附和,張慧娟蹙了蹙眉頭,不是很高興,在眾人間顯得比較特別。
崔燦一直偷偷打量著她,見她這個樣子,趕緊問道:「張慧娟,你怎麼了?」
「沒有,我就是想到我外公家那邊的情況,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張慧娟打起一個笑臉,可惜看起來還是特別勉強。
「你外公家怎麼了?」陳媛媛好奇地問。
張慧娟吱唔了兩聲,不知道怎麼開口,還是崔燦開口說了來龍去脈,大家一聽又笑起來:「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到底都是幾個熟人,張慧娟給你外公說一聲唄,支持支持崔燦的工作!」
張慧娟勉強一笑:「說過了。可這人上了年紀就特別倔,怎麼都不肯放下架子,開那個口。我這不是知道這個公司是崔燦的,所以特別不好意思麼?」
「嗨,這有什麼啊!崔燦你也讓點不就行了?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嘛!」王琳琳喝口飲料,跟沒事人似的指揮起來。
崔燦沒好氣地戳了她一指頭,她咯咯笑著躲了,連陳媛媛都忍不住說:「這才幾天沒見啊,王大小姐都懂事了,長大成人了啊!好欣慰啊!」
大家又哄笑起來,這下換王琳琳惱羞成怒了,撲上去對著陳琳琳就是一通撓。直到她笑得渾身發軟求饒才罷休。
笑鬧一番。眾人散了,崔燦陪著張慧娟去車站坐車,兩人也沒搭交通工具,沿著街慢慢走著,崔燦便趁機把整個景區的安排佈局說了一下,重點告訴她。熊家坳在整個交通佈局中只是路會從那裡經過,基本不會停車的情況也告訴了她。
張慧娟也明白崔燦的意思。村裡真正會鬧的原因,熊老漢冷靜下來也想過。但是去市政府請願也已經去過了,衝突也發生了,這個時候感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根本就停不下來。
熊老漢跟姑娘感歎,要是實在不行,他也只能避一下,到三個兒子那裡去玩一圈。
這點熊勝玉倒是贊成。眼看老人歲數一天比一天大,雖說看起來硬朗。可說不准哪一天晚上躺下去,早上就不穿鞋了。趁著身體還行,不如到幾個哥哥那裡走動一下。幾個哥哥家都安在了外地,一直盼望著接老頭子過去,享受一下四世同堂的天倫之樂,可老頭子就是捨不得地裡的那點莊稼,圈裡的那兩頭豬,不肯出門。
因此老人一說,熊勝玉滿口答應,而且還說如果老人出門,她提前叫男人過來把豬趕回去,幫著老人餵養,絕對喂得膘肥體壯的,叫老人放心。
崔燦和張慧娟嘰嘰咕咕聊了一路,臨分手時,兩人也都算交了個底,心裡有個譜,各自回頭安排不提。
因為熊家坳的事情鬧開來,其他一些涉及到拆遷、還建補償的村子都不怎麼顯眼了。安謹和周曉非還沒出院,基本該搬遷都搬了,整個大峽谷的路段開始進入了忙碌的修建中重生之再璀璨。
楚西的天氣多變,山上出太陽,山下可能就是滂沱大雨。這幾日也不外如是,拖著沙石工料的司機們,在山下頂著大雨,罵罵咧咧地看著東西裝上了車,開上山,剛轉過半腰的大河灣,就愕然發現一片刺目的陽光投射下來。上了山,卸了貨,車身還是濕漉漉的,叫人哭笑不得。
景區的幾條步行道、棧道都已經進入了鋪建階段。
工人們打著赤膊,靠雙肩把一塊塊青石挑上山,碼成整齊的小道、階梯,大山裡迴響著悠揚的石工號子,引得外地來的專家們側耳傾聽,如癡如醉。
悠悠大山深處,就連揮汗如雨的工地上,都充滿了醉人的歌聲。
陳兵深深呼吸了一口山裡特有的,帶著泥腥味的清新空氣,歎了口氣。這裡真跟世外桃源似的,可是世外桃源也不能躲一輩子,明天,他就要回到那座被水泥森林環繞的怪獸都市了。
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猜測著父親的用意。
自己在大峽谷項目這邊來盯著,看來父親在公司裡倒是做了不少工作。想想也是,公司的股份主要掌握在父母的手中,其他的基本是跟著父親當年一起創建公司的幾位元老分割了。為了顯示公平,和富貴不忘本,在公司股東會上,父親很少有特別強勢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給了其他人一種錯覺,猛虎垂暮,曾經鋒利的鬥志已經化作了消沉和對兒女的期盼,所以引得其他人摩拳擦掌,試圖分一杯羹去。
人類啊,都是只能共艱難,不可同富貴的麼?
這兩年旅遊業蓬勃發展,景泰公司已經發展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其他幾位股東顯然也各有各的打算,紛紛暗自培養自己的心腹屬下不說,以各種名目安插到公司各個重要部門的人業不少。
父親一直睜隻眼閉只眼,為的是不想撕破最後一層溫情的面紗。可是在他要將手中的權利放給自己的時候,其他人坐不住了,先是各種刁難和說辭,一再拖延父親放權的時間。陳兵跑到楚西來盯著大峽谷項目,其實也是有點跟父親賭氣的意思,可時間一長,心態放平和點,又覺得父親不容易。
不知道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鬧得父親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地打電話叫自己回去。
唉,本來想多呆一段時間,等崔燦開學一道回去上海的。
想到這裡,陳兵突然有點好笑,自己這是怎麼了?崔燦,頂多算是一個朋友,可這個朋友交往起來比較舒服,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感覺人家也沒特別把自己當回事兒,隨時捧著,掐媚著,可沒說不拿自己當朋友,對自己也很尊重,可尊重中又透出一分親暱,讓人覺得很舒服。不像楊安娜之類的……
想到這兒,又不由得甩甩頭,楊安娜,那基本是父親已經給自己內定的未來妻子人選,崔燦是合作夥伴,不一樣的。
可是臨到離別之際,竟然對楚西依依不捨起來,尤其是對這裡的人。看看崔燦一家、周曉非一家相處的情形,別說自己,就連安謹這個素來冷淡的人,都再沒抱怨過楚西這不好那不好,這裡的人情,確認讓人留念。
山下,崔燦也在收拾東西,也在歎氣。
這才好好瀟灑沒幾天,又得上山。陳兵要回上海,這總攔不住吧。安謹還沒好透,也不能上山,更別提跟趙嚴幾天相處下來,趙嚴待安謹就跟自己親兒子一樣,別人還沒說什麼,趙嚴就先攔了。
得,就自己,身強體壯,沒病沒災,爹不親娘不愛的,打發上山曬太陽去吧。
就是可惜了這一身皮,好不容易幾年下來保養得白白的,這一去不知道又得黑成什麼模樣?
崔燦要上山,老崔兩口子也沒覺得什麼。這兩天正是山貨出來的時候,老崔一天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根本就顧不上家裡。李瑾瑜倒是捨不得,可是姑娘大了,這些年折騰的事兒也沒法讓人把她還是當孩子對待,那就由她去了。
所以崔燦一個人在家打包行李,嘴裡唸唸叨叨,可旁邊都沒人聽。
自己坐個車,到了往大峽谷去的路口下了,頂著太陽等了沒多大會兒,就看見一輛拖著沙石的工程車上來,崔燦招招手,車停了。
工程車挺高,司機師傅露出曬得黝黑的臉問:「妹子,怎麼了?」
崔燦揚起小臉問:「師傅,您這車是上大峽谷工地的嗎?」
「是啊!你要搭車?」
「是到大門那邊兒的吧?我上去找個人!」崔燦得問清楚了,要是拖到其他路段施工的,又得走冤枉路。
「嘿,你這眼神兒不錯,是到大門口的。你看我車上拖的,全是青石料,是給上邊兒修步行道用的。你要是不嫌熱,就上來吧,我這破車,可沒開空調。」師傅一笑,一口黑乎乎的大牙比臉白不了多少。
崔燦一聽,也不用師傅招呼,自己胳膊一伸,腿一登就爬上了駕駛室。果然是跟師傅說的一樣,有空調口,但是沒開空調。
看著崔燦瞅空調口,師傅一邊開車,一邊跟她解釋:「這車本來就費油,山區還全是爬坡路段,更費油。開空調也要燒油的呀,能省點兒是點兒吧。」
這車上的空調到底是燒油,還是用電的呀?崔燦有點兒疑惑,藉機跟師傅攀談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