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洗完澡,走過崔燦房間,見她坐在書桌前發愣,嗔怪著說:「都幾點了,還不睡?今天不累嗎?你都成了個夜遊神了重生之再璀璨!」
崔燦回頭無奈地一笑,招手叫老媽過來看打開的首飾盒。
李瑾瑜心裡咯登一下,走了過去,看了一眼,第一句話倒沒說別的,就怪崔燦:「說了叫你把東西收拾好,你不聽,這下好了吧?」
無奈地望天。還怎麼收拾啊?這可是自己家,項鏈放在盒子裡,盒子放在書桌抽屜裡,書桌就在自己房間裡……沒道理說在自己家還有上鎖的啊……
隨手翻了翻,李瑾瑜嘟囔:「不識貨。」崔燦盒子裡還有一隻翡翠的,一隻羊脂玉的鐲子,一隻羊脂玉的小玉佛,其他零零總總就不說了,這三樣才是最值錢的。那個小玉佛,是用整塊籽玉順著顏色和紋路雕琢出來的,淡黃色做成了彌勒的袈裟,一點紅色剛好是彌勒眉心的紅痣。買的時候李瑾瑜老心疼了,小小的一塊,就花了三千多。光這個,就比那三條金項鏈值錢多了。
崔燦聽了一頭的汗,按您的意思,是把我這盒子一窩端了最好?歎了口氣問老媽:「怎麼辦啊?報警嗎?」不是崔燦思維簡單,被盜了報警很正常,她選擇性遺忘了今天來做客的都是親戚的事。
這下李瑾瑜也挺為難的,都是親戚,報警吧,不太好,不報警吧,你說是誰就是誰嗎?其實母女倆心照不宣,誰會做出這種事大家心裡都有數。可這事要怎麼處理,確實有點棘手。
李瑾瑜也歎了口氣,為這事大半夜把老崔叫起來,不值得。辛苦了幾天,這剛踏踏實實睡一覺呢。只好安慰姑娘:「先放那兒吧,等你老爸明天起來再說。」
崔燦點點頭,隨手拿塊布裹著手。把首飾盒放進了塑料袋。要是老媽老爸處理不好,那自己處理就只有報警了。這證物得保管好,上面還有人家的指紋呢!
第二天把這事跟老崔一說,老崔的第一反應就是問崔燦:「你再找找,是不是自己不知道放哪裡了?你這孩子整天丟三落四的,別是自己放到哪裡忘了吧。」
崔燦望天。心說老爸您怎麼老是這樣?這明擺著的事實還要糊弄誰呢?李瑾瑜冷笑一聲:「我覺得老崔你很有意思啊!聽你這話,是我們母女倆冤枉你侄子了?大人我相信幹不出這沒臉沒皮的事,幾個孩子裡頭,李燕兒是不可能的。人家眼界沒那麼低;芙蓉的娃兒還沒書桌高,剩下能是誰都不用說了,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還是叫我姑娘自己忍氣吞聲算了?」
老崔趕忙說:「我也沒那意思。崔燦放東西老是沒個准,我還不是提醒她先自己找找,萬一找不到了,再去問問就是。你一扯就是那麼多話,你說叫我怎麼答話好?」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這為了孩子上學,自己家兩萬都出了,結果家裡來趟客人,姑娘的項鏈就丟了,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忍不住回身就說崔燦:「你說你也是。顯擺個啥?才上大學呢,就金鏈子銀鏈子地買上了。你這不是招人眼紅麼?」
崔燦是省油的燈嗎?撇撇嘴就說:「我顯擺什麼不重要,我自己買的,花自己的錢,我也沒對不起誰重生之再璀璨!再說了,關鍵是在於我顯擺不顯擺的問題麼?要不是我發現得早,把你們臥室門給鎖了,說不定還得損失多少呢!」
這是說的老崔兩口子。家裡條件好了,老崔也喜歡集個郵,收藏個小紀念品什麼的,李瑾瑜也買了幾根金項鏈,幾個金戒指之類的東西。不提別的,就是老崔上次去法國,收藏的法郎,最大面值就是500的,一張就相當於人民幣三千多,更別提那一整套的了。
這一嗆聲,崔智雄也無話可說了,心裡暗恨弟弟一家不給自己長臉,還跑到家裡來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讓自己難堪。也不再說話,悶頭抽了幾根煙,站起來換衣服就要回衛縣。
崔燦母女倆當然不會攔著,由著他去了。
到了崔智剛家,陳天麗出攤了,崔智剛在家正打著赤膊看電視。一見二哥來了,他也挺奇怪的。按說二哥搬到楚西了,昨天才辦完喬遷酒,今天哪裡有空回衛縣?
笑著讓進了門,又給切上了西瓜。崔智雄看著弟弟忙前忙後的,不知道從何說起。兩兄弟扯了一會兒家常,崔智雄看了看問道:「這都放假了,怎麼沒有看見建華啊?」
崔智剛沒好氣地說:「就知道玩。幾個狐朋狗友的,成天來叫。這剛給叫出門了。」
崔智雄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問了:「智剛,你也知道昨天家裡人多,崔燦這個娃娃一向沒有收拾,這晚上才發現幾個小玩意兒不見了。你看問問建華,他們姊妹關係好,是不是開玩笑幫崔燦收起來了?」
崔智剛一聽就變了臉,這話要是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那他就真是個傻瓜了。不過二哥沒有說明,也算是給自己留足了面子,當下拍著胸脯說:「沒事兒,小孩兒嘛,就喜歡開下玩笑。等會兒建華回來我問問他。」
崔智雄點點頭,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崔智剛一看心下一火,這看樣子二哥是要坐著等答案了,臭小子到底拿了什麼,人家在這兒不依不饒的。當即進屋穿了件衣服,笑著對崔智雄說:「這孩子一玩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歸家。二哥你先坐會兒,我出去找去。」
本想說跟著一塊兒去,可想想又覺得逼得太緊的樣子很難看,崔智雄掐了煙說:「你去吧,我也是順便過來問問。你知道小姑娘嘛,心愛的東西看得重,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去單位上看看。」
這邊崔智剛出了家門,直奔上次找到兒子的遊戲廳,一去卻撲了空,只得又一家一家挨著找。
楚西這邊,崔燦跟老媽在家也是坐立難安。這事真不好處理,老爸的德行母女倆都清楚,別到時東西要不會來,還生出其他的事。崔燦想了想,拿了幾張帶著那幾條項鏈照的相,連帶上首飾盒,也跟老媽往衛縣去了。
崔智剛找了半個城,也沒找到兒子,正站在街頭鬱悶,眼角晃過一個身影,有點眼熟,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兒子的狐朋狗友之一,那天給自己裝煙那小子麼?幾步追上去,扭住那小子問崔建華在哪裡,結果那小子神色閃爍,支支吾吾就是說不清楚。
崔智剛心裡有點慌了,別是兒子出了什麼事吧。當下問得更急。那小子招架不住了,帶著他去找崔建華。從菜市場穿過小巷子,走過居民區,到了一個小院子裡,崔智剛緊張得不得了。進屋一看,氣得頭頂都冒煙了。
這小子居然在打老虎機。崔智剛也算是走南闖北的了,這老虎機是個什麼玩意兒還不清楚?沒想到衛縣居然有了這個東西,而自己的兒子居然在弄這個?自己家什麼條件,玩得起嗎?就是條件好上百千倍,玩這個的都能傾家蕩產。
走過去一個耳光,抽得崔建華耳朵嗡嗡作響,嘴角滲出血來。崔建華抬頭一看老爸臉都氣青了,心裡有鬼,害怕得發起抖來。崔智剛一看他那樣更是有氣,上前兩腳就把他踹倒在地,疼得他半天沒直起身來。
崔智剛可沒管那麼多,拖著兒子就回家,剛走到家門口,陳天麗正好收攤回家了。從背後就看見兒子滿身塵土,撲攏來一看,兒子嘴角破了,臉頰腫得半天高,她心疼地捧著兒子的臉,急得不知怎麼好,問兒子:「這是怎麼了?跟人打架了?怎麼弄成這幅樣子了?」
崔建華沒敢答話,看了老爸一眼,又把頭耷拉下去。崔智剛開了門,把兒子拽進屋,使勁一推,把兒子推坐在地。
陳天麗丟下手裡的菜,撲過去扶起兒子,望著崔智剛眼裡都快冒出火了:「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早上出門還好好的,這太陽還沒下山呢,你就犯了瘋病啦!」
崔智剛臉色發青,指著他們母子兩說:「慈母多敗兒,就是你一天護著,護出來一個好兒子。怎麼了?我打的!怎麼了,我今天就想打死他!」說這就滿屋轉著找東西要打兒子。
趕忙把兒子護在身後,陳天麗吼起來:「崔智剛,你個沒良心的王8蛋,你今天不給老娘說清楚,老娘讓你們崔家一家都不好過!」
崔智剛氣笑了:「不好過?你就繼續護吧,再護下去有什麼不好過的,不過是家破人亡!」
陳天麗駭了一大跳:「好好的,怎麼就說到家破人亡了!」轉身問兒子:「你到底是幹了什麼把你爸氣成這樣?」
耷拉著頭,崔建華一聲不吭,心裡知道今天這頓打是逃不過了,就等著挨揍。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隨便你們。
「幹了什麼?他好意思說?你知道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在幹什麼?他在打老虎機啊,那是賭博啊!你說你成天早早出攤,累死累活的,你兒子就是個敗家玩意兒,非把這家給整乾淨了,他就服了。先是要上楚西一中,現在玩起老虎機來,真是長進啊!十六歲就玩老虎機,真是長進啊!」
陳天麗驚訝地拍著胸,問兒子:「這是真的?你在賭博?你不就是打一下遊戲機嗎?怎麼開始賭博了?你哪兒來的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