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在從巴黎到阿維尼翁的火車上,盧克?貝松就注意到了這個東方女孩重生之再璀璨。可不就是緣分麼,整列火車上也有不少東方面孔,可只有她是一家人一起來到法國的,這就比較少見了。
恬靜,話不是很多,是盧克對她的第一印象。對那家人印象更深是當那個名叫埃爾的小伙子開始炫耀他的純手工毛衣,而那件精緻而奇特的毛衣居然是她的母親一點一點打出來的。當那小伙子得意洋洋四處炫耀的時候,在那少女的臉上蕩漾著那麼開懷的笑容,帶著少女獨有的促狹和風趣,又帶了一點東方女性的羞澀。當時就讓兼職攝影師盧克感覺手指癢癢,想要拍下來。不過想起以前聽說東方人都對這個特別在乎,他忍住了,沒有開口。
把他們送到酒店之後,盧克還暗暗歎息,不知道到哪裡去找這樣一個有著純粹的東方女性美的女孩,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就在路上碰到了。
綠色海浪一般的薰衣草田里,一個身著白色的黑髮少女徜徉其中,簡單的服飾,強烈的視覺對比,服飾上強烈神秘的東方元素讓這幅畫面平添了幾分莫名而神秘的色彩。
特別是當她蹲下身,低下頭,伸出手扶起路邊的那枝薰衣草的時候,眉角間帶著一點憐憫,帶著一絲恬靜,讓盧克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手裡的快門重生之再璀璨。
站起身來,疑惑地看了看面前這個男的,有點眼熟。崔燦歪著腦袋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這外國人看起來感覺都長得差不多的。
崔燦有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種病,就是不認識人。尤其是只見過一次,有點印象,印象又不是很深的,看誰都像誰,尤其外國人。高鼻深目的,都差不多的。
不過看這位手裡拿的相機。估計也是一個遊客,不會是邊上村子裡的人,還有他的穿著氣質跟村裡的人也有挺大的區別。
叫崔燦疑惑的不是別的,這位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是認識的一樣。可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樣一個人嗎?
用英語主動問了聲好,對方呆呆的,不回答。難道是個傻的?聽說不少智力低下的人另有特長,莫非自己這就碰到一個?
下面傳來埃爾的呼喚聲。崔燦幾步跳過去,揮著手答應了,下面的幾人這才沿著小路往上走。等她轉過身來。盧克才回過神,望著她說了聲「hello」。
這人原來不是傻的呀?崔燦把驚訝埋在心底,看著盧克點頭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站在路邊等著爸媽上來。突然記起自己剛剛聽到的快門聲。崔燦問到:「剛才,是給我拍了一張照片嗎?」
「是的。」盧克倒不矯情,大方地承認了。
崔燦有點不爽,又有點暗爽,這感覺比較複雜而且奇怪。偷拍讓她覺得不太高興。可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被人偷拍,又有點竊喜。哪個女生不喜歡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所以崔燦只好笑了笑說:「不要把我拍得太醜,我會生氣的哦!」
盧克一聽就笑了:「雖然攝影不是我的專業,不過我相信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的。要不你留個地址給我,洗出照片來我就給你寄一張過去?」
想了一下,崔燦還是推辭了:「暫時不用吧,我們還要在南法呆一段時間,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可以寄到賓館來。」對於陌生人,崔燦真的無法熟悉起來。
正說著,老爸老媽跟埃爾上來了,一看見這個陌生的攝影師,埃爾就高興地上前打招呼,老爸老媽也笑著打招呼,崔燦就摸頭不知腦的問老媽:「這是誰啊?怎麼你們都認識,就我不認識?」
老媽翻了個白眼(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居然很可愛),老爸笑著小聲說:「就忘啦?火車上那個,帶咱們到酒店的,設計師。」
真是忘了,這多大點事啊,用得著記在心上?老爸他們跟人家閒聊起來,崔燦也沒管,繼續閒逛。
沿著小路上到坡地的頂端,往前看,連綿不斷的綠色海洋一直延伸向前,可以想像,當花季來臨的時候,會有多麼壯觀旖旎的景色出現。
埃爾說花季要等五月底,甚至是六月初才會來臨,不知道老爸老媽商量得怎麼樣了。唉,商量好了也不行,崔燦七月份要考試,怎麼也不可能等到那麼晚再回國的。
彎腰仔細打量著剛剛抽出花莖,結出花蕾的薰衣草,這就是神奇的薰衣草嗎?實在是太神奇了,就在不久之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可以來到法國吧?再往前想想,以前怎麼也想不到會重生回到十五歲那年的。
不知道在原來的世界裡,自己到底是怎麼樣了?
這是崔燦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莫名地一場醉酒,就回到了十五歲的時候,那麼,原來的那個世界裡,三十歲的自己是怎麼了?
是死了?是變成植物人了?還是自己的一縷思想回到了過去?
那這裡是哪裡呢?是與自己之前呆的世界相同的鏡像空間,還是另一個平行宇宙?
崔燦不知不覺就蹲下來開始神遊天外,旁邊的盧克見了,又是拿起相機一陣猛拍。崔智雄和李瑾瑜對視了一眼,覺得很有幾分摸不著頭腦。
這個年輕人在來時的火車上大家就是聊了兩句,開始介紹說他是一個服裝設計師的時候,李瑾瑜很是有幾分驚喜的,對於服裝設計師,她總覺得那是一個神秘高貴的行業。特別是人家說她的毛衣非常有設計感的時候,那種虛榮滿足的感覺,真是令人舒服。
不過現在人家對著自己的女兒狂拍,這感覺就不怎麼好了。對老崔使了個顏色,老崔會意地點點頭,拉了埃爾,指著盧克說:「小埃,這個,是不是不太好啊?」
埃爾也知道這個樣子不是很好,他沒有告訴老崔夫婦的是,在他們提出來之前,他已經暗示過盧克了,說東方人對這個都比較在意,沒想到他跟耳邊風似的,照樣拿著相機拍個不停。
這下埃爾有點惱怒了,這好歹是自家的地盤,又同是法國同胞,雖說設計師攝影師什麼的都有點怪癖,搞藝術的人嘛,咱們理解,可你好歹得聽咱一句話啊,弄不好這可就是國際糾紛了。
於是走過去把蹲著對崔燦猛拍的盧克一把拉了起來,行動就不很客氣,說出來的話也就更是不那麼好聽了:「嘿,哥們兒,你再拍下去我可不敢保證後果了!」
「幹什麼?」被猛然拉起來的盧克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不就是拍兩張照片麼?在巴黎,想要他給拍照的人得排隊,怎麼在這鄉下,還跟得罪了誰一樣?
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崔燦父母,埃爾說:「那是女孩的父母,中國人對於拍照這種事情比較忌諱的,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而且就算不是中國人,你對任何人拍照總得經過人家的同意吧?小心我告你侵犯肖像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