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十月中旬過完的夜晚裡,天黑之後的氣溫降得很快,海上風上,更是吹得人覺得像是在寒冬一樣冷容顏有惑。清晨日頭出來之後一個多時辰氣溫才會回升。
此時東邊的地平線上只有一條亮線,太陽還遲心不肯露臉,溫度自然還是低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船尾穿著單衣的余常傑卻滿頭滿身大汗,和剛從水裡撈起來似的!
天色更亮了,灰濛濛的世界一下變得清晰起來。顏容從空間裡出來時,深深地吸進一口海洋的氣息,只覺得通體舒暢,心境都隨之寬廣起來。
意念力探到旁邊的艙房,連翹的床已經空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準是準備早飯去了!顏容唇角揚起笑,意念力出了隔壁的艙房,順著走廊一路向船上的伙房而去。她家勤勞的丫鬟果然正在忙碌著,準備好了的幾樣食物正擺放在身後的桌上,此時她手裡拿著筷子快速攪拌著一種糊糊,面前的案板上堆著一小堆蝦殼。
呀,早飯是吃煎蝦餅呢還是炸蝦丸?顏容口中唾液分泌加快,她一下跳起來倒水隨便洗了下臉便開門往外跑。
「早上好,黑五!」顏容半路遇到黑五,看他的方向明顯是朝著伙房而去。且不管他要找的是食物還是做食物的人,她都不想和他同路,「傑表哥快撐不住去,快去替他!」
黑五隻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想搶在自己前面去吃連翹做的早點,不情願地想要拒絕,卻聽顏容又開口:「快去吧,讓傑表哥先回房洗漱一下再去伙房吃早點,吃完早點再休息!辛苦你了,一會兒我讓連翹把早點送去船尾給你!」
連翹親自送來,這可是單獨相處的好機會!黑五悟了,頭也不點便轉了方向,眨眼就沒有影子。
顏容如意了,笑得更開心。加快速度直衝伙房而去。
「小翹翹,好香啊!」人未到聲先聞。
「阿容。早安!」連翹雖然被壓著直接叫主子的名字,但禮儀規矩卻是一點也不肯改,「不是奴香,是點心香吧?」
「都香都香!」顏容答得沒啥誠意。「有什麼好吃的?」
「桌上有炸辣魚糕、香煎鱈魚餅和海米魚頭粥。我手上的什錦海鮮蝦醬餡餅還要再等等!」連翹說著話手上也沒停,速度平原來一樣快。
「有海菜嗎?來兩個涼拌吧!」顏容眼一轉就看到幾個桶裡裝的幾種不同的海菜。走過去拿起個空鍋子燒了水然後洗了海菜切好丟進去焯幾下拿出來,又配了不同的調料拌上,最後都放進空間裡去。
連翹沒有回頭,她以為顏容把東西端上了桌,便道:「阿容先用吧,我這裡第一爐餡餅馬上就好了!」
「一個人吃很沒意思,我等你!」顏容趴在桌上,看著連翹忙碌。
連翹沒讓顏容等太久,第一爐餡餅就好了。她拿出來裝好盤又放上一爐新的繼續烤。轉身端著剛出爐熱餡餅走向桌子。
顏容在她轉身時就把涼菜放桌上了,連翹放下餡餅。看了看涼菜:「才這一下就入味了?真快!」
哪裡是這一下子?空間裡時間流速是現實的幾倍呢!
連翹才坐下來,顏容就又開口:「這船挺大的,用內力推去行駛應該挺累的哦?」
「肯定的。」連翹一愣,想像了一下人那麼小,船那麼大,頓時覺得這個結論非常正確。
「黑五在船尾呢,你給他送些吃的去吧,他肚子空空的被我趕去開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看著連翹乖乖地裝食物。顏容接著道,「多裝一點。你和他一起吃吧。你起了個大早,沒理由反而要挨餓。」
「不會,我不餓。」連翹搖頭。
大家族裡出來的人都很重視養生,平時吃飯睡覺都有一定規矩,在這種環境下長期生活的連翹怎麼會在用早飯的時間還不覺得餓呢?顏容只淡淡加了一句「讓你去就去,回來正好一起洗碗!」她便默默應下了。
連翹才出去,顏容都沒來得及感歎下一桌好吃的就自己一人享用,余常傑就到了門外。
「真香啊!」他跳進屋裡,「哇,好多吃的!哎喲,餓死我了呀!」
看來眼前這人都被壓搾得性子都變了。顏容沉默地盛了碗粥,又把筷子遞過去。
余常傑尷尬地縮回伸向煎餅的手,看顏容低下頭繼續吃她的早點,便也不出聲地拿起筷子,忍不住一陣風捲殘雲容顏有惑!
看來讓連翹和黑五一起用餐是明知的決定,若不然等她回來,桌上連點食物的渣都不剩!
早怕過後,余常傑抓緊時間回他的艙房休息,抱怨的話一句沒有。昨晚前夜是顏容開船,中間是黑五,最後才是余常傑。除了忙後勤支持,並且本身內力不深的連翹外,三人都輪著開船,他余常傑並不是做得最多的那個,自然沒有抱怨的資格。只不過就他的內力最差,所以也就他最累罷了。
雖然遠遠就能看到毒島那個影子,但直到太陽升起來半個時辰後他們才總算到了島外千米。
之所以是島外千米,完全是因為被留在島上的余常勇和黑六兩人看到陌生的船隻後戒備叫停。黑五有心想看看他教導的兩人這些天是不是因自己不在跟前而憊懶下來不用心習武,便真的停了下來。還讓船上的幾人不要出聲,等他們過來。
黑六駕著一個木排,上面坐著余常勇,兩人就這樣趕了過來。
「這兩孩子膽子也太大了吧?我們所坐的這種船隻,普通人需要二十以上才開得起來吧?若是不懷好意的,他們兩不是羊入虎口?」
黑五聽著眉頭直跳。他訓練那兩人時極為嚴格,但平時侍他們很好,很有做哥哥的樣子,對他們的關心自是不會比顏容少,還很可能更多。
余常傑可是余常勇的正經大哥,顏容沒有說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這點了:「五哥,讓我去試試他們,看他們有什麼依仗敢以身試險!」
黑五挑了下眉,對於有人以身相試。他自是樂意得很的。若是他親自去,小六他們的手段對他說不定只是玩鬧。但才突破內力四級,又未有足夠練習的余常傑對上他們倆個,很可能有些勉強。
「傑表哥能去教訓一下他們最好。」顏容輕拍了下手,「若是黑五或我去。他們定能猜出些什麼來。但傑表哥的武功比他們高,但沒有高到少見,他們定不會想到是我們回來了。這樣才能見到他們的真功夫!」
容表弟說自己武功高呢!余常傑樂滋滋地離開顏容他們,站到船邊等著那兩孩子過來。
沒把兩方矛盾當回事的連翹忙著收拾路上做的吃食,這些成品自然要先搬上島,一部份是要孝敬小主子的師傅,另一部份留給那兩小子解饞。
「一對二,差不多算是勢均力敵。」黑五點頭,「這樣的戰鬥才有意思!」
「看著點,別玩過火了!」顏容丟下一句。走到連翹身邊拿過她裝好的一個包裹,從另一邊下了船。足下輕點海水,影子一船掠上岸。
「這裡還有炸魚卷沒有裝上呢!」連翹沒喊完,顏容早就不見了。
上了岸,她直奔白女的住處而去。
「師傅,師傅,我回來了!」連著叫了幾聲,這裡也沒個動靜。
[法瑞,我的念力找不到人,你能感覺到嗎?]
[主人。法瑞也感覺不到。]
[主人,地下有密室。]小土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睡意。讓人聽著都想要跟著睡過去。顏容覺得它不愧土屬性,性格真的根大地一般,溫和沉穩,對萬物都很耐心,更要求萬物對它耐心,因為它常常在你想要和它說話的時候睡覺!若不是偶爾給人一個驚喜,怕是都要以為它的世界裡只有冬天,只剩冬眠這一件事可做!
[既然是密室,師傅又沒有告訴過我,那我還是耐心等待吧。]顏容把東西擱在窗台,留了張紙條後就離開那裡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段時間她的意念力經過頻繁使用和不斷修煉,比之出島前凝練了很多,她和法瑞都猜測突破在即,所以修煉的熱情更加高漲。
南陽城里餘府附近的一府小宅子裡,粟廣送走手上的信鴿,拍了拍手,自語道:「都佈置完了,我也該動身出發了!」
他騎馬出門,來到余府,見到余家家主。
「我打算明天出發去找阿容他們。」
「洛京局勢未明,恐怕她不適合過早出現。」餘震力撫著右手拇指上的祖母綠大班指。
自從粟廣回到南陽城,他就不時也現在余家這間書房裡,而余家的家主不管多忙,一聽他來馬上就會見他。府裡的人都在猜測是不是少東家他們出了什麼事,畢竟要不是兒子侄子有危險,怎麼能叫這一家之主隨傳隨到呢?
他們這個猜測也是很有依據的,你沒見月前同船出去的這些人裡就回來了那麼些嗎?雖然沒見家主震怒,但也許人家只是情緒控制得好,冷靜謀劃罷了。
第二天一早,還是那隻大船,還是那一班船長大副船工,除去兩、三人有事不來之外,幾乎都到了。
大船行走在海面倒映著的一片朝霞中:「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呢,可能會有大雨。」
「那又有什麼關係?粟大俠在呢,聽他的就沒錯!」
「是啊,跟著他跑船,原以為最不值錢的小東西裝口袋裡帶回去,沒想到竟然能賣八十兩銀子!」
「那可不,我那塊才拳頭大的石頭也賣了百來兩呢!粟大俠眼界廣人脈多心地也好,跟著他啊有奔頭!」
「最關鍵是他對這海明白得像自家院子!跟著他安全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