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女孩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房子裡很漆黑,她試圖推開門探個究竟,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同學花開突如其來。」
女孩子的右手懸在了半空中,她轉身看到了這個傍晚時分打電話給她問她是否需要勤工儉學的學姐,是的,身後這位看上去不喜言笑的女孩子自稱是大她三屆的美術系的學姐。
女孩子奇怪地問道:「學姐,你倒底要我做什麼呢?」
方緯蔓並不答她,而是說道:「請你乘電梯下到六樓,然後在電梯間等一會,會有人把說好的工錢給你。」
女孩子還是很好奇:「這倒底是在做什麼啊?」
方緯蔓一臉認真地說道:「行為藝術花開突如其來。」
「哦!」女孩子對這個答案表示理解,似乎因為能夠參與到一次奇異的藝術創作中感到很高興,她乖乖地遵照方緯蔓的指示去做。
方緯蔓走進了漆黑的房子,雖然感到緊張,心不安地砰砰狂跳,然而憑著她對房子的熟知程度,她在黑暗中行走並未受到磕碰。
洗浴間裡傳來響動,方緯蔓走到浴室門口,當門口打開的那一剎那,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僵,那個渾身濕透的男孩開口對她說道:「對不起,汐姐姐,請你先走好嗎?這裡的電路怕是要找人來修理!」
在向北霽眼中身影模糊不清的女孩子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她的身體比濕透的向北霽顫抖得還要厲害,她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壓抑,她明白他此時身體的難受,就算一直浸泡在冷水裡也無法拯救他!
顫抖的女孩並不想欺騙這個男孩,然而她是那麼愛他。可是她的將來,還等不及體會由她自己選擇的愛與被愛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就又一如既往地被安排!她的這一生沒有為自己做過一件事情,她多想任性地決定這一次,不顧一切地決定這一次,哪怕這是一出苦澀的獨角戲,就連她心愛的男孩也一無所知,她也願意給他女孩子最寶貴的這一次!
「請你……先離開好嗎?」向北霽再次請求,他的聲音因為極度地忍耐低沉而沙啞。
然而女孩子並不聽話,跌進他的懷裡抱緊他。貼緊的柔軟身體傳來一陣陣的戰慄,向北霽不想忽視她的害怕,可更不想傷害她,他用力推開她,狠著聲音說道:「請你走!」
可是女孩子不願放手,縱使顫抖得再厲害也要用盡全力抱著他,向北霽的拒絕徒勞無功,他無比僵直地站立著。用力咬著下唇,讓疼痛刺激他最後的一點清醒!在黑暗的空間裡,向北霽瞪大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清,只感覺他的心不可抗拒地沉落迷失!
全身的濕漉卻抵抗不了體內散發的滾燙灼熱,向北霽已經由不得他自己再強撐,身體的本能讓他也抱緊懷中悸動的身體。他的臉頰在她的耳鬢邊摩挲,嗅覺讓他沉迷於她的氣息,如此溫柔的氣息熨貼著他心中不可控制的躁動,卻引出另一種莫名的渴望。這種渴望混雜在他的**裡,讓他在失去最後一點理智之時。由他的潛意識為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令他脫口而出一句話:「我想要你!」
向北霽在黑暗中胡亂地吻著懷裡的女孩。心智的迷失使他不知輕重,女孩子忍受著男孩子在她身上疼痛地啃咬!
向北霽想要脫掉女孩子的衣裙,可是這種陌生的服飾在他急迫的情緒中令他挫敗,他失去耐性開始撕扯,索性雙手伸進凌亂的衣服中用力的撫摸著光滑柔嫩的肌膚,這種觸覺焚燒著他心裡的**,掀掉自己的衣服渴望著與她貼合!他抱著女孩子難耐地撫摸親吻,可是在自己的家裡卻找不到房門,是女孩子體貼地回抱著他,帶著他轉進他的房間。
當向北霽將女孩子壓倒在他的床上時,他已忍受不住撕開她的內褲,莽莽撞撞地尋找解救他的地方,粗魯地闖進她的身體!異常的疼痛令女孩子發出一聲驚叫,抱緊佔有他的男孩子肌肉繃緊的後背,只是在這一聲後,整個晚上女孩子任由男孩子在她的身上粗暴地侵佔,也不敢再出一聲!
在這個沒有憐惜,沒有溫存,更沒有誓言的夜裡,女孩子真真切切地感受著身體的疼痛和心裡的疼痛,卻沒有哭泣,她只知道她此刻的懷抱是真實的,在這個被擁緊的懷抱裡,她感覺自己像只破繭而出的蝴蝶,這是她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縱使無人看見!
「汐!」
銀色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流淌在憂傷的女孩身上,站在環城河堤旁邊的易揚汐微微地轉身,看到展拓急忙地向她跑過來。
「汐!」展拓擔心地望著跟前的女孩,深夜微涼的河風拂起她的長髮,蒼白的面容和無助的神情讓她看起來是那麼地柔弱,展拓聞到她身上的酒味,不安地問道:「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拓哥哥!」易揚汐哀憐地靠進展拓的懷裡,展拓的心頓了一下,他用右手輕輕地拍拍她的左肩說道:「汐,別難過了,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易揚汐一動不動地賴在展拓的懷裡,聲音飄忽地說道:「拓哥哥,我好累!」
「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展拓安慰道,「如果有什麼拓哥哥能夠幫你的就告訴拓哥哥,我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謝謝你!」易揚汐感動地吸吸鼻翼。
「這裡風涼,我送你回去吧。」展拓體貼牽著易揚汐的右手,帶她走到他的車子旁,為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一路上易揚汐看似疲累地靠在椅背上,很少說話,展拓一直把她送到易家別墅的大廳門前,下車時易揚汐軟弱無力地說道:「拓哥哥,你送我回樓上的房間好嗎?我感覺頭好暈哦!」
「好。」展拓答應,下車扶易揚汐。夜很深了,易家別墅一片寂靜,展拓抱歉地說道,「很晚了,否則應該拜見一下易叔叔和方阿姨的,我回來這麼久都沒來看看他們。」
「他們去環球旅行了,」易揚汐一邊挽著展拓的手臂走上樓梯,一邊說道,「自從我的爸爸把董事長的職位傳給我之後,他就一直和我的媽媽到處去玩。緯蔓大學一畢業也搬出去自己住了,現在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易揚汐說到最後由於壓抑著某種期待,聲音竟有些輕顫。
展拓將易揚汐送到了她的房間門口,體貼地說道:「汐,早點休息吧,晚安了。」
「拓哥哥,」易揚汐哀憐地請求道,「去我的小陽台陪我說說話好嗎?就當是說個睡前故事哄我睡覺好不好?」
「那好吧花開突如其來。」展拓好脾氣地應承。又和易揚汐一起走到了她房間連著的小陽台,展拓扶著圍欄望著靜謐的夜景,易揚汐輕聲說道:「請等我一會。」
易揚汐回來時將手中一瓶開好的紅酒和兩隻高腳杯放在玻璃小圓桌上,她倒好了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展拓,展拓接過酒杯時易揚汐低下頭。隱藏起她眼中閃過的一道晦暗光芒,她拿起另一杯酒,也許是由於緊張,她也顧不得保持她一貫優雅的作風。竟將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易揚汐看向展拓,他卻沒有喝酒。只是擔心地望著她,易揚汐的心一頓。繼而委屈地說道:「拓哥哥為什麼不陪我喝酒?是看不起我的酒嗎?」
「不是。」展拓輕聲說道。
易揚汐又往自己的酒杯裡倒酒要與展拓碰杯,展拓迴避了,他放下自己的酒杯,也將易揚汐的酒杯拿過來放下,他關切地說道:「汐,別再喝了,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對我說,也許說出來就好了。」
「對不起!」易揚汐無助地靠進展拓的懷裡啜泣起來,她哀傷地訴說道,「拓哥哥,請你讓我陪在你的身邊好嗎?我愛你!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很愛你!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揚漪,我不敢奢望你會愛上我,只是讓我陪在你的身邊就好,可以嗎?」
「汐……」展拓輕輕地喚了一聲,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說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謝謝你一直對我和揚漪的關愛,也許是我最近太頹喪讓你擔心了,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我保證不再喪氣了,一個人也會好好的,我會振作起來讓你放心好不好?」
易揚汐感到悲涼,她明白展拓的話是在給她台階下,這個懷抱一旦放開了,就再也沒有依靠的可能,易揚汐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悲傷地說道:「拓哥哥,我也能夠放棄一切,像漪那麼愛你!漪已經有了屬於她自己的幸福生活,你還要等她嗎?」
「我不值得你愛!」展拓抱歉地說道,「我不會去干涉漪現在的生活,可是她也不能干涉我繼續留戀!」
易揚汐已無話可說,她不捨地抱緊這個懷抱,卻始終未能感受到一絲戀人的溫柔,可是,她卻是默默地愛著身邊的這個男人這麼多年!易揚汐無能為力地痛哭著,長長久久地痛哭著,展拓沒有推開她,卻也無法給她回應,這許多年裡,他感覺得到的,可是他明白他的心裡只容得下一個女孩,不管她對他愛或是不愛,他的心裡只有她,他給不了另一個女孩想要的幸福!
易揚汐的痛哭漸漸地變成了抽泣,她的心真的太累了,展拓輕聲地安慰道:「汐,忘掉所有的事情吧,好好睡一覺,天亮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易揚汐傷痛地說道,「我並不想讓你為難……」夢想的破碎讓她搖搖欲墜,寒冷得瑟瑟發抖!
展拓將虛弱的易揚汐橫抱起來,帶她回房間把她放在床上,他歉疚地說道:「汐,對不起,可是在我的心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個位置,無人能取代!」
易揚汐蒼涼地笑笑,她知道她也只能擁有這麼多,就算她再不甘再努力,她也只能擁有這麼多!
「好好休息吧!」展拓回應了一個歉意的笑容,與易揚汐道了晚安。
當聽到樓下傳來展拓的車子啟動的聲音時,易揚汐從床上下來衝出小陽台,她望著展拓離開,心如刀割般地疼痛,她恨恨地拿起小圓桌上那杯展拓沒有喝的紅酒,狠狠地向遠處砸去,淚流滿面大聲叫道:「展拓,我對你太仁慈了!」
第二天早上,易揚汐站在公司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一夜無眠的她雙眸紅腫,軟弱無力,毫無生氣,向北霽在秘書的引領下進入辦公室見到落寞失神的易揚汐時,他追悔莫及,萬分歉疚地說道:「對不起……」
易揚汐的目光掠過秘書,她會意地退出去了,剩下的兩個人似乎侷促得都不敢望著對方,向北霽尷尬地向易揚汐伸出右手,他的掌心裡攤著一顆小小的鑽石耳墜,易揚汐難為情地拿回耳墜,她的指尖觸到向北霽的手心卻感覺有些冰冷。
易揚汐紅著臉將這只耳墜戴到了左邊的耳垂上,羞赧地說道:「對不起,我離開時,心太亂了,找不到它……」
易揚汐輕輕地攏了攏頭髮,從秀髮裡露出了另一邊耳墜,成一對的鑽石耳墜在晨光中閃耀著晶瑩美麗的光芒,這不算奪目的光芒落在向北霽的眼中,卻像是能刺穿他的心房,讓他莫名地無比疼痛!
「對不起!」向北霽不知怎樣才能表達他的愧疚,他喝醉了竟然對汐姐姐做出如此傷害的事情來!
「北霽忘掉昨晚的事情吧……」易揚汐幽怨地說道,「我知道你只是喝醉了……」
「不是!」向北霽痛心地允諾道,「我會對我的行為負責的!」
向北霽並未在易揚汐的辦公室裡久留,應該是對未來很明確的事情,他的內心卻混亂如麻!易揚汐送他出去,兩個人站在辦公室門口不知應該怎麼告別,顯然都無法適應這種曖|昧的關係。
易揚汐就在跟前,可是向北霽不知為何會感覺她是那麼陌生和不真實,他甩甩頭用理智強迫自己鎮靜,聲音深沉地起誓道:「我不會辜負你,我會很努力,做一個能給你幸福的男人!」
「謝……謝謝你,北霽……」易揚汐微垂著頭,靦腆又羞怯。
向北霽的目光卻不經意掠過走廊盡頭摩天大樓玻璃外牆的一抹光亮,躲在轉角盆栽後的一個女孩子又往牆角縮了縮,她聽見了向北霽對另一個女孩訴說的諾言,她的心無比地疼痛,卻咬著唇強迫自己不能哭泣,她的存在,或許永遠都是在他的目光無法到達的晦暗角落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