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穎回到家,她的爺爺越言臻、五叔越錦程、五嬸張芯琪和六歲的堂妹越凌坐在客廳閒聊等她回來吃飯,越穎和向南雪逐一叫過各位長輩,越凌繞過越穎,跑去抱住向南雪花開突如其來。
「凌兒,還在生姐姐的氣呀?」越穎晃晃手中的提袋哄越凌,「姐姐給你買禮物咯!」
越凌回頭望望堂姐,見她不像是騙人的樣子,看在禮物的份上跳到她身邊。越凌要看是什麼禮物,越穎故意提高袋子,讓越凌跳一下,等越凌站好,她又放下袋子提高袋子逗她跳一下,等跳了幾下之後越凌知道堂姐又在騙她,撅起嘴繼續跟她生悶氣,越穎「格格」地笑著,越凌趁她不注意,狠狠地拍一下提袋,袋子飛出去,裡面的東西「咕嚕嚕」地滾了出來。
剛才還慈眉善目地看著兩個孫女玩鬧的越言臻沉下臉說道:「凌兒,不許對姐姐沒禮貌。」
越凌的父母知道越言臻寵溺越穎,就叫凌兒向姐姐道歉,越凌早就不指望父母會站在她這邊,委屈地跑去抱住向南雪,向南雪作為一個外人又不好說什麼,只是撫著越凌的頭哄她凌兒乖。
張芯琪撿起剛才女兒打掉的東西放在沙發前的矮几上,越言臻奇怪從來不喝茶的越穎怎麼會拿回一罐茶葉,還有一幅宣紙畫,他把畫打開看了看問道:「我家穎兒下午去哪裡了?」
越穎俏皮地說道:「爺爺您猜!」
「爺爺可猜不出來。」越言臻「呵呵」地笑著,其實他猜出來了,他故意叫五兒媳婦把畫拿給向南雪看看說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思老人家可猜不出來囉,不如向小姐幫我猜一猜。」
張芯琪扶向南雪坐下,向南雪看著畫無從猜起,她剛剛才做了越穎的掛名好朋友,哪裡知道她會和什麼人來往,喜歡去什麼地方。
越穎又起了玩興,雖然沙發很寬,卻擠著向南雪坐下說道:「雪小姐猜一猜嘛。」她很有興趣知道向南雪的「一點點」國畫水平有多少功力。
向南雪見大家都望著她,只好平心靜氣地去想,按照運筆,這畫應該是出自一位女士之手,但是依照越穎的性格,能畫出這麼細膩畫風的人不像會是她志趣相投的朋友,那麼也許是……向南雪說道:「越小姐可能去見了一位女士長輩。」
「雪小姐真聰明!」越穎抱住向南雪興奮地叫道,「我去了一個人家裡見了他的媽媽,那個人你也認識,雪小姐你再猜嘛!」
越穎的五叔和五嬸僵了一下,他們光憑越穎和向南雪現在的關係就猜出作畫之人是誰了,但是越言臻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吱聲,就看這向南雪自己如何應對了。
向南雪只好硬著頭皮再想,她看著畫,眼神有些複雜,喃喃道:「這畫……讓人感覺有些涼意,但是這花……」
「這花怎樣?」越言臻的心「咯登」一下。
「這花有種沉靜的傲人氣質,也許……畫君子蘭更適合一些,香雪蘭……」香雪蘭?向南雪頓時啞住了,她想起她在楓的訂婚禮上對明說過她最喜歡香雪蘭,而眼前這幅畫讓她覺得很像明,那位女士長輩為什麼會畫錯了位的香雪蘭呢?向南雪搖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越言臻輕輕地頷首,沉思著,這項太太算是找到知音了,他忽然又覺得不對,這知音可是他寶貝孫女的情敵呢,怎能長了她志氣!
越穎搶過畫左看看右看看,努著嘴說:「哪裡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只是覺得看著心裡安靜好睡覺,我要把它掛在房間裡催眠!」
越穎的五叔和五嬸努力地憋著笑,越言臻無奈地暗自歎氣,叫管家去找專業技師把畫裝裱起來,然後掛到越穎小姐的房裡。
向南雪把畫交給管家,趁勢說道:「我很愚笨,猜不出作畫之人是誰,不知道越小姐去了哪裡。」
「向小姐謙虛了。」越言臻從向南雪的神情知道她猜對答案了,他對向南雪意味深長地笑笑,讓向南雪看著心發慌。
越凌不高興地對管家說:「這幅畫我也喜歡,剛才姐姐說送給我作禮物的,我要掛在我房裡!」
越穎可不讓:「小孩子丟到哪裡都能睡著的,你要它做什麼?」
「我就要我就要,我也睡不著!」
「我把你打暈了你就睡著了!」越穎乜斜著越凌。
「我把你打暈了你就睡著了!」越凌瞪著越穎。
越穎和越凌眼看就要打起來了,張芯琪趕緊把女兒抱在懷裡說道:「凌兒乖,媽媽帶你去看畫展,你喜歡的媽媽全都給你買下來好不好?」
「我就要這幅!」越凌不依不饒,掙開媽媽的手,跑去坐到向南雪懷裡哭訴,「他們都欺負我!」
向南雪安慰道:「凌兒乖,別哭了,雪姐姐畫一幅一模一樣的給凌兒好不好?」
「我的要更漂亮!」
「好,雪姐姐畫一幅更漂亮的給凌兒。」
越凌拽著向南雪要她馬上去畫畫,被她的父親越錦程斥住了:「不許胡鬧,讓向小姐吃了飯再畫!」
越凌倔倔地不理人,張芯琪連忙哄道:「畫畫要用很多東西的嘛,媽媽馬上吩咐管家叫人去準備,等吃飽飯,雪姐姐有力氣了,就能給凌兒畫很多很多漂亮的畫好不好?」
越凌這邊剛稍稍緩和,越穎那邊又嘲笑道:「愛哭鬼,最難看花開突如其來!」越凌一聽又「哇」地哭了,她的哭聲大得差點讓越穎聽不到她的手機鈴聲在響。
又是項瑜明打來的,他聽到越凌在哭,緊張地問道:「雪呢?她還好嗎?」
越凌吵死了,越穎只好提高聲音說道:「幹嘛每次打電話來都是先問你的雪小姐好不好?」
越穎聽似抱怨的話讓大人們屏聲息氣,只有越凌還在「哇哇」地哭著。
越言臻好聲好氣地對越凌哄道:「凌兒別哭,你叫姐姐電話裡的明哥哥到家裡來玩,他會買好玩的禮物給你哦!」
聽到爺爺的話,越凌搶過越穎的手機,看到視頻裡的哥哥很面善,直接就問道:「你會給我什麼禮物?」
大人們汗顏,越言臻小聲提醒道:「凌兒先叫明哥哥到家裡來玩。」
越凌糾正道:「爺爺說讓你帶禮物到家裡來玩。」
越言臻無地自容,就要噴血倒地!
項瑜明問道:「凌兒想要什麼禮物?」
越凌聽到哥哥真的要送禮物給她,笑開了叫道:「我要喜羊羊,我要最大最大的那一隻!」
「喜洋洋是什麼?」項瑜明不解地問。
越穎站起來搶回手機說道:「她說要你送一隻最大的豬給她,要長得最像你的那一隻!」越凌跳起來還是夠不到越穎的手機,越穎卻把手機合上了,越凌氣得一個晚上都不再理越穎。
吃過晚飯,越凌還沒忘記向南雪答應給她畫畫的事,琴也不練了,拉著向南雪去她爸爸的書房讓她畫畫。
向南雪以為只是陪著小朋友畫畫逗她開心,沒想到越家上下對她畫畫的事情非常重視,越凌的父母全程陪同著,越穎在做護膚的同時跑過來看了她幾次,她畫好後越言臻還特地來看看,還好向南雪有珀麗全校書畫大賽國畫類第一名的功力在,要不這次非糗大不可!
越言臻首肯了向南雪的畫作,他看出她構圖著色費了一番心思,作為一幅送給小朋友的畫,選色鮮麗,花叢邊嬉戲的兩隻傻乎乎、黃絨絨的小雞最是討巧。越凌拍著小手高興地叫道:「爺爺說我的畫最好看!」越穎對興奮的越凌「嘁」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越凌鬧爺爺:「我的畫也要掛起來!」
「好好好!」越言臻應承著,叫管家把向南雪的畫也一起拿去裝裱,以後掛到越凌小姐房裡。
向南雪慚愧自己的拙作竟登大雅之堂,她一低頭羞赧的淺笑,讓越言臻在心裡可惜,要和他最心疼的掌上明珠爭同一個男人,最後要讓這蕙質蘭心的女孩受委屈了!
向南雪在越家的偏廳和越家的長輩們品了越穎帶回來的蘭貴人,一直聊到晚上十點,才由越凌的司機送她回去。
越穎送走了向南雪,哼著歌回房了,一會聽見敲門聲,以為是送牛奶來的傭人,她大聲叫道:「別煩我,我什麼時候睡過這麼早!」推門進來的卻是她一臉凝重的爺爺。
越穎跑過去挽住爺爺的手,做個鬼臉說道:「爺爺,您這個樣子會顯得很老哦!」
越言臻本想嚴肅地和越穎談一談,還沒開口,卻被孫女逗笑了。越言臻和孫女坐到沙發上,他旁敲側擊道:「我家穎兒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能不能說給爺爺聽聽?」
越穎才不會拐彎抹角,直接聲明道:「爺爺,我沒在追明先生,您千萬別聽別人亂說!」
這還需要什麼人說嗎,全校都知道的事!越言臻說道:「明天爺爺就叫人正式下退學通知書給向南雪。」
「爺爺您不能趕走雪小姐!」越穎著急地晃著越言臻的手臂說道,「沒有雪小姐明先生會很難過的,他不理我了就不好玩了!」
越言臻嚴厲地說道:「我孫女看上的男生心裡怎麼還能有別的女孩子!」
越穎賭氣地說道:「雪小姐現在是我的好朋友,爺爺您趕她走我就不理您了!」
越言臻可不想像他的孫女那樣犯傻,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向南雪已經欠交學費了,要她走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越穎瞪著爺爺,她爺爺硬要在她的遊戲裡搗亂她可不樂意!越穎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委屈地大叫道:「爺爺您不相信我!」
越言臻更委屈地說道:「爺爺怎麼不相信穎兒了?」
越穎跳起來發佈挑戰宣言:「我要和雪小姐公平競爭!我一定會贏!」
哦?兩個星期以前才派人圍追向南雪致使她骨折,現在又要公平競爭了?越言臻附和道:「好,穎兒先公平競爭著,不到萬不得已爺爺絕對不出手!」
越穎生氣地跺著腳:「爺爺您還是不相信我!」
「好好好,」越言臻連忙哄道,「爺爺乖乖地在旁邊給我家穎兒加油!」
「一言為定!」越穎拉過爺爺的右手,用右手拇指在爺爺的右手拇指上強行蓋了一個印。